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州连嗤笑都懒得了,“那你还真是很有骨气。”
这人也太难伺候了,这张嘴实在讨人厌,不会说话就闭嘴别说呗,一张嘴不是嘲弄就是讽刺,比刀子嘴还刀子嘴!
温香索性闭上嘴,专心致志的等待食物。
但宋南州却不肯放过她:“为什么不说话?”
“我说一句你刺我一句,我又不是受虐狂。”温香毫不客气的给他一个白眼,傲娇的将头扭开。
宋南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顿了一会,才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这是在跟我叫板?”
“我不光跟你叫板,我还跟你开战呢!”温香瞪着他:“你妈没教过你,跟人说话要有礼貌吗?”
她气呼呼的模样像只炸毛的猫。
像那只在九黎山上陪伴他度过最孤单最艰难的时候的猫,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那只猫生气的时候,也会这样瞪圆眼睛。
“的确没有人教过我。”宋南州眼帘微垂:“再说,爷跟你说话,需要礼貌这种东西?”
温香:“……”
她心口好痛,被宋南州一支又一支的小飞箭“biu-biu-biu”将她的小心脏都扎成了筛子了。好在她这人心大,要不然铁定要被他气死!
“你这样的态度,真的没人想揍你吗?”温香按着胸口有气无力的问。
“有。”宋南州点头:“唐绍宗。”
温香那突然亮起来又毫无指望暗下去的眼睛逗笑了宋南州,他斜睨她一眼,因为被她牵动而十分不爽的心情此时竟好了不少。
“你想揍我?”
温香看看他高大的身板,再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义正言辞的开口:“以卵击石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
宋南州忍无可忍的笑了笑:“知道自己的斤两,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温香被他那一笑晃花了眼。
这个人要不是冷笑,要不是讽笑,要不就是邪恶的笑,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纯粹的笑容。
只是他自己似乎都有些不自在,笑了之后就微微抿起嘴来,左边唇角就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呀?”温香不自觉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宋南州眼神一厉,俊美异常的脸上,顿时带上了阴沉。
温香心下一抖,强烈的危险感令她头皮都要竖了起来:“呵呵,我开个玩笑……那什么,菜来了,你要不要喝酒?我可以陪你喝两杯。不过你一会要回营地去吧,让人发现你喝了酒,是不是不太好?那就不喝酒了,吃菜吃菜——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菜。这个炒肝尖儿看起来不错,你尝尝?要不然,试试这一道酱泼肉好了。”
直到宋南州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强烈的危险气息消散了,温香才敢抬头去看他,“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可是她刚才说了什么,他就气得像是要立刻捏死她的样子?
温香仔细回想,他生气,难不成就因为她说他笑起来很好看这一句?
啧啧,这是什么变态的性格,连夸他笑的好看都不行?
就跟戳了他的痛脚似的,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见温香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小心翼翼的模样,宋南州淡淡道:“想吃饭就给我闭嘴。”
“哦……”温香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小声嘀咕道:“闭上嘴还怎么吃饭?你倒是闭嘴吃给我看看啊。”
宋南州额上青筋一跳:“……”
这个小妖精,刚才还吓得发抖,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敢跟他顶嘴!
她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
一顿饭,宋南州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温香倒是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
一直吃到打饱嗝,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还有这么多,可以打包吗?”她问宋南州。
“打包?”宋南州不解。
“就是装起来带走。”温香好声好气的解释:“留着饿了再吃。”
宋南州简直想拂袖而去,:“你要是敢做这么丢脸的举动,以后见了爷别说认识爷!”
哪有吃不完还带着走的?他宋南州穷酸到这个地步了?
“浪费粮食很可耻啊!”温香坐着不动,“而且你看外头那么多没饭吃的乞丐,多可怜是不是?你就算不吃剩饭,也别糟蹋,给他们吃也是一种善举嘛。好了,你去结账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当真挽起袖子来,准备将剩饭剩菜打包带走。
宋南州:“……”
看着她认认真真拨弄剩菜的样子。
算了,反正丢的又不是他的人,随便她好了!
但想到一会她要拎着那些剩饭剩菜跟他一道出门,宋南州就皱起了眉头。
这丢的还是他的人!
店小二一脸古怪的拿来食盒,交给温香,见她将剩菜装进食盒里,忍不住提醒她:“这位爷,食盒与碗盘也是要会账的。”
就是说,她要带走这些剩菜,还要给打包的钱?
不过这点银子对世子小哥哥来说,肯定不值一提嘛。
于是温香也不放在心上:“刚才走过去的那位爷不是结账去了?你问他要银子就行了。”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刚才那位爷已经走了,吩咐小的们,您会结账。”
温香差点失手打翻手里的盘子,一脸惊愕的抬起头来:“什么?他走了?他没买单?”
晴天一个霹雳啊,霹的温香头晕眼花!
“小店这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这位爷,您二位今日在小店一共花费了六钱银子——食盒跟碗盘您还要吗?”没有了笑容的店小二站直身体,警惕的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瞬就要夺门而逃。
石化了半天的温香犹自不敢相信宋南州就这么丢下她跑掉了,“要不我去门口看看,刚才那位公子肯定没有走,我这就把他找回来结账。”
她试探着一动,店小二立刻朝着后堂高声喊道:“大伙儿快来,有人要赖账!”
呼啦啦,后堂跑出来一群人,这些人有跑堂的,有大厨子,有打杂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棍棒锅铲之类的武器。
“你今日要是敢赖账,我们就把你送到官府去论罪。”
温香吓得直摇手:“各位不要冲动,冷静点,我并没有想要吃霸王餐的意思。银子我肯定会给的,绝对不会赖账——小二哥,总共多少钱来着?”
“六钱三十文,零头给你抹了,你给六钱银子就行。”见她肯给钱,店小二跟变脸一样,立刻换上了笑脸,挥手让冲出来的人回后堂去。
温香心里滴着血,颤着手指头将她的全部家当拿出来。
刚才她那套衣裳才不过卖了五钱银子,现在她一顿饭,就吃掉了半个月的口粮!
温香欲哭无泪,颤抖着数了银子交给店小二:“这食盒跟剩菜……”
店小二看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叹口气,“送给你吧。你啊,以后花钱别大手大脚的,看着也不是有钱人,哪能这样胡乱挥霍?快走吧!”
温香提着食盒恍恍惚惚的走出小饭馆,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一轮银盘样的大月亮。
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了深情吟诗赞美月亮的心情了,她原本还想着,卖了衣裳可以找个舒适安全的客栈住上几天,可现在,捂着廋的比她还可怜的荷包,温香泪盈于睫。
还住什么客栈,住天桥下吧。
话说,这地界儿有天桥吗?
谁能想到,她投奔自由的第一天,就要睡天桥呢?
都怪宋南州那混账东西,居然给她逃跑了!
他早说他没银子付钱,她也不会土豪的点那么多招牌菜啊!
两个人就吃两碗面不就好了!
“还当他是个好人,结果他根本就是个巨坑!”坑的她好想哭。
可也只能怪自己太天真——宋南州一没请她相信他,二没有答应请她吃饭,都是她自说自话罢了。
但他也有责任,他不请客不会明说?他没有银子不会早说?现在还为了逃单将她丢在这里,万一她身上也没有银子,今天晚上她可能根本走不出这个小饭馆!
想到差点落到这个下场,温香懊恼的长叹一声,抬脚将地上的小石子泄愤一样的踢了出去。
黑黝黝的墙角处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温香第一个念头是糟糕,她不小心伤到了人,要是对方伤的太重她很可能要赔医药费啊!她下意识的捂住了钱袋,要不要脚底抹油赶紧逃?
但很快她就觉出不对劲,这声音有点耳熟呢。
“世子小哥哥!”温香咬牙切齿的喊一声,朝着墙角处扑了过去,“你这害人精,你害死我了!”
宋南州眼看着她一脸狰狞的扑过来,不自觉后退一步,强忍笑意淡淡道:“你这是什么话,爷何时害你了?”
温香懒得跟他扯皮,将食盒放在脚边,冲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开口道:“刚才那顿饭花光了我全部身家,现在我没有银子,也无家可归,你要负责!”
她个子小小,要营造出一种厉害的气势来,只能踮脚将高大的宋南州往自己跟前拉,于是她拼命踮脚。
而根本没有预料她会有这样举动的宋南州毫无防备的被她往下一拉。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一瞬间——
她踮脚往上,他低头往下,两张脸在各自眼中迅速放大,四片柔软的唇瓣好死不死的贴了个正着。
……
“呸呸呸……”温香嫌弃的使劲抹嘴唇。
宋南州的脸比这夜色还要黑,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温香那毫不掩饰的嫌弃:“要嫌弃也是爷嫌弃你,你刚才吃完饭擦嘴了?一嘴的油腻,熏的爷都要吐了!”
温香大便脸的看向他,呵呵冷笑:“世子爷不必担心我会因为这个赖上你,不过就是被狗亲了一下,我吐啊吐的就没事了。”
“你说爷是狗?”宋南州凤目灼灼,抬手就要去抓她,却不知想到什么,那手硬是停在了半空中,没能伸出去。
“算了,我懒得跟你多说。”温香心灰意懒,挥挥手,转身提起自己的食盒就要走。
一副“说到底,都是她的错,她看错了人”的萧瑟可怜姿态。
温香抿了抿唇,黑暗中原本失望沮丧的大眼此时却闪闪发亮。
刚才动作太大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世子小哥哥的嘴唇真的好软好好亲!
她的嘴唇贴上去时,脑子里鬼使神差的就冒出了这个念头来。
但回过神来的她很快就知道出大事了——她这举动算得上轻薄了,她轻薄了世子小哥哥,记仇的世子小哥哥岂能岂能轻易放过她?唯一的办法只能先下手为强。
她先嫌弃他,他的怒火就会从“她居然敢轻薄我”转换成“她居然敢嫌弃我”,这两种罪状看似一样,其实大不一样!
果然,世子小哥哥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哈哈哈!
那六钱银子,就当是买了世子小哥哥一个亲亲好了。
她跟他也就互不相欠了。
不过,一个亲亲要六钱银子,好贵!
宋南州看着温香那颓丧的背影,多少年都没有过的愧疚感竟然升了上来。
他轻轻抿了抿嘴角,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虽然只停留了不过眨眼的时间,可那饱满鲜嫩的嘴唇在那一瞬却似浸润在月色的光华中,让他……
“咳。”宋南州轻咳一声,打住自己的思绪,“你晚上住哪里?”
他用自以为很冷漠的嗓音询问道。
她是女孩子,就算是个妖精,这种事,也是她吃了亏。
于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宋南州难得的有了点儿愧疚。
温香抬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眼里是明媚的忧伤,“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世子爷,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很好!这萧瑟的姿态,这落寞的语气,这真诚的道别,完美!
接下来,她就该大步向前不回头,逃离作案现场了。
“啪——”
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了仰起四十五度角的脸上,有点粘,有点微微热。
下雨了?
温香抬手抹脸,然后,发现了事情真相的她僵硬了。
什么下雨了,妈蛋,这是鸟屎啊!
“贼老天,没完没了是吧?让人欺负我不够,连畜生也不放过我!我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你要这么对我!”温香忍无可忍,双手叉腰骂起老天来。
宋南州也忍无可忍,哈哈大笑起来。
这倒霉的小妖精。
眼见温香跳脚骂个不停,悲愤的眼睛都红了,他终于抬脚走过去,像拎一袋土豆似的,轻松的将她拎走了:“自己倒霉,怨什么老天。”
温香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的说不出话来。
偷偷张了五指,坏心眼的想将手上的鸟屎糊在宋南州衣裳上。
宋南州并没有看她,然而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你敢乱来试试。”
温香默默地收回手。
……
丞相府。
许慎端坐在案桌后,周达站在他面前,事无巨细的将温香离府后的一举一动禀告给他听。
他神色看似如常,然而落在桌上的修长手指却无意识的攥成了拳头。
尤其听到后头宋南州出现帮助她抢回了钱袋,两人还一起吃了晚饭,听到宋南州捉弄她,令她一下子花掉了六钱银子,许慎眸色愈发深邃难辨。
“……从饭馆出来后,宋世子领着姑娘去了客栈,等姑娘安顿好,宋世子就离开了。”周达看着许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到底还是将那意外的一幕隐瞒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只是直觉告诉他,如果将这事告诉相爷,很可能会掀起轩然大波。
听说宋南州离开了客栈,许慎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些,“你们也多注意,不要再让宵小之辈靠近她。”
周达连忙应了。
许慎独自坐在书房里,他的轮廓模糊在昏黄灯光造出的阴影里,紧抿的唇显出单薄严厉的样子。
“宋南州。”
他为什么会出现?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
“相爷,老夫人带着人去了夫人的院子。”正沉吟间,有人匆匆忙忙进来禀告,“老夫人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许慎眼皮也未动一下,随手拿过一旁的书卷,淡淡道:“随她去。”
……
许老夫人领着人气势汹汹闯进刘氏的房间,刘氏刚从小佛堂里出来,见状故作惊讶的又惶恐的看向许老夫人。
“母亲,这大半夜的,您这是……”
“老夫人难得过来,奴婢这就去给老夫人泡茶。”她身边的妈妈忙笑道:“老夫人不知道,夫人每天这时候都要在佛堂里为老夫人念一卷佛经,祈求菩萨保佑老夫人身体康健,事事顺意呢。”
许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来,听了这话,怒气自然就散了几分,“当真?”
刘氏柔柔笑着,上前亲手扶了许老夫人坐下来:“母亲什么都不缺,媳妇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这上面尽孝心。再过几日就是您的寿辰,也不知道府里操持的如何了?”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她在操持,许慎将她禁足后,府中的中馈也暂时移交到许老夫人手中。
许老夫人懒怠管这些事,且她如今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遂淡淡道:“不过就是个寿宴,像往年一样随便办一办就行了。”
“这怎么行?”刘氏连忙正色劝道:“往年夫君在朝中如履薄冰,如今夫君已官至丞相,再不用像往年一样。再说,这是您的整寿,夫君之前也叮嘱过,一定要风光大办的。我娘家听闻咱们族中有好几个适龄姑娘,特意给我送了信来打听呢。”
许老夫人哪能听不出她那话里的试探,说什么徐氏族里的适龄姑娘,其实暗指的就是许温香。
这也是一次暗示,提醒她可以借着办寿宴而将适龄的许温香找户人家嫁出去。
“今日府里发生的事,你没听说?”许老夫人沉声问道。
刘氏一脸茫然:“家中今日出事了?媳妇倒没有听人提过,不知家中出了什么事?”
“你当真不知道?”许老夫人微微眯眼。
“老夫人,我们夫人一整天都在小佛堂里,奴婢一直陪着她,是真的没有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刘氏的大丫鬟连忙站出来。
“跑去族里送信,让族老们找上门的,不是你?”许老夫人怀疑的盯着刘氏。
刘氏先是惊诧,随即委屈的低下头,拿了帕子按着眼角:“母亲这指责,媳妇不敢受——媳妇何时让人去族里找族老了?这些日子家中发生的事,媳妇一概不知,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去寻族老来?”
张嬷嬷见状,连忙道:“夫人,老夫人查到出门送信的丫鬟,正是你院子里的三等丫鬟。”
刘氏惊慌的抬头:“她承认是我指使她的?”
张嬷嬷看紧抿着嘴唇的许老夫人,“这倒没有,不过她终归是你院子里伺候的。”
刘氏忙起身跪下来:“是媳妇管束不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只不知,那丫鬟为何要去族里,又为了什么事引了族老来府里?”
许老夫人仔细打量她,见她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像是真的不知道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神色稍缓,虽说是自己的媳妇,却也不好将自己借着温香弄伤她来威逼许慎赶走温香这样的事说出来。
于是淡淡道:“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只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却要好好管好。今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必不轻饶。”
刘氏连忙应道:“是,媳妇谨记母亲的教诲。”
“起来吧。”许老夫人这才点头让张嬷嬷去扶刘氏起身,“这两天府里是出了点事,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香姐儿旧病复发,已经让人挪出去养着了。”
刘氏自然要做出惊讶又难过的模样来:“妹妹没有大碍吧?”
她原还想借族老的手将许温香赶出相府,没想到她竟自己先跑了——这又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许老夫人心塞死了,一点都不想多提温香,只胡乱点了点头,“咱们家人口虽然简单,但上上下下的事情却也不少,全压在我一个老太婆身上像什么话?从明日起,府里的事还是你来主持。”
刘氏垂下眼帘,“媳妇都听母亲的。”
许老夫人气冲冲的来,心平气和的走了。
刘氏一直将她送到院门口,才扶着丫鬟的手缓缓折返回去。
“许温香在哪里落脚,查到没有?”
“在城南的祥安客栈。”丫鬟低声回道:“夫人所料不错,相爷果然派了周达等人一路保护着她。”
“我回房写封信,你让人连夜送到我大哥手上。”刘氏唇角一勾:“他许慎打着什么主意,打量我真的不知道?我定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辈子也别想跟那贱人双宿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