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茳人是极聪明的人,却唯独对打水漂什么的很不在行。只能边学,边看着九皇子在她跟前洋洋得意的显摆。
不过才勉强在水面划过三下而已,沈桐茳从前可是见过能连打五下的。
听见屋外传来阵阵笑声,皇上和七皇子都很难集中精神下棋。
于是,父子俩便十分默契的同时放下了手上的棋子,与长公主一道出去,一探究竟。
见沈桐茳与九皇子正在玩打水漂,皇上的玩心也瞬间被勾了起来,遂挽起袖口,也跃跃欲试。
期间,还不忘偏头打趣长公主一句,“敢与为兄我较量一把?”
长公主哪是肯服输的人,半句废话都没有,立马从九皇子手里要了颗小石子,就斜掷了出去。
小石子急速飞出,在水面上漂亮的掠过三下。
沈桐茳一时看呆了,真想给长公主鼓鼓掌。
干娘,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虽然许久不玩了,可皇兄也不好小看了我。从前小的时候,皇兄爬树上房斗蛐蛐,哪回少了我,这等雕虫小技,还能难倒我?”
长公主争强好胜,皇上更不愿服输,一并将九皇子手中的所有石子都要了过来,势必要与长公主分个胜负出来。
这明明是孩子们无所事事,消遣的玩意儿,谁想这两个大人,却玩的不亦乐乎。
沈桐茳从旁瞧着,讶异的同时也觉得很温馨,谁能想象,眼前正比赛打水漂的两人,一位是当今圣上,一位是当朝长公主。
明明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小兄妹嘛。
七皇子看着,也十分欣慰,悄悄的与沈桐茳说,“好久没见父皇和姑母这样高兴了。你呀,真是姑母的福星。”
“就只是长公主的福星吗?”沈桐茳问。
“也是我的。”
这话说的,还是蛮中听的,“既如此,往后你可要多对我好点。”
七皇子闻此,不禁笑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平日里对你不好似的。”
“怎么,还想犟嘴?”
七皇子哪敢惹她气不顺,赶紧应道,“放心,我一定会对我的夫人,越来越好。”
得了这话,沈桐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十足的霸道。
在七皇子看来,沈桐茳这丫头,有时傻乎乎的,但有时却很固执。
固执的可爱。
他就是喜欢她这样。
……
这一个下午,不单皇上与长公主玩的尽兴,沈桐茳和九皇子也玩的很疯。
疯到淋了雨还顶着风吹,以至于两人双双染了风寒,病下了。
皇上在得知此事后,立即着人送了药来,这份关怀,足以叫任何人看了都眼红。
眼下,沈桐茳身边有长公主和辛夷照顾着,又有若湄护着,七皇子那边本该安心才是,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特别特别想见她。
七皇子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的女人生病了,身为男人,就更应该陪在她身边。
所以七皇子也顾不上避嫌,天天都会过来望春阁,探沈桐茳的病。
就为这事,后宫中一位美人,不知是太高估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是受谁唆使,总之,是在皇上跟前提了一句,说七皇子连日出入望春阁,与昭怀郡主私会,实在有伤风化。
皇上听了这话,勃然大怒,虽然没有重罚这位美人,却不许她再留在行宫伴驾,立即着人将她送回了皇宫去。
这面子丢的,倒不如降位或罚俸来的体面。
可皇上这招,也是真管用,自此以后,行宫中,再也没人敢乱嚼望春阁的舌根了。
如此,众人也都好奇,皇上为何突然会对七皇子如此看重,那宠爱的程度,眼见就要超过三皇子和六皇子了。
实在蹊跷。
……
九皇子到底是个男孩,且风寒本就不严重,身子自然好的很快。这两日,也常跟着七皇子来探望沈桐茳。
沈桐茳的风寒其实并不算重,但介于从前曾在内侍监和慎刑司受过好些苦,身体的元气早就大伤,所以但凡有个头疼脑热,总要格外留心,所以辛夷的意思,纵使风寒之症已经痊愈,身子也要再巩固巩固才妥当。
其实,不出门,光在屋里下下棋写写字也挺有趣的。沈桐茳本就是个性子安静的人,闲时也不急着想出门。
这几日,皇上经常带着几位皇子,去行宫后身的林场中狩猎,所以七皇子这两天也少来。
或许是许久没出门的缘故,长公主看的出,沈桐茳有些奄奄的,眼见傍晚时分,暑热褪去,室外倒是凉爽,长公主便提议要带着沈桐茳到明池边纳凉。
盛夏的傍晚,难得有晚风徐徐。
清风掠过池水,拂过荷花,吹拂在人的脸上和身上,叫人觉的分外凉爽。
风吹莲动,多么恬静美好的画面。
沈桐茳便靠在池边的石栏上,与长公主他们说笑。
“桐茳快看,池子里还有鱼呢。”辛夷说。
沈桐茳闻此,赶紧转过身来瞧,池中还真有鱼呢,“这鱼未免也太瘦了些,离宫里那些肥鱼差远了。”
“行宫只在这一季有人来,平日里少有人投喂,鱼自然就要瘦些。”听若湄说话的口气,仿佛能对鱼的苦楚,感同身受似的,乍一听来,怎么这么可怜呢。
“别看若湄话少,但每回只要开口,总能一句说在点儿上。”沈桐茳冲若湄笑了笑。
若湄哪是多嘴的人,只是憨笑着,不言语了。
长公主见三个姑娘聊得正欢,也跟着笑了。
从前,她是孤独惯了的人,就爱独处。但眼下,她倒是爱跟这些年轻的小丫头们,凑在一起说笑,这感觉,舒服的好像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折玉,着人拿些鱼食过来,省的丫头们可怜这些鱼,吃不圆滚。”
“干娘慈心,我可要代这些鱼,谢您的大恩了。”沈桐茳说。
“你呀,越发没个正经。”
……
一行在明池边,边喂鱼边说笑,时光过得飞快,折玉算计着时辰,也该回去用晚膳了。
长公主这才张罗着,叫沈桐茳擦擦手回去,老远就望见一身着华服的美妇,被人拥簇着往这边来。
一身烟霞色的宫装,竟比天边真的晚霞还要绚烂夺目。
“那是全贵妃。”辛夷知道沈桐茳不认得,便小声提醒说。
这就是全贵妃呀。沈桐茳忙细细端详起此人来。
记得上回,她因九皇子落水之事,因冤被抓去慎行司受了刑罚,辗转之下,就是被全贵妃接到了雍华宫养病。
虽然在雍华宫住了好一段日子,她却没有机会能见上全贵妃一面,心里一直很遗憾。
没成想,相见不如偶遇,竟然能在这里碰见。
不得不说,全贵妃不愧是盛宠二十年的贵妃,姿容秀丽不必说,气质高华却不显得跋扈,这点实在难得。
雍容华贵,却不媚俗。
怨不得人家是贵妃了。
长公主虽为皇上嫡亲的妹妹,可见着全贵妃,还是要行礼的。
全贵妃知道,皇上早就免了长公主圣前叩拜的礼,皇上都如此,她一个贵妃,怎么敢再受长公主的礼。所以没等长公主福身下去,全贵妃就上前扶了一把。
“公主这是诚心要与本宫生分。”
本来就不熟好吗。
长公主对宫里的人,素来都是淡淡的,对全贵妃也不例外。
长公主不爱搭理人,但全贵妃何尝不是个高傲的,但眼前,又不只长公主一人,不是还有沈桐茳吗。
“这就是昭怀郡主啊,瞧瞧,生的多标致可人。”全贵妃称赞说。
长公主心里清楚,全贵妃从前是见过郁芕的,就算全贵妃从前并未见过沈桐茳,但桐茳与郁芕长的这么像,难道全贵妃就一点都不奇怪吗?
她的眼光竟然可以如此平静,八成是早就知道了这事。
长公主对爱装疯卖傻的人,从来都没有好感,几乎没有寒暄什么,就挽着沈桐茳告辞了。
见长公主一行走远,全贵妃的心腹苏令人不禁叹道,“长公主的脾气还是与从前一样,不大好。”
“皇上都肯让着她,惯着她,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全贵妃说完,紧接着叹了一声,“沈氏醒来的样子,看起来与那个人,更像了。”
“沈氏也是天赐的福气,只因像那位,就从末流的女官一跃成了郡主。这宫里,怕是没人比沈氏的青云路还顺当。若有先知,当初娘娘就该将她收为己用的。”
“本宫儿子的前程,不必系在一个丫头身上。”全贵妃还是有这份自信的,“除了皇后那不中用的儿子,没人有资格与本宫的儿子抢。”
话是这么说,却也要联系着实际情况,居安思危。
苏令人寻思着,小声说,“皇上眼下,仿佛很宠爱七皇子。”
“不会是那孩子。”全贵妃十分肯定的说,“老七纵使得宠,但你瞧瞧,他外祖家,眼下都落魄成了什么样,就算那成崇凛是个出类拔萃,但一个人,也难成什么气候。”
“娘娘,成将军到底有南昭大捷的战功在,若此番再平定了西凉,恐怕……”
“西凉一战,他未必能胜。”
“娘娘的意思是?”
“左右,本宫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挡了本宫儿子的太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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