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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浴室中的交谈

追猎者 江烨 7796 2022-07-22 04:03

  处理完自己的生理,又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我换上了雷奥普德的遗物——那套由赛格丽娜带来的深渊追猎者套装。

  深蓝色基调的甲胄使用的,同样是出自那种名为蜘蛛其实就是螳螂的地穴卫士身上的甲壳。不过除了关键的几个大块使用了内嵌秘银和一种曾经被雷奥普德称为精金的稀有金属外,其他的关节部分都使用了食尸鬼的肌腱和憎恶的韧带,弹性非常的好。在深蓝色的甲板下,是一套用瑟银编制而成的锁子甲,一看做工就知道是维尔海姆亲自打造的。

  肩膀的部分是由龙牙骨固定和衬托起来的团状甲胄,雷奥普德在肩甲的外侧开了两个口子,里面设计了有趣的空间装置,除了有良好的固定性外,还可以从这个开口一次性发射5枚飞刀!而且这个内机的结构很像链带式的机枪,在发射一组飞刀之后机构会马上将下一组固定到端口的位置,甚至连这个如包子一般的肩甲也可以开启进行散射——这意味着如果我愿意,依然可以用刀雨来进行覆盖型打击!而最棒的是!全身10处发射口都是这种结构!负载甚至可以达到500把我使用的那种飞刀,不过那同样意味着这套铠甲的重量将超过250公斤……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这套盔甲的甲板部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雷奥普德竟然在甲板的内侧添置了一些食尸鬼的肌腱,内层的链甲部分也有一些玄机,使他们可以通过张力来“扩大”,达到使铠甲巨大化的目的。这意味着这套深渊追猎者将可以承受我魔化后略微增幅的体型!

  难道他曾经想到过我有一天会魔化,变为恶魔?我望着镜子中被巫妖的颅骨和其中的黑色力量掩住的面孔,摸了摸下巴,不自觉地想到。

  “你看起来终于像点样子了,不过……希望几个月的无所事事之后,你的身手依然如过去一般矫健吧。北。”出得浴室,便听到赛格丽娜抱着手臂优哉游哉的揶揄。于是我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走了过去。

  小松寺终于醒过来了,不过还是一脸迷糊的揉着眼睛,带着茫然的表情望着赛格丽娜,以及倒在地上七扭八歪的桌椅和门板……

  我想她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咚!”我一拳招呼在赛格丽娜美艳绝伦的脸上,即使她一瞬间抬起了手掌接了下来,也依然被我打翻在地。

  “咝——”瘟疫之西躺在地上甩了甩手,做了个“好疼”的表情,才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看着我笑道:“这算什么?一个战士的宣言吗?”

  “不。”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捂着肚子咬牙道:“是报你这一脚之仇,刚才差点把我的隔夜饭都踹出来!”

  赛格丽娜微微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肚子靠在墙上笑个不停,不一会就蹲了下去,好像是笑岔了气。

  “你……你这不讲道理的家伙!哎哟……”她喘着粗气边笑边骂:“我只不过是踹了你肚子一脚,你刚才那一拳打实了的话,我可是会掉两颗门牙的!哈哈……哎哟好疼……”

  “哼!”

  “主……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松寺终于从类似低血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脸迷茫地用目光打量着换上了新的装备的我和蹲在地上缓神的赛格丽娜。

  “没什么,老朋友打招呼而已。”我俯身捡起脚下的那些破损的地穴追猎者铠甲,坐到小松寺的身边卸下当中的武器,边往新的甲胄里装填边道:“收拾一下东西吧,库娜,我们要去东部瘟疫。哦,还有——”我用嘴努了努那个和我在残暴程度上属一个重量级而外貌比我漂亮好几个级别的家伙:“这是赛格丽娜.轻风,伊蒂娅的姐姐,同时也是西部瘟疫安多哈尔以北,以及东部瘟疫马瑞斯农场以西的前线负责人,和我同是追猎者公会的猎人首领,代号‘瘟疫之西’。”

  “艾露恩的祝福伴随着你我,德莱尼人。”赛格丽娜笑够了,蹲在地上挥着手道。

  “哦?噢……那个,每一天都是一个祝福,轻风女士。我名库娜.莹环,是小姐的侍女。”

  “你好,库娜小姐。”赛格丽娜一指我,笑道:“这家伙怎么会请你作侍女?她可是我们之中出名的吝啬鬼、铁公鸡、敛财狂,别看现在好多了,像个正常人,原来那就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心地恶毒而且不讲道理只会用武力使人屈服的冰块啊!说说看,你是不是被她抓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才被逼就范作义工啊?”

  ……

  你他妈少说两句会死吗!

  “是吗?可是小姐一直提供我吃穿的……”小松寺跳着眼皮看了看黑着脸往手臂上装拳刃的我,咽了下口水反驳道,说罢还抖了抖刚才被我扒下来的衣裙,又指了指房间里的那套无尽暴风之怒装备和黑暗视觉巨斧。

  算你识相……

  “不可思议!”赛格丽娜一脸的吃惊和不信,惊叫道:“难道她被你抓住了什么把柄不成?”

  “赛格丽娜姐姐!”我满头青筋,咬牙切齿地嗲道,特地加重了“姐姐”两个字:“你想撬我的墙脚吗?还是想让我揍你一顿,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去!”

  “你舍得吗?巫妖。”赛格丽娜挑衅地嘟了嘟嘴,阴森森地笑道。

  “为什么不呢?”我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啊!”我身边的小松寺突然大叫一声,把我和赛格丽娜都吓了一跳。但见她一脸恍然地抱住了我的胳膊,好奇地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对了对了,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去东部瘟疫啊?赖恩斯和帕鲁很快就会来了的啊!”

  “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在这里,但我必须得走,而且是马上!最晚明天清晨就出发。”我沉下了脸,刚刚强自忘掉的哀伤又从心底浮了上来。我拥住小松寺,轻轻地抚mo着她的秀发,轻声叹道:“我要去报仇。”

  我连去卡利姆多打仗都不让他们跟着,怎么可能让他们跟去那种扭曲而又残酷的地方呢?

  “报仇?”小松寺一脸迷惘地嘀咕道:“希尔瓦纳斯陛下在东部瘟疫吗?”

  “不是伊蒂娅的仇。”我摇摇头,轻声道:“是身为一个战士的责任,身为一个同类的本分。”

  “让我来说罢,北。”赛格丽娜皱着眉头,似乎颇为不满我的含糊其辞,当下把所有的事情向小松寺介绍了一遍。

  “……亏你们能笑得出来。”小松寺听完以后愣然呆了半晌,才苦笑着摇头:“我刚才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呢。”

  “你觉得这满地的破瓶子和碎桌椅,是我们狂欢的时候留下来的吗?”我翻着白眼反问道。

  “东部瘟疫不比其它地方,在那里,你不能再使用世间的常识做事。”赛格丽娜接腔道:“战士们不能为死者悲伤,不能为死者愤怒。战士们要永远开朗、乐观、坚定,即使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发生,也要打从心底地笑着面对,因为消沉和悲伤在那里永远是生存的大敌。战士之间充满了狡诈、算计和背叛,但当踏出营地的那一刻,即使是你死我活的宿敌,也必然是可以相依为命,将背脊放心地交给对方的战友。”她顿了顿,从地上抄起一瓶还算完好的酒,灌了一口道:“东部瘟疫的战士只有两件东西——友情,和尊严。而他们必须用这两样东西去收获生存或者是正确地死亡的权利。他们必须容忍可以被背叛、可以被利用的友情,并可以为之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而同时,即使在计算、伤害、甚至是让你的战友送死的时候,也绝不能怀有任何的私欲!那些被你所伤害的人,如果他们的遗体被天灾腐化,如果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息,那么除非你亲手将其净化,否则你将得不到可以安息的一方墓地,只能暴尸荒野,沦为那些肮脏的天灾齿下的碎肉!”

  她挥着拳头续道:“总而言之,东部瘟疫的世界是扭曲的,但你不能去伤害那已经不能用外界的常理来看待的友情和尊严,东部瘟疫的战士们,也只追求两样东西——生命,或者战死沙场后,能够得到一方可供安息的泥土!”

  “所以,我不悲伤,也不能悲伤——纵使我之前确实感到愤怒和悲哀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现在,我已经抛下了那些有害无益的感情。”我将拳刃套牢,淡淡地说道:“我将祈祷他们的灵魂得到永恒的安宁,但这不意味着我放弃为他们报仇。”

  “你们很矛盾。”小松寺看了看赛格丽娜,又看了看我,从床上跳下来开始收拾包裹行李:“冷漠而扭曲的真情?我怀疑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至少从我遇到小姐以来,还没有体会到这种东西。”

  “习惯就好。”我说。否则我也不会那样子对待苏拉,早就提着刀子砍上去了。

  对于瘟疫之地的战士来说,这才是对于死者的尊重和祭奠。伤心与悲愤是奢侈品,是闲暇时间才可以拥有的感情,若果被无益的感情支配了身躯,丧失了理智的话,那些死去的灵魂是会讥笑哀叹出声的——因为除了将自己变为天灾的肥料之外,那不会有任何意义。在东部瘟疫,在那些可以通灵的萨满的表述中,只有胜利和安息,以及将凶手彻底的毁灭,才能令那些战死的英雄得以瞑目。而战斗,对等条件下,理性的一方永远会被赋予更多的机会。

  说东部瘟疫的生灵们是“人”,还不如说我们是披着生灵外皮的狼群。

  “对于我们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友谊——不择手段的友谊。”赛格丽娜也点头赞同着说道:“一切,都是为了战胜天灾。”

  “错,只是为了生存。”我冷冷地扣好臂甲,否定道:“还有报仇。”

  “对,生存,报恩和报仇。”赛格丽娜窃笑着耸了耸肩,小松寺讪讪地刮了下鼻子,便埋下头去,一声不响地转身收拾起行李来。

  收拾好东西,小松寺洗了个澡,就跑去赔偿老板打烂的门扉和桌椅的损失了,我多给了她一点钱,又递给她两只月布包,让她买满足够3个人加一只豹子吃上1个月的食物,以及一些洗换的衣物。因为这几个月的混乱生活,我的那些衣服都发臭了,混着一股子腥臊的霉烂味道,有一些甚至蛀掉了,索性就扔了重买。

  在浴室将身子脱个精光,我坐在浴缸的边轧上,手里握着铁丝团,费力地挫着那几件比基尼骨镰,希望将上面的那些臭气祛除掉。喝的醉生梦死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身体清爽了,可实在是难以忍受下去了——比被阳光照得发臭的咸鱼的味道还要糟糕。

  “北,借你的浴室用一下。不介意我进来吧?”话音刚落,赛格丽娜便搭着一条浴巾,赤身走了进来。婀娜的体态在略短的白发的衬托下更显得韵味十足,那对性感的乳房虽比不上帕兰娜尔那般伟大壮丽,却在形状上犹胜一筹!结实浑圆的大腿和丰满的翘臀与隐隐透着点肌肉感的纤腰构筑了一条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如果不是那在刘海下不时一闪即没,如等待着随时捕杀猎物般的苍鹰般的锐利目光,以及那美妙身体中若有若无地透出的爆炸似的力量感,简直就可以用一名暗夜精灵版的维纳斯的称呼来赞美她了!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用阿尔忒弥斯或者雅典娜来形容。

  ……真他妈的,怎么有种自卑的感觉……我不自觉地瞟了眼浴室中的大立镜,虽然在身材上我有一较高下的信心,虽然咱家这张脸蛋虽然也算是中上之姿,但和她这样倾国倾城的仙女级面孔比起来,确实差远了点……

  ……

  手上加劲,我更加卖力地撮起皮甲来!

  “怎么?”赛格丽娜跨入了浴缸坐下,懒洋洋地拍着我的肩膀道:“别介意,艾利耶尔~你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于一张脸皮。至于巫妖先生,我想就更不用在意了,反正——”她在自己的胸口上划了个圈圈,笑道:“巫妖先生是个男人,不需要在乎这些女人的东西,不是吗?”

  “……”

  “不过说实话,你居然酗酒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长出小肚子和赘肉来,真是令我惊奇!”她从后面捏了捏我的腰,惊叹着:“有什么诀窍吗?”

  ……我发誓,我有种想拿板砖拍人后脑勺的冲动……

  “话不是这么说。”我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来打击自己未来弟媳的自信心的吧?”

  “怎么会?”某人笑得很水仙,一副我就是佛不生妄心的神圣表情:“倒是我很好奇巫妖你怎么会不介意这个想法?毕竟按照杜萨图斯的说法,你可是个男人——虽然现在的身体是女人。”

  “巫妖没有感情,和谁谈恋爱是属于诺文的负责范围,我只是在统领自己的思维和负责思考而已。而负责感情那部分的诺文,很不幸是个女的,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立场,毕竟这个身体是人家的,感情也是人家的,我只不过是个借住的过客,打工出主意混口饭吃,犯不上去干涉房东家的私事。”我翻着白眼道。

  “那艾利耶尔呢?”瘟疫之西如好奇宝宝般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艾利耶尔负责身体的运动,难道你以为一个一直在干文职的男人使用身体,能活到现在吗?”我答道:“不过她不喜欢思考和交际,也对感情没什么兴趣,所以就这样喽。”

  “也对……不过……不愧是冰块啊……”赛格丽娜讪笑着抓了抓脑袋,弄得满头泡沫乱飞。

  “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叹口气,将手中已经搓掉一层皮子的骨镰往身边的浸泡液里一丢,站起身来也迈入了浴缸,跪坐在她的身后,汲了点水和泡沫为她洗起头来:“不过也难免。”

  “对啊,你不知道,我都快好奇死了。”赛格丽娜端坐着,往身上涂起了泡沫。

  “用我来冲淡心中的压力和悲恸吗?或许还有失落和迷茫吧?”我恬笑着,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变冷:“没有听你说到南,想来也是战死了,我记得你对那个缺了一只角的牛头长者很有感情的样子。”

  “……不可以吗?”赛格丽娜的声音有点黯淡。

  “无妨,反正你和艾利耶尔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吗……无论是作为巫妖还是诺文.暴风权杖,似乎都没有介意的意思和必要。不过我觉得,这虽然应该是一部分原因,但并不一定是重点。”我冷笑道。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重点?”赛格丽娜的声音很复杂,让人听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我眯起眼睛,右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肢,左手撩起了那被濡湿的齐肩白发,在挂满了水珠、满是条状纹身的深青色右颈上轻轻吻了一下,低语道:“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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