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来回打转!恶魔的血液污染了这些堕落者,但这些污染除了能令人如同毒品上瘾一样的产生依赖,顶多就像是兴奋剂,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人体的潜力,却无法真正的提高实力!这些在战歌战线上拼命的老兵可以在堕落的情况下以一当十,却无法超脱他们的个人极限。
算上折损,满打满算也只有300人而已!这……
没法子了,幸好早有被全歼的觉悟,做了下下策的准备。我觉得心中堵着一颗大石,虽然跟尼期斯说过要残忍,而且基本上想到一定会变成歼灭战,但没想到情势会恶劣到这个地步!说实话,不到最后,我也不希望用到那些东西……现在,只好提前发动了,希望能拖一点时间吧……
“砰!砰砰!”
数声枪响突然自身后响起,将我从患得患失的思考中惊醒了过来!我停下了脚步,诧异地望向身边的伊蒂娅,却看见他单手持着那把星界财团的制式步枪,面无表情地盯着怒水河大桥的方向,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忽地青了起来!
阿历克斯带领着的小队已经突击到了战线的最前方!而桥头,铺满了敌我双方的尸体,这么一会儿,我方又损失了10多人,眼看就要被赶出桥头了。伊蒂娅的那一枪,正射在几个围困着浑身浴血的阿历克斯的士兵头上,解了他的围!
“弓箭手呢!火枪手呢!法师!”我一撑围栏,将身子探出了哨塔,朝着下方的士兵怒吼道:“为什么还不来!你们想让他们冲出桥头,将我们毫无意义的杀死吗!”
话音刚落,身后的阶梯便发出一片蹬蹬的踩踏声,2名法师和6名猎人、1名牧师连滚带爬的冲了上来,在我和伊蒂娅的配合下迅速占好位置,开始对怒水河大桥的部落进行压制。
“这样下去不行……”看着寥寥40余人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在部落桥头百多驻军的攻击下左支右绌,我一咬牙一跺脚,将手中的长弓就地一丢,踩着栏杆就跳了下去。在伊蒂娅的惊呼声中,我全身再一次燃起一道道黑火,凝成两道翅膀,向着前线飞掠而去!
10分钟!
还有10分钟左右,法丽斯的部队就会到来!虽然基绝对是无济于事的,但总是能多拖延一会儿……起码,将那些东西发下去,然后……
祈祷吧……
在冲入敌阵的瞬间,我的眼角扫到了天边泛起的一丝微白。虽然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无力,但却令整个天空为之一变!那一丝微白,几乎令人无法察觉,却象征着黑夜的逝去。
我们的黑夜,何时才到尾声?
我全身裹着黑灰色的魔法火焰,炮弹一样地撞进了部落的阵形中,将两名被人挤住无法腾挪闪避的战士砸成了肉饼。一个懒驴打滚从两具尸体上碾了过去,将他们烧成了两具火人,蹲起来甩甩头,我看也不看,抬手就朝着12点的方向挥出一记法力燃烧!
火焰掠过了我的右半边,除了烧死两个退无可退的倒霉蛋以外,便将其他围在周围的人齐齐逼退了一步。
“喝!”我缓缓站起了身子,长吐出一口混着魔力的恶气,淡绿色的吐吸点燃了我前方的空气,燃起一道恶臭的火焰。扫视了一眼四周,我也顾不得身后传来的喊杀声,扯起胸膛,以魔法灌注着的嘶哑之声仰天咆哮起来:“为了!基尔加丹!吼敖!”
“为了基尔加丹!”身后数十米外,阿历克斯的吼声传了过来,然后就是所有的堕落者们齐声的呐喊:
“为了基尔加丹!”
围在我四周的部落士兵脸色突地转青,然后马上变得凶狠无比,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斧头,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得过我,阴沉着脸一步步靠了上来。
“去死吧!燃烧军团的畜牲!”面前的几个兽人战士怒吼着向我扑了上来。
“燃烧军团万岁。”我掰了掰脖子,轻轻喃了一声,拳刃一弹便迎了上去。
一时间,混战再起。
也不知道砍了几个人,反正在这种集团混战之中,拼得不是真正的实力而是铜皮铁骨的身体和一往无前的勇气,除了某些如同机战地图炮般的技能之外,再高的战斗技巧也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只有你一下砍得死对方或者砍不死对方反而被砍了一下两条路可以走……所以才不过一会儿,我便攒了一身的伤,即使我现在的身体韧性已经比半年前要强了很多,仍然禁不住这种程度的围殴和乱砍,索性因为身体的加强,再加上后方远处伊蒂娅的掩护,才没有像当初在阿斯特兰娜的巷子里那样被砍的连连后退,还能坚持住自己的位置不动,不至于被蜂拥而上的部落人海淹没。
阿历克斯战死了。这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这个爱装绅士而又超沉迷于斗殴的年轻人如同小说中的狂战士一样杀红了眼睛,带领着自己的小队疯狂地砍杀着进攻的部落士兵,甚至还一度组织起血性的反攻,却最终因为气力不济挨了一记长矛,然后被同样杀红了眼睛的部落士兵们捅成了刺猬,挑上了半空……
如果不是尼期斯的吼叫声,我也许根本不知道阿历克斯战死的事情,不过即使知道了,我也没时间和心情去理会,因为我现在有更大的麻烦。
随着阿历克斯.狂暴之牙的战死,后方的人员更加吃紧,即使没有细算,我也基本上能够听出那里已经只剩下不到30人——甚至更少——的防御力量了。兵员的减少令得我和后方彻底失去了联系,只有伊蒂娅徒劳的援护,却改变不了我已经深陷敌阵的困境,而我身后,也就是阵前的部落士兵已经可以腾出手来了,他们开始抽掉人员,从我的身后发起了攻击!
部落的围攻令我一时间险象环生,法力燃烧和献祭之焰几乎没有时间去准备,而面对乌龟壳一般的盾阵,令我的飞刀雨成了残废技能,还不如单体攻击来的划算。好在对方也对我刺猬般的攻击技能有所顾忌,估计是一时间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我,在牺牲了几个人之后便在我周围围起了盾阵,不再强攻,而是一步步地向我压迫了过来。
我双手支在膝盖上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利用这一点时间调整了一下呼吸,便聚拢了一团法力之焰向着对方的盾阵丢了过去,却惊讶的发现这些人手里的盾牌并不是制式的军用装备!而是换成了一些有附魔效果的高级盾牌,一击法力燃烧下去,竟然没有烧死一个人。
看着以我为圆心布防,一步步靠近过来的敌人,我承认,我有点慌了……
我想到过要飞上去脱开这层包围,却该死的发现在部落军队的后方,已经集结起十数名萨满和猎人,甚至还有几名只会出现在军队里的猎头者,而杜隆塔尔方向的部落援军已经领先法丽斯一步,一个小队的风骑士——8名驾驭着双足飞龙的兽人战士已经赶到了怒水河大桥,彻底封死了我飞上去的路线。而在飞龙小队的掩护下,两只轰炸蝙蝠正在向着我方阵地丢掷着燃烧瓶,将那里变成一片火海……
我暗自焦急,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拼着重伤逃走。慕地一愣,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风中传来的声音是那么的古怪,却令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望着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敌人,我咬了咬牙,决定拼死赌博!
浑身一震打开了全身的飞刀,百多道银光从全身上下迸了开来,洒向了四周的盾阵。
如预料中的,这一次几乎倾空了我全身弹药的攻击并没有达到什么效果,叮叮咚咚地几乎全打在了盾牌上,发出一声声穿透金属的声音,却只传来4、5声惨叫,可想而知其效果如何。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一轮的攻击效果,身体一曲一抻间,我扑向了前方的敌人,连人带甲数百斤的重量压了上去,也不管砍在身上的两刀,便向着身边挥出一道黑焰,在重伤了身旁的士兵之后,向着被我压在身下的兽人战士张口便咬!
“啊!”身下的战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喉管被我生生的咬下来一块,血如同喷泉般射了出来,打得我脸上有点发疼。
再也顾不上嘴里的血肉,我大喝一声:“爆!”
轰!
以我刚才的位置为圆心,一圈圈爆炸从部落的阵势中炸了开来,一些人当场翻着白眼躺在了地上,而另一些人则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和血花在空中飞舞着,合着火星和飞溅的木屑,将整个天际染成了别的颜色。
“你,味道很不错。”我低下头,全然忽视掉炸在身上的火星和刺入裸露在外的肉中的木屑和金属碎片,向着身下的兽人战士狞笑着道。旋即也不等他开口,便再一次张开满是血肉腥臭味道的嘴,一口咬掉了他本已残缺的喉节!手上也没闲着,一记法力燃烧塞进了他的盔甲,彻底将他送回了老家!
百多把飞刀啊,里面可是都填了料的!至于是zha药还是迷药我就顾不得了,反正在身边不远处引爆地雷的时候,卧倒才是王道!
不过,这样一来,基本上我也处于弹尽粮绝的状态了……回收的刀子加上身上仅有的那一点留用后备的,一共也只有不到20把了。
努力地无视掉身上那些带着火星的碎片刺入肉体的疼痛感,我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还没立稳,便被一支飞掠而来的长矛再一次掼倒在地。
左肩完全失去了知觉,我一边想着,一边咬着牙抽出了长矛,抬起头来,却看见火光中隐隐走出来的人影。十余名部落战士脸上裹着沾湿的粗布,从滚滚的硝烟中走了出来,在我的面前一字排了开来。
“去死吧,燃烧军团的走狗。”当先一名牛头人向前一步,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向着我冷声说道:“为了那虚幻的力量而背叛世界,投靠那些万恶的存在,即使你是一名精灵,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耻!”
“基尔加丹会再次君临这个世界的。燃烧军团……”我按着血如泉涌的左肩,边用法力之炎烧着伤口,边低声笑道。
“力量!与荣耀!”牛头人战士振臂高呼,率领着身后的士兵向着我冲了过来。
“去死吧!畜牲!”他高举起手中的巨斧,力劈而下!
“哈!”我大笑一声,就地一个后滚翻,让开了那一斧,任它在坚硬的木质桥面上迸出一道道金石相交般的火花——其实我蛮佩服这座桥的质量的,即使刚才那样的大爆炸,也没有对桥的结构造成严重的影响,一点也没有倒塌的倾向……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那十几个战士已经挥舞着武器向我冲了上来,牛头人首领更是在地上就地一错,向我打出了一记冲击波,逼得我不得不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去死吧!畜牲!”
8名驾驭着双足飞龙的风骑士一点机会也不给我,8支投枪罩着我所在的位置就掷了过来,而刚才由于距离比较远,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猎头者和猎人们,也对着我发起了攻击,长矛和箭矢铺天盖地,如蝗虫群一样向着我罩了过来。
“畜牲?”抖抖耳朵,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我笑了,笑得很大声:“畜牲在这里。”
猛烈的罡风从我身后刮来,我双手一握,抓住了出现在身边的一只手,随即便感到身体陡地一扯,整个人横了起来,撞在了一具坚韧而又遍布着羽毛的酮体上。
手心中传来一阵阵温热,在一阵叮铛作响的斩击声中,我听到了下面的部落士兵在惊慌地喊叫:
“骨龙?死亡骑士?”
拜托,哪儿有这么热乎乎毛嘟嘟的骨龙?我偷眼向着身后望了一下,却发现身后所靠的不是角鹰兽温暖而又遍布着羽毛的矫健身躯,而是一排排散发着黑气的骨头……
“夜安,兄弟。”稳坐在“骨龙”上的“骑士”笑道,原本青翠婉转的声音愣是被她念的低沉无比。
“日安,姐妹。”我望了望越来越亮的天际,禁不住微微一笑,揶揄起拉着我的手的人儿来:
“你什么时候改行做死亡骑士了?”
“一个小小的幻术而已,我原来可是奎尔多林的一员呢。”她很无奈似的回了一口,满身的镶金板甲和缭绕全身的黑色迷雾令人看不清表情:“我们要解决这些双足飞龙。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两头炸弹蝠,再让他们扔下去我那二百多人很快也得交待在那里了。”
“是啊。”我点点头,松开手爬上了幻化成骨龙的角鹰兽的背部,灌下一瓶极效治疗药水,眯着眼睛向着东方眺望了一下,问道:“只有不到300人……错,是只有200多人,我们怎么抵挡对方最多2个小时以后就能抵达的大军?”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座桥很结实。”
“我们有300人,不是吗?”法丽斯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给我的那些好东西,现在是人手一个哩!我相信底下那些士兵也是,不是吗?”
“我还有更好的东西,逃命用的。不过你得把尼期斯和伊蒂娅找回来。”我撇撇嘴,望着怒水河大桥西侧蜂拥而入的堕落者们道。
“希望尼期斯能带队坚持10分钟,我们的部队要把后方彻底清场,至少需要5分钟。”法丽斯左手一揽缰绳,右手持剑冲向了一名风骑士:“要上了!”
“好……为了基尔加丹!”
我估量了一下体力,便腾身而起,向着风骑士们扑了过去……
天,开始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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