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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个章 那个下雨天

伤别离 阿离与银杏叶 11430 2022-07-22 09:45

  《伤别离》

  part29.

  “...身为华夏的女人,你怎么能不会搓麻将?”

  “我没说不会,只是太久没玩,生疏了。”

  “得了,叫上烛枝和水户,咱们赶明儿好好搓一盘。”

  “...喂,你又换着法子欺负那位公主啊...”

  “哈哈,”被说中了心思的樊音搂着阿离的肩膀大笑了两声,笑完了复又毫无心理负担的直视着她黑色的眼睛,平静的说:“对啊。”

  ......

  “只是一对钗子聊表心意,若妹妹不嫌弃就快些收下吧!”

  “殿下说笑了,婢妾身份低微,怎好收下您这样贵重的礼物?”

  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在家门口吵闹,阿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刻钟,终究是被吵得睡不下去了,烦躁的用手肘撑起身子,这眼睛还没睁开,一句质问就冲着阳台外面去了:“是谁在我们家门口吵闹呢?”

  无端扰人清梦,惹人烦厌的很。

  “水户殿下您瞧,离妹妹在家里呢,您找婢妾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讨杯茶,喝了再说也不迟。”这里面的推脱之意再明显不过了,顺便还给阿离提了个醒,让她快些打起精神来仔细应付这位涡之国的公主。

  是烛枝。

  一大早上的,两人不在各自家里睡觉,却在宇智波家门前掰扯不清,保不齐又是水户要整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惹得烛枝这样聪明灵透的人儿避之不及。

  阿离在初晨将明未明的天色里迷迷糊糊的想了这么一大串不着边际的东西,再瞧瞧自己未梳理的头发和身上鹅白色的中衣和罗袜,实在不是一副可以接见公主的形象,赶忙一叠声的说着“糟糕”,起床洗漱去了。

  “木叶的天亮的晚,我们这些浑人也最是喜欢偷闲,倒让公主见笑了。”梳洗完毕的阿离面不改色的随口扯了个谎,将二人客客气气的迎进屋里坐着,她便安心的点了熏香,烹起茶来,“烛枝姐姐一早前来拜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便不能来看望你么?没良心的姑娘,问这话的就该掌嘴!”烛枝笑着接了这么一句,旋即看向坐在一旁面露不安的水户,眉眼里就多了一分不着痕迹的鄙夷:“倒是不知水户殿下为何一早就非要拉住婢妾,赠予婢妾一份厚礼,婢妾自认为于江山社稷无功,实在愧不敢受。”

  水户抬起眼眸来看她,手里捧着的楠木匣子始终没有放下,她勉强扯起微笑,掩饰着藏于眼底的惊惶,尤自笑道:“烛枝妹妹过于自谦了,什么愧不愧疚的,我与你投缘,自然想备下礼物与你多亲近些,况且这不算厚礼,一对普通钗子罢了。”

  她说完,便将匣子打开放在案几上,阿离垂首瞥了一眼匣子里的东西,那是一对用上好的通透绿翡翠雕琢成的钗子,钗头用素银烫上了一只展翅凤凰。

  翡翠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可也不像烛枝说的那样,是她配不起的,也许这个聪明且善于进退的女人仅仅是寻个由头回绝水户不安好心的礼物罢了。

  送了一双钗头凤,水户也真是瞧得起烛枝,甚至还隐隐带上了一丝类似讨好的不明意味。

  真是愈发有意思了。

  “姐姐这礼物真是折煞婢妾了,依婢妾的身份和年纪,断断用不得这样好的翡翠,若婢妾不知廉耻的私自用了,才真是暴殄天物,定要折寿十年。”烛枝仿佛是怕极了一般,口中念了几声佛祖,心有余悸的摸着耳垂上一枚普普通通的绿玉髓坠子,语气恭谦,却是实实在在的要与水户拉开距离,道:“婢妾万万不敢与水户殿下比肩,这样好的东西可不能给婢妾糟蹋了,否则佛祖都看不下去要惩罚婢妾呢。”

  两人正来回推脱着,房门被扣响了。

  阿离歉身向她们行了个礼,这才绕过那扇金秋银杏的屏风开门去了。

  来人是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斑怀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两只活雁。

  阿离诧异的看着他们兄弟,心道今儿这是行了什么大运,一个两个都不在家里睡觉,偏挑着大清早的辰光来拜访她。

  “斑大哥。”她老老实实的对着斑行礼,装作没有看到斑抱着两只活雁,哪儿哪儿都不自在的别扭神情,礼行完了依然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神态和语气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家里有旁的女眷,水户殿下和烛枝姐姐都在呢,你们不大好进去。”

  虽说阿离没有愚昧到坚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该避讳还是要避讳着的。

  泉奈也不在意屋里还有谁,只嘱咐着自家哥哥将大雁放在院子里的水池边上,这才拉着阿离的手腕与她说:“你莫不是忘了,今天该我下聘,我上个月就和你说好了的。”

  阿离一脸茫然的抬起头,逆着初升的晨光,她看到泉奈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一凛,忙不迭地点头陪笑脸道:“记得记得,我怎么可能忘呢。”

  下聘?他什么时候和她说过这话了?

  泉奈看着阿离这模样,心里明白自己这位记性不好的小未婚妻怕是已经把补聘这事儿忘了个十成十,却也没心思和她追究,只继续说道:“父亲在世时,向你下聘也的确草率了,都说执雁娶妻,这是一定要做的,就是麻烦了哥哥和我一起在这个时令捕雁,狼狈得很呢。”

  不知斑是不是听到了这一句,阿离总感觉站在池边的那位别扭族长好像在表达不满一般哼了一声。

  阿离见此,也明白过来了,却不知泉奈是从哪里听来了‘执雁娶妻’这么一句,还做的这般有模有样,让她也经不住的想起大雁忠贞的说辞,倒也是好兆头。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注1),巴巴儿的送了大雁来,咱们离妹妹的未婚夫婿这是等不及了呢。”正在阿离愣神间,烛枝却是已经和水户一起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她一双细长的凤眸斜飞入云鬓,以扇掩面笑着打趣儿了这么一句。

  “姐姐。”阿离忙不迭的就要行礼,烛枝却一把握住了她手臂不让她跪下分毫。

  “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她正了正色轻声嘱咐了这么一句,随即笑弯了眉眼:“我瞧着妹妹收了这雁,便是‘归心似箭’了?”

  她刻意拖长了‘归心’的音调。(注2)

  阿离理解过来,忽然面上就是一红,垂首颦眉和她恼道:“好个烛枝姐姐,却是在这儿等着笑话我呢,那雁原是什么稀罕物不成?我才不...”

  “好妹妹!可是让我说的害羞了?”烛枝忽然抬高了音调,打断了阿离差点脱口而出的“不在意”。

  一双大雁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物,可也是泉奈亲自猎来的,又是象征着忠贞的爱情,若因为一句恼话就说出不在意,未免要让泉奈伤心了。

  反应过来的阿离定了定心神,连忙三缄其口,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掩饰了尴尬,却无论如何都不再往下说了。

  “行了,我今天来一趟本也就是讨口茶吃,不便再打搅妹妹,告辞了。”烛枝说完了就想走,却被水户一把扯住了衣袖,她停下来,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水户几眼,奇道:“公主殿下扯着婢妾的袖子做什么?”

  “不,没什么...”水户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又低垂了眉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恕婢妾先告辞。”烛枝似乎对这位温柔谦卑的公主总是充满了厌恶和敌意,在这一点上,她和樊音倒是同仇敌忾。于是她故意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将被水户碰过的那只袖子用力甩了甩,转身便走了。

  “公主殿下找烛枝姐姐究竟所为何事?倒不是姐姐心高气傲不好相与,她实在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交流方式,公主殿下别见怪。”阿离将泉奈他们客客气气的送出门去,这才有功夫折回院子里,拉着水户让她坐在庭院里银杏树底下的小石凳上,不温不火的和她解释了一句。

  水户看着阿离亲切的笑颜,一声叹息就习惯性的拖得很长了:“樊音...她喊我搓麻将。”

  “公主殿下不会搓?”

  水户怔怔的看着笑容丝毫未变的阿离,竟打心底的觉得有那么一丝惶恐漫上来,让她暗自后悔今天来这一遭,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去,“不是不会,只是幼时被几个婢子带着玩过,不巧父亲大人发现了,那时他生了好大的气,我被他□□怕了,就再也不敢玩了。”

  她说着,眼角眉梢还带着温柔柔的笑影儿,却慢慢的从袖中抽出了那一封烫金牡丹的请帖,握在手里攥紧了,直将那平整的纸都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既然会玩,那公主殿下大可赴约,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阿离虽这么说着,心下却也了然,难怪水户今儿一直追着烛枝要送她礼物,怕也是既不愿意拂了樊音的面子,又不想输的太丢人,从而求着烛枝在搓麻将的时候对她手下留情呢。

  无奈烛枝心里厌恶水户厌恶的很,所以才不愿意收下。

  “樊音...她是又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出丑吧?我知道她是不喜欢我的,更别说真心接受了,”水户突然不再和阿离兜圈子,她虽然不习惯直来直去的说话,但是和阿离这样不动声色的精明人打交道,有时单刀直入所能达到的效果反而更好。

  果不其然,阿离笑了一笑,却对水户这话不置可否,只道:“樊音是什么意思,我可不知道,也不敢妄自揣摩,但我可以教公主殿下一个不丢面子的法子,就是不知公主可愿纡尊降贵做一回市井俗人。”

  水户没想到阿离会帮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深意里想这事儿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转念又觉得自己多虑,宇智波家犯不着为了搓一场麻将就和漩涡一族交恶,这样的买卖太不划算,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那样站在高处掌控全局、对世事洞若观火的人又怎么可能纵容阿离胡闹呢。

  可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离大人为何要帮我?”

  阿离和樊音之间的情谊有多深,水户不是看不出来,更加知道樊音对她心有芥蒂,她身为一国公主,也不得不在各个方面都多考虑些。

  “因为我高兴。”阿离面色平静地回答,一双漆黑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她真的只是为了让游戏更有趣才帮着水户一把,不让她输得那么难看。

  这答案也的确是宇智波家的惯有风格,够任性,但不管怎么说,有人帮忙总归还是好的,水户可不想让自己再陷入上次赏樱会那般尴尬的境地里。

  思及此,水户淡然一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行了个礼,亲热的道:“离妹妹此言差矣,我先是一个普通忍者,再是一国公主,所以从没有纡尊降贵一说,既然妹妹愿意帮我,那么推辞的客套话我就不再多说,只能有劳妹妹了。”

  阿离料定她必不会拒绝,却坐在原地安心的受了那一礼,甚至连个虚扶的假动作都懒得敷衍一下,只挥挥手和她讲道:“在我们夏树堰,女子可以无德无才,却万万不能不会搓麻将,首先,在搓麻将的时候,你不能一句话都不说,那显得太外行了。”

  水户再不济也是一国公主,整日里学的必然都是插花、茶道之类极风雅高尚的玩意儿,她玩麻将的道行还浅着呢,按着樊音那喜怒无常又极度排外的脾气,只怕这位温柔和善的公主落在她手里,日后还有的受呢。

  水户将眉一皱,为难道:“可是我连牌都算不过来,哪还有功夫说话?”

  她顿了一下,这才想到方才阿离说“我们夏树堰”说的那般流畅,没有任何不自然,夏树堰听起来倒像个地名,可她不是宇智波一族的女子吗?那夏树堰又在何处?

  阿离没再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耐心的解释道:“不仅要说话,你还得一心五六用,摸牌的同时,喝茶嗑瓜子抱孩子唠家常抽□□,一样都不能落下,回头我再教你几个高明的点炮的法子,千万别落了刻意,主要还是哄樊音高兴,不然就算你赢了牌局,樊音还是要针对你,你若想和我们火影大人终成眷属,他妹妹那关过不了,以后有的闹呢。”

  阿离这话一针见血,说的水户心里隐隐一痛,她乖巧的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别的都好说,可那个抱孩子...抽□□...我实在做不来,这该怎么...?”

  “哦,这也好办,”阿离满不在乎的笑笑,她扬起手的时候,宽大的袖子一下滑到了手肘,腕上是一方由数十个金色的银杏叶串起来的手镯,在初升的阳光下煞是好看,“明天我把镜带来,如果你能在那个顽皮孩子在旁边闹翻天的情况下还能专心摸牌,就算你入门了,至于抽□□...这只是举个例子,你可以不抽,反正樊音也不会。”

  水户将头一低,眉目里显露出的皆是为难的神色,耀眼的火红长发也显得有些颓靡了,阿离叹了口气,安慰道:“公主殿下也别太有压力,能在牌桌上教樊音对你服气那最好了,若不能,也无妨,左右你还有时间,慢慢来吧。”

  水户抬起头,一双眼睛阴郁郁的,青绿色宝石一般的瞳眸似掺杂着难以言喻的苦闷,却也是轻巧的点点头,将声音放得极轻缓,应道:“好。”

  ......

  盛夏末了快要入秋的时令,木叶突然下起一场雷雨来。

  樊音坐在廊下,靠着木质的墙壁,盯着檐角栓着的晴天娃娃发呆,假装自己很有情怀的赏雨。前些日子虽给水户下了请帖邀她搓麻将,可眼瞧着外头这个雷雨交加的光景儿,怕也是无人赴约了。

  平白让她按着阿离的意思恭恭敬敬写了一张描金请帖,算起来真是浪费。

  她这种不愉明明白白地表现在脸上,让所有看见她阴沉沉脸色的人都识趣儿的躲远了些,生怕给自己惹上什么不必要的灾祸。

  所以,当柱间披着鹤氅坐到她身边的时候,樊音一点儿也不意外,但她只是微微抬起了头,仍懒懒散散的倚靠着略有些潮湿的墙壁,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反而长舒口气,才道:“大哥,真巧,你也赏雨。”

  柱间从喉间微微哼出一声算是应答,利索的脱下自己身上犹有余温的鹤氅给樊音盖在身上,遮住了她的双肩。樊音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和大哥作对一般,伸手将他的衣裳拨了拨,这件厚实的外套便顺着她的腿滑落到了地板上。柱间也没嫌烦,复又捡起来给樊音盖在膝上。

  这回樊音就没再动了。

  两人各自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樊音侧了侧脑袋想要和哥哥说话,可张开了嘴之后才发现她实在无话可说,转而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樊音想说什么?”

  “...没什么。”

  ‘就算我想说,你能...听进去多少呢?’她这样沉默着扪心自问,唇角不由得就泛起一丝苦笑来。

  “是因为漩涡水户的事吗?”

  “...啊,差不多吧,今天下雨,我就被放了鸽子了。”她言简意赅的表述,竟也没着急着抹黑水户,似乎像是极其疲倦了一般,眯了眯眼睛泛起了一丝睡意,口中却还问道:“哥哥要娶她吗?”

  柱间没想到话题转移的如此之快,面对妹妹的问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静了好半晌才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不置可否的态度,柱间一说这话,樊音心里就大概有个揣度了。

  “说起来,你以前从不瞒我,现在也学会顾左右而言他了,真稀奇,”樊音望着外面雷雨交加的阴沉天空,声音似乎也被隐藏在了雨幕里,若不是柱间耳力极好,恐怕也听不见樊音的呢喃,“娶进来吧,终于有人顶了我照顾哥哥们的活计,好事儿。”

  “...樊音同意?”

  “哎...”

  樊音听见这样的问话,不由得低声一笑,睡意也消退了许多,声音却夹杂着三分自己都道不明的辛酸,她拍了拍柱间的手背,坦率道:“我和漩涡水户关系不好归一码,你顾着家国门面要与她联姻那也归一码,我何来不同意的说法呢?宽心,你若觉得新嫂进门免不了要给我委屈受,那你就替我送阿离一份蜂蜜酒的贺礼权当对我的补偿就是了。”

  蜂蜜酒是千手一族最贵重的结婚贺礼,平常也不会轻易送人,但樊音知道阿离的性子,那起子金啊玉啊的都俗,配不起她。

  只是她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趁着大哥对她怀有几分愧疚心理,多为自己谋些利益,却还惦念着阿离那个女人呢。

  柱间将妹妹的心思瞧得真切,这一颗心里竟隐隐觉得不舒服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漩涡水户和夜无初绯晴两人撑着油纸伞一前一后的进门来,水户那身鹅白色的和服下摆明显被雨水沁湿了一大片,火红色的长发盘成的发髻虽梳得整齐端庄,但配上这一身湿淋淋的衣裳却也显得格外憔悴柔弱。

  樊音忽然就站起来了,面上一丝情绪也看不出来。

  她们二人走到廊下,先收了伞,水户便款步上前将袖中的请帖递给樊音,带着一丝惶然的歉意,“樊音妹妹,哎,妹妹莫怪,我来晚了,实在是...雨天路滑,还好我与夜无初小姐一路结伴同行才没出什么意外,只是慢了些...”

  樊音接过那封有些潮湿的明黄色请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将它揉成团的冲动,只安安稳稳的用两根手指捏住了,面上这才露出一抹微笑,话却是问了绯晴:“怎么是你来了?烛枝呢?没有请帖也敢进我家的院门么?”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绯晴有些措手不及,这个穿着天青色海浪纹饰和服的豆蔻少女对上樊音的目光还是有下意识的慌乱,她理了理思绪,这才勉强镇定道:“烛枝姐姐前些日子扑了风,这会子病得起不了身,她人虽在床榻上病得糊涂,心里头却还惦记着请帖的事儿呢,姐姐说她不愿佛了樊音大人特意邀约的好意,便叮嘱着婢妾一定要来陪着樊音大人,算是替她赔罪了。”

  樊音得了这么一通解释,一双秀眉却颦起来了,当下斥道:“好个没良心的,你姐姐尚在病中,怎么你不在跟前伺候着,反而跑到我这里搓麻将?真是找...”

  她这声色俱厉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娇娇弱弱一副害怕的似乎随时都能掉下眼泪来的小姑娘是自家二哥亲自求过婚换过生辰八字的,那个“打”字便硬生生咽下去了,憋的她心口突突的疼。

  也难怪,攀住了千手家的扉间大人,就等于攀住了木叶最集中的一部分权力核心,绯晴这等出生在风月巷子里,眼皮子浅却又心气儿高的小丫头这个时候还不赶快使尽一切手段牢牢地抱着这口香饽饽不松手了,哪还能有心思在烛枝面前勤谨恭敬端茶倒水的伺候啊。

  也罢,人之常情,乌鸦乍一飞上枝头难免被突如其来的骄傲冲的头晕眼花辨不清自己的毛色了,也不能怪她。

  绯晴到底还是年轻,若以这样在外人眼里头不干净的身份坐上千手家二少夫人的位置,以后有得闹呢。

  思及此,樊音深呼吸了一下,淡然一笑,终止了刚才那个话题,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咱们玩笑归玩笑,夜无初小姐可别恼,来者是客,里屋相聚吧,难得水户姐姐肯赏脸,还冒着这样大的雨过来,此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实在惭愧。”

  她这样说着,瞧一瞧外头阴暗的天色和檐角被初秋的风吹的飘飘摇摇的晴天娃娃,才发现柱间不知何时起身走开了,似乎是有些避嫌的意味,才躲着这两位女眷不肯见面呢。

  樊音想笑,但笑声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她伸手抚一抚胸口算是顺了口气,复又想起,明年一开春儿,她的同袍就要收拾了嫁妆嫁与旁人了。这心中的悲伤和不忿更是像外头连绵不绝的阴雨,洒在屋子的各处,随时都能踩到几分。

  关于某些部分的解释:

  注1:“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选自《诗经·匏有苦叶》大意是指男子要趁着河面上的冰还未化赶紧来迎娶自己心爱的姑娘,隐喻心情急切

  注2:“归”在古意中为“女子出嫁”,“归心”拖长音调,就是在故意断章取义,揶揄“想出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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