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时空，杨墨在家中抽烟苏晴总会不停地唠叨，特别是儿子的存在，让杨墨总是自觉躲到阳台上解馋；公司更不用说，规章制度摆在那，个人不得不有所顾忌。

　　反而在80年代，处于无人管束状态的杨墨过足了烟瘾，随之带来的就是香烟的急剧消耗。

　　别墅离着海军办公楼不远，一根烟没抽完的功夫，杨墨、洪卫国以及新来的四个跟班就从别墅转到了办公大楼的正门口。

　　杨墨所有的随行人员都是他初到海军大院时打过交道的人物，洪卫国自不用说，这是见到老刘的关键。四个跟班是当初站岗的四个哨兵——负责搜身的叫陈冲，一旁负责警戒的叫林健，其它两个分别叫任强和张亮。

　　别看这几个哨兵不起眼，但据洪卫国介绍他们都是海军陆战队的侦察兵出身，军事素质绝对过硬。

　　后世的小区、超市、酒店等等服务性行业的门卫似乎给人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让大家觉得看大门的就是薪水不高、挨骂不少的卑贱至极的职位。

　　然而看大门也能分出高低贵贱，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在首都的部队大院看大门绝对是一份大家挤破脑袋都想得到的美差。

　　如果不是关系匪浅又或者军事素质出类拨萃，想到部队大院看门……哪凉快哪呆着去。

　　将四个跟班扔在了一楼大厅，杨墨和洪卫国匆匆朝老刘的办公室赶去。

　　进了套间，洪卫国赶紧抓紧时间和新来的机要秘书进行工作交接，杨墨则进了老刘的办公室。

　　“超算安置的地点选好了吗？”在老刘的对面刚刚坐定，杨墨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自从昨晚见面后，来自21世纪的普通服务器很自然地成了二人口中的“超算”，尽管最初苏晴这么称呼的时候杨墨还倍感别扭，但现如今叫的次数多了他也随大流地认同了这种叫法。

　　老刘笔耕不辍地忙个不停，随口应了一句：“初步地点选好了。”

　　“那就好。”

　　杨墨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旭日初升、霞光万丈……

　　老刘好半天没听到动静，有些诧异，于是搁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到杨墨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还需要恒温恒湿？”

　　没头没脑的听了那么一句，杨墨有些摸不着边际。

　　老刘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哦……”杨墨嘴里跟着念叨了两遍之后，才反应过来，“无所谓，反正只是普通货色，花不了几个钱。如果想多用几年就恒温恒湿好了。”

　　“哪能像你说的那么轻巧。那可是顶级‘超算’呢。”老刘恶狠狠地瞪了杨墨一眼，不过眼神中的喜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可能是联想起了国内的科技现状，老刘不由得大为感慨，说道：“之前，咱们国家可是一台都没有。”

　　老刘这话说得既对也不对。

　　超级计算机，共和国当然有。不过80年代以前国内最好的超算也只在每秒千万次的级别打转，要一直等到83年年底的“银河一号”巨型计算机的研制成功，共和国才算正式跻身“亿次超算俱乐部”。

　　如今托杨墨的洪福，共和国一下子跳进了“百亿次超算俱乐部”，领跑全球不说而且还几乎免费。

　　“对了，刚才听你说‘花不了几个钱’……那到底花了多少？”老刘停住笔尖，抬头看了杨墨一眼，说道。

　　杨墨心头窃喜，暗道机会来了。

　　先前，好几次他都想跟两位老大提一句：“是不是给咱几个古董花瓶充当采购经费啊？”但硬是开不了口，他还想着这次要是再空手而归，他该怎么向苏晴交代呢。

　　想不到无意间提了一嘴，倒是让老刘上了心。

　　真正的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主要是主机值钱，大概2万块钱一台吧。至于显示器……都是10几年前老货，跟收购废品的价格没什么两样。”杨墨语气尽可能的轻描淡写。

　　“2万块？这价钱……”老刘真不知道该说是贵还是便宜，相比国内研制一台超算，经费都是亿元起步，杨墨口中的2万块自然是便宜的跟大白菜没什么两样。

　　但是超算向来是国家承担研制和采购经费，和个人毫不相干。

　　如今落在杨墨头上却是私人出资，老刘又不清楚他那个时代的物价，自然说不清贵贱，也就不知道杨墨能否承受住经济压力。

　　“不算贵。我们那时的鸡蛋大概1块钱一个，猪肉一斤差不多10块上下。”杨墨尽可能举了一些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物价来做对比。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老刘还是对“犹如黄金的鸡蛋、类比龙肉的猪肉”价格感到惊诧莫名。

　　毕竟眼下共和国普通工人的月收入还不到50块，鸡蛋更是论分，猪肉也只到了讲毛的时代。这岂不是说不到40年的时间，物价上涨了将近百倍，这也太恐怖了。

　　“您也别太吃惊，物价高收入也高嘛。”杨墨看老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我们那个年代，兜里掉了一毛钱，捡都懒得捡。”杨墨拿些小逸事打趣着说道。

　　“哦，这样……那还行。”老刘脸色明显好转了一些，他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自掏腰包，岂不是花了不老少？”

　　重点来了，杨墨赶紧打蛇朝棍上，顺着老刘的话往下说：“那当然，首批20台已经花掉了40万。还准备再弄两批凑够200台建一个超算中心。所以眼下资金吃紧，您看是不是该批点活动经费花差花差？”杨墨嬉皮笑脸地捻着大拇指，做了个众人皆知的手势。

　　老刘哈哈一笑，丝毫不介意杨墨表现出来的市侩，反而大手一挥，爽朗地说道：“替国家办事，哪有个人负责开销的道理。你放心，想要怎么解决你提个方案出来？”

　　杨墨喜不自胜，就差对老刘顶礼膜拜了，心中想到：“妥了，老大发话，瞬间就解决了经费问题，回去后对苏晴总算是有了交代。”

　　“黄金白银就算了，那玩意国家也缺。”杨墨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您随便给些古董就行，孤品珍品就算了，那玩意容易撞车不说，还不好脱手。以大批量制造的明清瓷器为宜，再就是明清时代的家具也可以……当然，家具得是珍贵木材制造的，包括黄花梨、紫檀木、酸枝木、鸡翅木、楠木等等都行，如果能有成套的家具更好。”

　　“这很容易做到嘛。”老刘听着杨墨说了一大堆，但实际上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小事。

　　“故宫……”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合适，所以连忙改了口，“故宫的还是算了，民间的物什，行不？”

　　“行，简直太行了……民间的更不会惹眼。”杨墨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就派人去收货，明晚你回去的时候免得空手而归。”

　　“花了多少钱，您列个账本，以后我自己还。免得将来有些事情说不清。”

　　“不……”老刘原本想说不用，但回头一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托大。

　　起初，老刘觉得自己既然满口答应了帮杨墨解决活动经费的问题，自然就不会“一事烦二主”，再去麻烦老邓，这笔收购资金肯定会走海军的账目。

　　但有一点是老刘事先没想清楚的，他不知道杨墨到底需要多少数量的古董，对眼下民间古董的价格行情也一无所知……

　　再往深处一想，觉得杨墨的话其实挺在理。其一如果需要的资金数目过大，他很难向海军上下的同僚交代——毕竟这是海军的日常经费。再者，资金窟窿太大，账目势必会弄得不清不楚，以后很难说清这笔资金的去向和用途——因为收购古董是出于私人需求，这无异于中饱私囊。

　　想想杨墨这小子还有那个所谓的公司10%的股份，以他描述的公司发展前景，凭他今后的分红还清这笔欠款应该轻而易举。

　　只是自己先前说了“花个人的钱替国家办事，没有这样的道理”的话，转脸就食言而肥岂不是自打嘴巴。

　　“真的自己花钱？”老刘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当然，哪能占公家的便宜呢。”杨墨说的大义凛然，表情无比认真。

　　看他说的真诚，反而让老刘老脸一红，迟疑了半天，呐呐地说道：“那就这样吧。”老刘实在不想为了此事节外生枝，所以最终他还是厚着脸皮把事情敲定了。

　　“超算的机房我准备这样布置……”解决了心头大事，杨墨想起了别墅里堆着的一大堆箱子，连日常进出都困难，于是赶紧旧事重提。他拿起桌上的纸笔写写画画，很快大致的平面设计图就跃然纸上。

　　从草图来看，机房很像一个大大的“非”字型，主机放在封闭的隔离墙内，沿着两道墙的外侧布置一排排独立的单间，在隔离墙上打孔引出主机连接线，用于连接安放于隔间里的显示器、键盘、鼠标。

　　实际上，这种设计跟后世网吧布局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将敞开式网吧改成了封闭的主机房、隔离墙、独立的用户室。

　　“这样的话，使用人员只能看到显示器，摸不到主机，可以尽可能的保守秘密。单独房间的布置可以确保相关部门专机专用，毕竟计算机运算得出的数据只能储存在电脑里，没法带走。”

　　杨墨的这套布置只是将昨晚与老邓、老刘商谈的结果具体化了，并没有什么新意，因此草图一出，老刘就看出了大概，然后经过杨墨的稍加解释，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很好，就这样办。”老刘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用于安放超算的大楼离这里不远，等会让小洪带你去现场看看，怎么布置你可以当场拍板决定。进度搞快一点，各行各业都在等着用呢。”

　　“那行。我这就过去看看。”杨墨起身说道。

　　临到门口，身后的老刘加了一句：“晚上去你那，有事要谈。”

　　又来……杨墨听后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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