《伤别离》
part21.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如果不是阿离和泉奈都站在他身边的话。
他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看着直立云霄的大楼觉得有些恍惚。
这里钢筋水泥环抱，看不到绵延的群山，灰色的天空下表情极其冷漠的路人匆匆往来，为了庆祝春节而挂在树枝上的红灯笼经历大半年的风吹日晒早已变了颜色，有些已经不知所踪。
“好看吗？我可是把我这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你看了。”阿离虽是开玩笑的语调，可她这一番举措，也是下了大决心的。
毕竟，阿离不会把华夏的事情轻易示人，这就算是看在樊音的面子上相信柱间了。
柱间敷衍了嗯了一声，转而看向另一边规模庞大的学校，金属的字体“J省夏树堰市国立第一高级中学”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几乎要刺痛他的眼睛，明亮的窗户和红砖垒成的墙壁，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仔细听听，竟还能听到学校里的孩子们整齐地朗诵关关雎鸠。
“这是...樊音的故国？”他不敢相信，看了看泉奈又看了看阿离，总觉得一阵敬佩就油然而生了。
这个护佑着无数人平安成长的国家，的确是了不起的。
他是早有心理准备，樊音的故国必定是个和平的好地方，却也没料到如此平安美好，难怪樊音想家。
“也是我的故国，名为华夏。”阿离不失时机的纠正他。
“可是他们穿的服饰和你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是朝代更迭的问题，里头文章太多解释不清，暂且按下不提。”
柱间四下看看，这才发现一高的对面就是一座废弃了的孤儿院。
院里的法桐长得茂盛，被秋天的风卷起一地落叶来，爬墙虎密密麻麻地缠绕着破旧的房屋，像是缠住猎物的蛇，一条生了锈的铁链将两扇黑色的铁栏杆门胡乱缠住，上面落了一把重重的锁。
学校正对着孤儿院，一道黑色的柏油马路将双方旗帜鲜明地分开。
一边是家庭美满幸福，享受着教育的未来社会栋梁，一边是不知父母来历，小小年纪就在为生活奔波的未来社会底层的渣滓，如此鲜明的对比，不知是不是一种讽刺。
泉奈故意和柱间拉开了距离，指了指孤儿院对着阿离小声的说道：“我上次来，就是在这里遇见了阿梨。”
阿离颦着眉想了想，露出一抹苦笑来：“与我直说罢，阿梨是谁？”她看着那阴森凄凉的孤儿院，竟涌起一阵深切的怀念来。
这是她的幻境，展现出的是最真切的华夏。
她只能以以前待过的地方为原型创造出幻境，却没想到，在华夏的时候，她和樊音就隔着一条柏油马路。本该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的两个人在另一片热土上重逢，甚至把对方当作精神寄托，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
“你的妹妹，我听她叫你阿离姐姐，一副喜欢你喜欢的要命的恶心样子。”泉奈看着匆匆来往的路人，一点不像他上次来时在婚礼上看到的那般热情，约莫是被生活的无奈磨平了热情的棱角，本该深藏眼底的麻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现实生活就是让人想热情也热情不起来的。
“诶，我说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讲理？人家姑娘喜欢我不好吗？到你这儿的说法就是恶心了？”阿离闻言嗤笑一声，“不过，若论恩情称姐妹，我的妹妹当真不计其数，我怎知道她是哪一号人物？不重要的人就忽略过去莫要再提了。”
她是真想不起原本在这座孤儿院被她救下的女孩子的音容笑貌了，只记得是个被她的凶狠吓的瑟瑟发抖的可怜见儿，还有她走去刑场之前对那个孩子说的一句'不要伤心'。
“你就是滥好心，替谁都着想着，也没见有人真正感念你的恩情。”泉奈不满她这敷衍的态度，却是在用嘲讽的口气变相的为她打抱不平。
“知道我滥好心就行了，我滥好心你还敢来招惹我。”阿离作势要掐他。
还真别说，她倒是和千忆学了个好招数，那留得稍长些的指甲盖弯起来拧着皮肉这么一转，可真是要疼死人了。
“少侠饶命。”泉奈笑着讨饶，顺势拉住了她的手。
这段幻境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以至于柱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泉奈家里的沙发上时，还露出了一丝意犹未尽的遗憾之色。
“华夏...是个好地方，但是，如果真的那么好的话，樊音...也就不会死了。”柱间明显很不会聊天，一句句尽戳在阿离的痛处上，让阿离的脸色莫名就阴沉了下来。
“不愿意看便不看吧，谁求着你看了。”阿离卧进柔软的沙发里，揉着眼睛，一副送客的语气。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柱间明知阿离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你先说，我再决定回不回答。”
“樊音，究竟是怎么死的？”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
潇馆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咿咿呀呀的软语唱腔偶尔被淹没在哗众取宠的吆喝声中。
樊音与烛枝相对而坐，颦着眉明显郁郁寡欢。
夜无初绯晴穿一袭樱粉色和服侍立一旁，衣袖上浅蓝色的海浪纹式在柔和的灯光下有些模糊起来，让樊音怎么都看不真切。
但绯晴黑色的长发还是博得了樊音的一丝好感，因而樊音对她的态度，倒没有往日那般恶劣。
烛枝察觉了樊音的心不在焉，便停了手中的玉竹排，那如同昆山玉碎般的泠泠琴音便戛然而止，她望着樊音道：“姐姐有心事？听个曲子缘何闷闷不乐？”
因为阿离被打了，所以没人陪她来，樊音自然不高兴，但烛枝问话，也就敷衍着回答了一句：“没事，只是天气渐渐热了，我今天便尤其浮躁罢了，这曲子竟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当真无趣的紧。”
许是怕心细如发的烛枝察觉出什么来，樊音笑着往下接了一句：“上一次见到扬琴（注1），还是我在金陵...”她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
金陵，她的故土，是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此刻无意中提起，实在是有自揭伤疤博得同情的嫌疑。
“在金陵怎么了...？”烛枝像是没看出她的心中隐痛，追问了一句。
“嗯...我在金陵求学的时候，路上卖艺的有演奏扬琴，我只是匆匆听了一两句就走了，倒对这种乐器算不上熟悉。”樊音见烛枝追问，便补完了后半句。
“金陵...六朝古都...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是个好地方。”烛枝像是在感叹，她目光游离了一下，仿佛又置身于那片无法归去的热土，直叫人伤感的能流下一腔热泪来。
她重新敲起玉竹排，扬琴琴弦微颤，这间宽敞的内室又响起樊音熟悉的曲子。
“华夏的国粹...”樊音苦笑起来，“何时竟沦落到为敌寇表演了？烛枝，你在这里...不会难过吗。”
潇馆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金碧辉煌的风月巷子，清倌儿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故作清高的妓/女，为敌寇唱戏，自降身份，华夏的傲骨，龙的血脉，到她们手里，竟可断了不成？
“姐姐，究竟何为国粹，”烛枝拔高了声调，“我唱戏，的确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却更想让整个世界都了解我们艳绝的传统文化，让戏曲摆脱了“三教九流最末端”的偏见，只为自己人表演的，那叫闭关锁国。”她说到这儿，便有些喘息，房间里没有开窗，因而格外热些。
“那就锁吧，我宁愿这群蛮夷永远都看不到！”樊音反驳的时候都隐隐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闭关锁国的愚昧政策，造成怎样无法消弭的伤疤，她在历史书里学的比烛枝要多得多。
她自觉理亏，便闭上嘴不肯多言了。
大家都是华夏国民，对于被侵略的历史也总会心有不甘。
所以樊音为何会说出这样的偏激之词，烛枝心里明白的很。
“...烛枝，你姓什么？”樊音突然问道。
烛枝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樊音会有此一问，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玉竹排递给绯晴，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向樊音施了一礼，“婢妾杜烛枝给李樊音姐姐请安。”
绯晴捧着两支玉竹排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烛枝，又看了一眼樊音，最终还是决定跟着烛枝站起来向樊音行礼，“婢妾夜无初绯晴给千手樊音姐姐请安。”
“你们快坐下吧，”她们姐妹这一礼倒是逗笑了樊音，“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们这么正式是做什么？倒显得我小家子气起来。”
“但博樊音姐姐一笑罢了。”烛枝坐下，抚平衣袖上的褶皱，一双美眸不沾染任何脂粉，倒是多了几份属于少女的羞怯，“我本就是卑贱的身份，承蒙姐姐看得起。”
她唱花旦已经很多年了，戏台子底下什么污秽人没见过，早已冷硬了一副心肠，若还按着戏本子上唱的“戏子多情怨”，只怕是连梨园十年都熬不下来。
只是，这样冷眼看尽人世沧桑、被文人骚客安上“无情无义”头衔的戏子，竟也有着振兴戏曲一脉的理想，会把夜无初绯晴这样名义上的“敌寇”当成亲妹妹疼爱有加。
“若是阿离在这儿，少不得又要说'富贵不见得就是好，切莫妄自菲薄'这样的话，”想起那个女人，樊音低下头无声的笑起来，“可我就不明白了，我与她相识至今，十多年的情分摆在这儿，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她的姓氏呢。”
这是樊音一直以来的心结，她终究觉得'阿离'不是个正经名字，没有姓氏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记起呢？
若是阿离能跟她姓李......
樊音整个人一哆嗦，不敢再往下想了。
“约莫是不愿记起往事？”烛枝猜测道，“如若不然，便是决定放下了，要重新开始了。”
“可她与我有相同的血脉，我不信她如此无情。”樊音字字掷地有声。
“龙的血脉在华夏子民的骨血里是不可能断绝的。”
只是这话音未落，门扇忽然被拉开了。
屋里的三个女人齐齐看向门口，不期然看到了面色冷若冰霜的千手扉间。
“樊音，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扉间看着自家妹妹，好像是今天才开始正眼瞧她，樊音已经长得很高了，留得极长的头发梳成端庄的发髻，和他并无半分相似的面庞上画了花钿，倒是有别具一格的妩媚之感。
只是他从小就与这个妹妹生疏，竟在这不知不觉间，她的变化已经如此之大了。
“管好你自己吧，臭/三/八！，”樊音第一个不耐烦起来，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细长的柳叶眉颦起，完全不屑掩藏自己对于对方的厌恶之情，“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我竟不知你是和谁学的这无赖道理！”
她这一番抢白明显把扉间气得不轻，因为他右手扶着的门框部分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变形了，甚至指骨因为用力过大都呈现出一种青白色来。
最年幼的绯晴左看右看，咬着嘴唇不敢作声，总觉得扉间下一秒会动手打女人也不定。
但扉间终究还是没和樊音一般见识，只默默转身道：“你以为我想来这种地方？大哥要找你，你不见踪影，才差遣我来这一趟，我只差没把木叶翻过来找。”说完，他兀自走了。
“樊音姐姐...他竟没打你...”，绯晴望着扉间离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把目光转到樊音这儿来，看到她衣袖上艳红如平稳流质的焦骨牡丹，隐隐升起一丝羡慕来，“要是我敢和那些大名老爷们说这样的话，只怕早就没命在这了。”
“怎么，你觉得刚才那人是变/态？”樊音不动声色地骂了扉间，心情奇迹般地好了许多，“放心吧，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也有我的独木桥，只要莫来惹我，我也犯不着触他的霉头。”
绯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跟着烛枝一同站起来送樊音离开。
......
说起千手柱间此人，樊音对他，总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恨。
她说不清恨他什么，只是每每看到他带着略稚气的笑容喊她的名字，就无端的恼怒。
她是失去故国庇佑的可怜女人，正是如此，大家都会把相应的怜悯加注在她身上，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哭可以闹可以蛮不讲理可以肆无忌惮。
同时，就只能一辈子活在失去故国的那一刻自怨自怜。
她并非故意博得同情，但却一直是这么做的。
而柱间，正是试图把她拉出阴影的人，他实在太乐观了，乐观到，樊音站在他身边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为什么你不肯像别人一样同情我呢？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用一些敷衍别人的句子同样来敷衍你了。
樊音这么想着，心不在焉的打开屋门，看清室内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家，于是特意退出去看了看门牌，木制的门牌上刻着“千手氏柱间”明明白白地显示这确实是自己家没错。
只是客厅里小型的茶具碗盏，全都换成了华夏特有的浮雕牡丹花风格，大型的沙发桌椅的表面，也全都是层层叠叠的焦骨牡丹纹样。
她这一晃神，竟也没注意自己是不是没换鞋。
柱间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身上穿了件鹅白色的襕衫（注2），先不说他一介武者为什么要穿寒门学子的固定服饰，单凭他那系反了的束腰带子就已经显得很是怪异了。
柱间刚想微笑，目光一转就看到自家妹妹竟然没换鞋就进屋了，当即消沉的蹲在地上道：“樊音啊，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体谅我上午刚拖了地吗...”
樊音只顾着打量这些焕然一新的家具，听到他抱怨，这才想起这些琐事，便回到玄关脱了鞋子重新进来。
“欢迎回家，樊音！”柱间热情的张开双臂作势要拥抱她。
樊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看到柱间过来，便很冷漠地避开了他的怀抱，反而质问道：“谁允许你穿这衣服的？”
你也配？
柱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他摸了摸头发转移话题：“你看，咱们家具都换了新的，你喜欢吗？”
“你何必要这样讨好我？”樊音没接他的话茬。
面对这个哥哥，她大多数时候都态度恶劣，或许是很清楚，柱间对她近乎溺爱的纵容。
所以她有恃无恐。
“如果是为了一周前联姻的事，那你大可不必白费这个力气了。”
“不是...樊音，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柱间回答的很委屈，带着迫切的语调向她辩解。
樊音一愣，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柱间，像是要看清他内心的想法，柱间一点不避忌她的目光，简直就是坦然到无所畏惧。
这个男人对她的好，不是对一颗有价值的棋子的短暂性投资，而是真心想让她高兴。
仅仅是想让她高兴而已。
他这样纯洁的愿望被她怀着恶念的揣测，倒让樊音羞愧了一瞬间，但也只是那么是一瞬间。
“哦，”她说，脸上看不到一丝感动，“换就换吧，也不拘着什么样式，和我也没什么干系...”她目光在柱间的衣服上转了两圈，终究说道，“...你穿这衣服不合适...以后别穿了。”
柱间讨好不成反被奚落了一顿，眉眼明明白白地都写着“委屈”，他凑近樊音，道，“你是我最珍视的人，今后，若是高兴了就笑，若是不高兴了就哭，如若再不高兴一点，想打人...也不是不可以。”
樊音看着哥哥一副任她打骂的模样，不由得气笑了，“是阿离让你说这话的吧？还有这家具，也是阿离让你换的吧？不然，单凭你，哪里摸的准我的喜好。”
柱间很诚实的与她坦白，“虽然只是在阿离的幻境里，但我也看过一个真实的华夏了，你们的故国，我现在也不算一无所知，你的心事完全可以找我说，没必要再去麻烦阿离了。”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樊音明白，自己是记挂着她的，若是樊音今后有什么不痛快，完全可以找他倾诉，而不是首先想到宇智波家的女人。
谁成想，樊音不喜反怒，她沉声道：“我就说呢，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讨好我，果然还是有所图谋！离间计用的不错？该不会是你那个大孝子弟弟想出来的馊主意吧？”
柱间皱眉道：“什么叫'我那个大孝子弟弟'，扉间也是你的兄长，你别这么说他...还有，什么离间计？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樊音立刻冷笑起来：“很好很好，演不下去了吧？这会儿知道护着自己亲弟弟了？总算想起来按血缘分个亲疏远近了？你去过华夏，应该也知道我不是你亲妹妹，所以利用起来就毫不手软，千手柱间，你可真/不/要/脸！”
樊音第一次骂自己这个大哥，她脸色有些涨红，却还是压不住心里那股烦躁与愤怒，谁让这倒霉蛋一头撞在她的枪口上，她能积口德才怪。
“我就算不是你亲妹子，那也不是你们这区区蛮夷能比得上的，你算什么东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敢和阿离相提并论！做梦！”她怒目圆睁的说完这一大串话，忍不住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
柱间从没见过自己妹妹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子，一瞬间也顾不上分辨她刚才的词汇使用的到底有多让人难堪，“樊音...你是真的误会了，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人格，我并没有打算过多干涉你的隐私，只觉得咱们是一家人，却互相瞒来瞒去的打哑谜，实在是不够真诚了些，另外，也太没意思...你说是吧。”
他想要扶住自己妹妹瘦弱的身子，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手，“谁和你是一家人，”她虽这么说着，面色却已经松缓了许多，不再是刚才那副看仇人的表情了。“既然你说你去过华夏，那就老老实实的赎罪吧，金陵的三十万人命，我先记到你头上。”
“啊...不是，金陵的屠杀，和我有什么关系？”柱间莫名其妙就被扣了这么一顶“枉杀无辜”的帽子，实在是冤枉得很。
“屠杀我的国民的，不是你的祖宗，就是你的儿孙，我不找你算账找谁算账？”樊音理直气壮的白了他一眼。
“樊音，你...为何还爱着那个国家呢，明明是它先抛弃了你。”
“...单凭这五千年的历史就足够燃起我对它的爱了，我不爱它的政府，只爱那片土地，爱那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人民和不屈的龙魂。”
“华夏之火，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龙的脊骨，是永远不会断绝的。”
“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关于某些部分的解释：
注1.扬琴是一种大型弦乐器，需要用两支竹排敲击奏乐。
注2.襕衫是古代类似于学士服的一种服饰，多为寒门学子的着装，始于唐朝，流行于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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