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杨墨又回到了现代时空。
老时间，晚上9点。
对于杨墨的突然出现，儿子格外好奇，或许是觉得“爸爸”变戏法有趣，于是蹬着小短腿拼命往他怀里钻，嘴上还一直冒着泡泡，模糊不清的喊着“爸爸”。
苏晴已经习惯了杨墨的神出鬼没，倒是镇定无比。
“吃了吗？”
“吃过了。”杨墨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和苏晴闲聊，“两个好消息。嗯，……还有半个坏消息。”他故意打着哑谜逗弄妻子。
“消息就是消息，哪有半个的道理？”苏晴微微蹙眉看着丈夫，有些迷惑不解。
杨墨微笑着不做声，然而转眼之间，原本空空荡荡的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家伙什，这自然是他的杰作。
“古董吗？这么多？”苏晴掩着樱桃小嘴，眼睛里泛着异样的神彩，话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惊喜。
绝对是惊喜。
清亮精致的瓷器，斑驳陆离的家具……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历史的古旧味道。
“成天催着弄古董，跟催魂似的。”杨墨假模假样地抱怨了一声，然后刮着苏晴精致的鼻梁，笑着说道：“小财迷，这下满足你的心愿了吧？”
“咱们都不上班，你打算坐吃山空啊？”苏晴拍掉丈夫的手指，扔给他一个白眼，又开始重提旧事，“你倒是潇洒快活，我和儿子今后喝西北风啊。”语气中充满了幽怨。
“再说了不弄点外快，哪有钱置办那些旧货。”
“那倒是。”杨墨讪笑着应了一句。
苏晴看着丈夫有些尴尬的表情，转而嫣然一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冲到古董跟前的苏晴，像个地主老财似的围着一屋子的瓶瓶罐罐，东看看西摸摸。
“我跟老刘闲聊的时候，他问起了服务器的价钱，然后咱俩就聊到了现在的物价和经济方面的问题，之后……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仅仅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就从四九城搜罗了一仓库的古董，大大小小的不下两千件，而且还专门从故宫请了几个专家来进行鉴别、分类。”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杨墨啧啧称奇地叹道，“那阵势真是……”他一时半会真找不出形容的词语。
“人山人海，锣鼓滔天。是吧？”苏晴咯咯地笑着，见丈夫卡在那半天都说不下去，于是打趣地替他往后接了一段。
“不带你这样的啊。”杨墨的脸马上就黑了。
苏晴手里拎着一个花瓶，重新坐到杨墨身边仔细地打量着，说道：“你这是少见多怪。国家都出面了，这种事情又有多难办？何况是在那个还算比较淳朴的年代。”
“这么小气？”苏晴看丈夫唬着脸不愿说话，于是摇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地恳求道，“跟我讲讲嘛。”
刚刚被扫了面子，本不愿搭理老婆的杨墨，看她撒娇时那副鲜嫩可人的模样，杨墨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开口了。
这招真好使，苏晴心中暗笑。
“老刘派了好几卡车穿着便装的士兵，每辆车跟着一个从故宫借调过来的文物鉴定专家，分区包片挨家挨户的上门收购……”
“难怪呢，原来出动了军队。即便是身着便装的军队，那阵势吓唬住平头百姓还是没问题的。”苏晴听着丈夫绘声绘色地描述，心中惊讶不已，嘴里喃喃地说道。
“想来场面应该真的很有趣。”苏晴暗暗地想着。
“赶明天送到拍卖行去卖了，咱们一家人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却了一桩心事的杨墨显得意气风发，指着眼前的一堆东西，大咧咧地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苏晴赶忙泼了一瓢冷水，打掉丈夫的得瑟，“古董不像黄金白银，向来讲究传承有序。讲不清来源说不出历史的古董，拍卖行可会拒之门外的。”
“还有这回事？”杨墨讶然。
“当然。你见过几个盗墓贼把自己下墓掏来的东西送到了拍卖行，那还不是偷偷摸摸地私下交易，要不就是走私到了境外。”显然苏晴这段时间对古董行业做了不少的功课，将这行业里的秘辛说得头头是道，“至少国内的拍卖行不会乱来。”
“这算是行规？真的吗？”
看杨墨一愣一愣的表情，就知道他纯属古董行业的小白一枚。
“废话。”苏晴没好气地撅了一句。
“那该怎么办？”杨墨有些计穷。
“我都想好了。”苏晴成竹在胸地回答道，“只要利益存在，每个行当都有职业掮客的存在。华府有政治掮客一条街，你应该听说过吧？”
杨墨点点头。
“何况是经济行业。”苏晴看着丈夫会意地点头，于是接着说道，“英国有个非常出名的古董掮客，而且专攻华夏文物……”
“指不定祖上就是八国联军的一份子。”杨墨对文物贩子向来嗤之以鼻，何况还是一位老外，于是愤愤地骂了一句。
“跟你说正事呢，你打什么岔。”苏晴有些着恼地推了杨墨一把，“还想不想听了？”
“说，接着说。”
自知理亏的杨墨赶紧收起愤青的一面，狗腿似的帮着苏晴捶肩捏背。
“伦敦古董商朱塞佩·埃斯凯纳齐，你肯定没听说过。”苏晴看着丈夫难得如此殷勤地讨好，于是不再着恼，接着说道，“不过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你应该有点印象吧？”
“好像有点。”杨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大名鼎鼎的元青花他倒是知道，瓷器的名字和来历也有所耳闻，但具体的内因就一无所知了。
如果不是一直惦记着旧时空的古董，在网上刻意寻查过众多资料，苏晴对其中的详情也不甚了了，但恶补资料之后眼下的她却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门清。
于是，苏晴在丈夫面前俨然摆出了一副专家的模样——尽管水分十足。
“……总而言之呢，这位二道贩子就是我们要找的掮客。”古董商埃斯凯纳齐和鬼谷子下山图罐的故事很动人，但苏晴三言两语就将它们讲清了，“我待会把你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整理出来，然后拍照，再上传到对方的邮箱……剩下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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