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诚一边说,一边着急地要将手伸进我的校服。然后用某处用力地顶我。
我恐惧又恶心,他湿湿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间,我感觉到了和高跃几乎一模一样的邪恶味道。
“救……”
我的救命还没有叫出口,嘴就被谢成诚捂住。“你敢喊?那我就让你退学,你以后别想再读书了!”
从大人逻辑来看,学生上不上学,绝对不是老师说了算的,遇上这种事,应该选择报警,可是孩子的世界,根本不明白如何保护自己,有些事情,她们觉得害怕,觉得委屈,但却羞于启齿,也不敢说出来,因为担心遭到更残酷的报复。
就在我绝望地挣扎时,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罗豆豆瞪大眼睛,看着我和谢成诚。一脸的惊恐,然后转身跑了。
谢成诚赶紧追了出去,我当然也趁机跑掉。
我没敢回教室,一瘸一拐地向学校外面跑去,到底要去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被门卫室的老师给拦住,“同学,你是哪个班的,马上要上下午课了,你上哪去?有班主任的放行条吗?”
我不敢说话,又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我现在只想去找景锐,告诉他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又不敢去找他,我担心我这个瘸子当众去找他,会让他丢脸。
我躲到女厕所里哭了一会,只好又回到了教室。
罗豆豆和她的几个喽啰正聚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罗豆豆比划着对她们说着什么。一脸的兴奋,她的两个死党也是聚精会神地听着,脸上也是兴奋的表情。
“来了来了,那个贱瘸子来了。”罗豆豆指着我说。
“真是贱到骨子里了,瘸子着腿还勾引谢老……”
“嘘!”罗豆豆将手指竖在嘴上,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她不让她的两个喽啰说出来,当然不是因为要给我面子,肯定是被谢成诚打过招呼了。
谢成诚是班主任,又是我们班的数学任课老师,他要让罗豆豆闭嘴,肯定有他自己的办法。
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桌张玲看了看我,把头扭到了一边。昨天我明明和她一起打扫卫生的,但她却说我没有打扫。
她和我平时关系不错,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还是被罗豆豆所威胁出卖了我。
这其实也很正常。一个班级就是一个小社会,阶级清楚,地位明确。有嚣张跋扈的,有庸庸碌碌不学无术的,还有安静内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有智商超群敢和老师叫板的,有平时可以忽略,无聊时拿出来踩着玩儿的。
我当然就是最后一种,而张玲,则是属于第二种。很普通的学生,平时与世无争,只安静地读书。这样的学生,当然不会卷入那种纷争,所以罗豆豆让她说谎,她自然就说谎了。
刚把书本摊开,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盖是扭开的,那水砸到我的头上,然后溅了我的一身。
“铁拐李,看这。”是罗豆豆的声音。
我只好抬头看过去。罗豆豆左手姆指和食指结合起来作成一个圈的样子,右手中指伸进那个圈,然后来回拉动,作了一个插的动作。画着眼影的眼睛发现鄙视的光,一边不断地重复那个插的动作,一边问我:爽不爽?
我知道她在说我和谢成诚的事,我赶紧扭过头,装着不懂。
然后我就听到她放肆的笑声,“贱,真他妈贱!他那么老,你也让他搞。瘸得没人要了,饥不择食了。”
我的心像被刀剜过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哭出来,因为我担心会被其他同学看出端倪。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谢成诚抱着教案走进教室,脸上依然堆着和蔼的笑容,看向我时,眼神却格外幽深,带着冷酷和威胁。
我脑子一片混乱,脑子中不断出现中午时的画面。他在讲台上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讲完以后,谢成诚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说为了检验一下同学们对新知识的消化能力,现在我抽几个同学上来演算一下。
恍惚间我听到了我的名字,但我脑中乱的很,直到谢老师又叫了几次,我才意识到是让我上黑板去演算。
我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走上讲台,面对那题目,脑子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思路。就这样对着那题目发呆。
“陈青同学,开始演算啊。”谢成诚在背后说。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面对黑板,看着那道题发呆。
“你会不会啊?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你这水平,还呆在快速班,你这样下去,期末考试你会拉低我们全班平均分数的。”谢成诚说。
我转过身来,低着头说了声:“我不会。”然后向座位走去。
“站住!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我讲解的时候你耳朵打蚊子去了?”谢成诚叫住了我。
台下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里充满明显的恶意。
我佝偻着身子,头埋得更低了。
“如果这个样子,我建议你还是转学到普通班去吧,这样你的压力也会小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谢成诚又说。
那一刻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抬起头,应了一声:“好。”
谢成诚没想到我会答应,这让他很没面子,他指着黑板旁边,“去那站着,看别的同学是怎么解题的。”
我腿有问题,长期站立对于我来说是很困难的事。谢成诚应该知道这一点。但他偏就让我在那里一直站到下课。
然后说我昨天没有打扫卫生,今天放学后让我补上,一个人扫,还要把窗户什么的全擦干净。
这倒没什么,干活而已,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终于打扫完毕,我背起书包走出校门,向家里走去。
真是不想回家,但没办法,我现在根本没法逃脱那个环境,我得念书,然后上高中,然后考大学,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小县城,离开那个让我恐惧的家了。
走到一半时,旁边巷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玛b,你倒是起来啊,昨天你不是嚣张着呢吗?今天你怂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扭头看去,看到了张四贵后脑勺上的那一团黄色头发。还有他头上的纱布。我走近几步,看到了蜷在地上的景锐。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血顺着鼻子流出来,他也没有去擦。
“你们放开他,不许打他。”
我发了疯似的冲过去,试图护着地上的景锐。
景锐是唯一关心我的人,唯一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温暖的人,他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世界。看到他受到伤害,我比自己受到伤害还要难受。
“哎哟,瘸子来了,哦,这下齐了,昨天你为她出手,今天她为你拼命,啧啧,我好感动啊。正好,一起把帐算了。”张四贵阴阳怪气地说。
“四哥,这就叫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自来投。”张四贵的跟班谄媚地讨好。
今天张四贵带的人有十来个,比昨天的还要多,而且他们手里都提着一根钢筋。
“你的头是我拍的,不关她的事,不要为难女生。”高景锐勉强用手撑起身子。
“哎哟哟,你们看,都他妈揍成死猪了,还想着英雄救美呢?我好感动啊,我都要哭了。呜呜呜……”
张四贵装腔作势地演起来。引来他的小弟们一陈笑声。
“说实话,这小瘸子确实长得挺好看的,鹅蛋脸大眼睛,是有点美人胚子的味道,可她是瘸的呀,你他妈还校草呢,这口味也太重了吧?喜欢搞瘸子?我艹,真搞不懂你。”张四贵说。
那些小弟又是一阵哄笑。
然后张四贵又一把扯过我的头,几耳光甩了过来。景锐见我挨打,想扑过来,结果又遭到那群人的一阵拳打脚踢。
“小瘸子,既然你们两个都为对方这么拼,那四哥我得奖励你们,这样吧,你们就在这里搞吧,让我的兄弟也看看直播,如果搞得精彩,四哥我就少打你们几顿。”
说着向旁边的几个混混示意,那几个混混向我扑了过来,把我摁向了高景锐。
高景锐要爬起来,被几个人强行摁倒,仰躺在地上。然后我被摁到他的身上,几个人扯过我的头发,将我的嘴对着他嘴,硬挤了上去,“快亲,亲猛一些。”[]
我的嘴被强行挤进他柔软的唇,抵着他坚硬的牙齿。我们的牙齿相碰,震得生疼。那是我的初吻。
在那个阳光灼热的下午,在那个散发着尿臊味的肮脏巷子里,我就这样被他们强制性的献出了我的少女初吻。
高景锐近距离地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想,那也是他的初吻吧?
“就这样亲着,我先抽根烟,我抽完烟你们再松开,不然我把小瘸子的另一条腿也打瘸。”
张四贵从书句里翻烟,一个小混混赶紧给他点上。
我和高景锐就这样强行被摁在一起亲着,嘴唇又麻又疼。
直到张四贵终于把烟抽完,才示意那些混混把我们放开,“好了,嘴亲完了,大会进行第二项,开始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