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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阳节

伤别离 阿离与银杏叶 12196 2022-07-22 09:45

  《伤别离》

  part23.

  沈沈的全名叫做沈缚溪。

  妄图束缚溪水,完全是徒劳,恰如她的人生。

  沈缚溪的故事和大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是同一个套路,左不过就是父亲出轨情/妇还做出一副好男人姿态,发现了端倪的母亲无法忍受丈夫长时间的欺骗和家庭的冷暴力,最终决定离婚。

  年幼的沈缚溪躲在门后,抱着那个她六岁生日时母亲送给她的娃娃,目睹了她父母亲所有的争执、吵闹和厮打,只是默默的看着,不置一词。

  然后她就突然觉得很累也很迷茫,为什么人都要长着一张嘴去说出那些难听的话,为什么人都要长着一颗残忍的心去做出那些互相伤害的事。

  她幸福温暖的家啊,竟被这样的骗局摧垮。

  之后她的人生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异的母亲辛辛苦苦供养她读书,她最终也不负母亲的希望成为了一名物理老师,肩负起了教养祖国的花朵的伟大使命。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她以为自己终于有资格摆脱那段不幸的家庭的梦魇了。

  直到她带的第三届学生出现----准确的说,是直到李樊音出现。

  沈缚溪对李樊音是一见钟情。

  她喜欢樊音娇声娇气的喊她“沈沈”,喜欢樊音站起来回答物理难题时神采飞扬的骄傲模样,喜欢樊音搂着她的手臂偷偷带她去吃学校门口的小吃时,脸上浮现出那一抹格外开心满足的笑容。

  李樊音笑起来很好看,弯的像月牙般的眼眸中会透出银河里的碎星。

  沈缚溪也喜欢自己念出樊音的名字时,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甜蜜的微笑。

  她们的年岁相差的尚不算太多,撇开师生的关系,更像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樊音更是和她在一起吃冰沙的时候叼着勺子含含糊糊的说过类似的话:沈沈啊,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她是在感叹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相见恨晚,可这话落在沈缚溪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沈缚溪也不想让李樊音离开自己,更不想让她离开高中,她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让世俗的污秽侵染了樊音。

  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若变成像自己的母亲那般终日只会为了柴米油盐和鸡蛋菜肉缺斤少两而发愁的市侩小民...沈缚溪会难受死的。

  李樊音成绩优异,大家有目共睹,李家的父母也没打算让女儿大学在国内混日子。所以沈缚溪在得知樊音的留学申请被批准了之后,不得已含着一把热泪对她痛下杀手。

  樊音脸上那种惊愕、恐惧、不可思议凝固在一起,而后身体顺应着地心引力砸向地面,沈缚溪第一次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你看,现在想离开的,无论哪一个,都走不了了。

  樊音死后,沈缚溪抹了一把脸上被泪水冲淡的血迹,坐在地上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她用针线缝上了樊音的嘴,掏出了樊音的心脏放在自己唇边用力地亲吻,一切除了为了留住樊音少不更事的灿烂笑容,也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想要弥补童年的缺憾。

  沈缚溪不后悔。

  其实李樊音本人的生死,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说到底,沈缚溪只是沉迷那种“终于有人陪伴着自己了”的恋爱错觉。

  至于这个错觉的对象是不是樊音,就显得没那么要紧了。

  ......

  樊音很久不再回忆从前的校园生活了,那是她心中一处无法痊愈的伤疤,稍稍触及就隐隐作痛。

  然而当她站在学校正门前的那颗梧桐树下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

  平心而论,她在这所学校度过了尚算轻松圆满的三年,学校里的同学,也都是挺可爱的人,她很想念那个问她“大学要去哪里上”的同桌,只是不知那个姑娘现在如何,会不会为了她的死而伤怀一阵子呢。

  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樊音拢了拢身上红白条纹的校服,这件她从来都嗤之以鼻的校服现在看起来也不再是那般臃肿可笑了。

  然后,樊音做了有生以来最大胆的事。

  她穿着校服翻了学校的围墙,甚至站在窄窄的围墙上张开双臂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尽管她知道不会有人发现她,但樊音还是从“大庭广众之下翻围墙”的叛逆行为中找到了一丝奇异的欣喜感。

  她李樊音,做了太久的乖孩子,也一贯循规蹈矩,温顺的没有丝毫违逆的表现。

  现在她死了,也终于轮到她任性一回了。

  樊音抬头仰望着天空,那些飘渺的云雾交织在一起印在她漆黑的瞳眸里,让她眼眶泛酸,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向后一仰,整个人从高高的围墙上迅速跌落,摔在了校园内的水泥路面上。

  她闭着眼睛任由自己不那么优雅地躺在堆满落叶的地上,秋初的时节,连聒噪的蝉鸣也添了一丝疲惫无力,这是难得放松的时刻。

  '真好啊',她想。

  忽然,眼前浓郁的太阳光被遮住了,樊音睁开眼睛,毫无防备的看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年轻女人。

  “音音,你怎么躺在这儿呢?快要上课了。”沈缚溪俯身看着她,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一如既往把物理教科书卷起来拿在手上,就这么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李樊音,眉眼里皆是温和宠溺的笑影儿。

  她说完这句,也不管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还没回过神来,看了看腕表,小声感叹了一句'上课迟到了'之类的话,便转身匆匆的走了。

  樊音瞬间翻了个身站起来,一时间心乱如麻,所有的质问和责怪都梗在喉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沈缚溪渐渐走远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手心渐渐的沁出冷汗来,于是她皱着眉追过去,大喊道:“沈沈!”

  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稍稍侧过头,樊音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樊音有些着急,不由得继续喊道:“沈沈!沈老师!沈缚溪!”她的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学校里,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她模模糊糊的回音。

  沈缚溪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梧桐树下转过身看着樊音,不置一词,始终是那副温柔的笑颜。虚幻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亲吻着这个女人姣美的面庞,落下一地光斑。

  樊音被她笑的恼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脑海里那个纠结已久的问题用比她想象的还要直白的方式问了出来:“沈沈,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这样问,自己都察觉出一丝怪异的荒谬感。

  '为什么要杀我'...她这是在用什么身份和沈缚溪说这话呢?

  ...难道是千手樊音吗?

  沈缚溪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卷紧了手里的物理书,一双眼眸里满是困惑,像是在回忆,然后,她顿悟一般,稍稍倾身将樊音抱进怀里,柔声回答道:“因为,我爱你。”

  樊音乍然听得这一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荒谬感便更强烈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她近乎无理取闹的尖叫着,一把推开沈缚溪。

  沈缚溪被推的一个趔趄,站稳之后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贤淑微笑,“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保护你,你不适合留在这个令人难过的疾苦之地,快逃吧,去天堂,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她说罢,转身走了,樊音一个人站在梧桐树下目送沈缚溪离开,阳光太过浓郁,灼在她的皮肤上隐隐带起一丝细细密密的痛感。

  樊音终究没再追过去。

  她想,她已经得到答案了,终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放下过去的一切了,不必再日日煎熬,担惊受怕了。

  “真差劲,竟找这样的理由敷衍我。”樊音小声嘀咕了一句,颦着眉也掩不住唇角那一抹释怀的笑容,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入眼的是家里木制的天花板,樊音怔愣了十秒有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屋子里还有些暗,她摸索着去找放在枕边的水杯,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哥哥?”看清那人的模样,樊音难以置信的挑了挑眉,用另一只手将面前遮挡视线的长发统统拨到耳后,“这大早上的,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里?”她手腕一甩,便挥开了柱间的手。

  “隔夜水就别再喝了,”柱间倒也不在意樊音不友善的态度,只是默默收走了她的水杯,轻松的解释道:“你昨晚睡得太不安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只好坐在这儿守着你,怎么?做噩梦了?”

  樊音拽着被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到柱间眼下明显的乌青,想到他就这么坐在地上陪了自己一整晚,樊音不由带上了一份愧疚,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不,这是一个...美梦。”

  “愿闻其详。”柱间揉着眉心,抬起头的时候又强撑着恢复了往昔的神采奕奕。

  樊音刚想反驳一句'与你无关',话还未出口,忽然记起阿离曾对自己说:要对亲人坦诚一点,便郁闷的压下了心中的别扭,解释道:“我梦到我的学校了,还有沈老师,她...”樊音想了想,并不知道沈缚溪近来如何,便改了口,“我不想再恨她了,沈沈...约莫也有她的理由,这次,我是真的决定不再放不下故国了。”

  “单凭这五千年的历史不足以支撑的起我的傲慢,我也不想总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总之,这么多年,谢谢你了,柱间。”樊音突如其来的道谢有些莫名其妙,她拨弄着头发,懊恼自己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

  柱间看着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妹妹,俊朗的眉宇之间沁满了柔和,“不必道谢,我的愿望,就是能守护你平安无忧。”

  “因为我是你妹妹?”樊音突然仰起头问了一句,用的是阴阳怪气的腔调。

  柱间没想到她这样问,怔了一秒,随即坚定的摇头:“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樊音。”

  樊音看了他一眼,一时无话。

  ......

  渐渐入了深秋的时令,重阳节那一天的时候,木叶难得举办了灯会,晚间尤其热闹,各色小吃摊一字排开在街道两侧,穿着浴衣的男女老少谈笑着享受这样难得的和平时刻。

  泉奈在阿离家门外恭候多时。

  前些日子他送了一套和服给阿离,此时便格外期待她能穿上。

  只是,从家门里走出来的少女换了一身竹叶青色的对襟小袄,长裙上绣着片片绽开的金菊,发鬓间簪着一支银杏叶流苏素银发钗,自有一派孤芳自赏的清丽高傲,也的确温和低调,却并未穿他前些日子送去的那套衣服。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衣服吗?”泉奈走上前轻声问道,怕阿离误以为这是责怪,语气里颇带了点讨好的意味,“我以为你起码会喜欢红色的和服,看来是我想差了,你还是对那些往事无法释怀。”

  “...不,和服就是由华夏的'吴服'演变而来,同出一脉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今日重阳,我无法与亲人团聚,实在不宜穿红着绿打扮的太过出格。”阿离不由笑了一声,街道两侧悬挂着的红色纸面灯笼透出昏暗的光将她的笑容隐没在黑暗里,让泉奈一时看不真切。

  “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全,不如阿离心思细腻。”泉奈不欲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夸赞了她一句便主动握着她的手走出了宇智波族地。

  “若要论起心思细腻,你辅佐斑大哥治理宇智波一族上下数十载,让宇智波在木叶不至于遭人非议,个中心思,岂是我小小女子能够妄自揣度的?”

  阿离如此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数日前,樊音与她闲话时,偶然提起泉奈,当时樊音便一脸担忧的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宇智波泉奈...那个男人的野心比他大哥还要深几分,除了娶你,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考虑宇智波一族在木叶这个集体里怎样才能谋取最大的利益,一直到他死,都是在劝诫斑把一族的利益最大化'

  樊音是柱间的亲妹妹,的确是最有可能接近木叶权力中心的人,她说这样的话定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她甚至还说'如果不是宇智波斑武力超群,宇智波家现在就是泉奈的一言堂,把你交给这样的人,我太不放心。'

  樊音自然是好意提醒,可阿离也不相信自己从小到大一贯温柔的朋友就是这样一个披着高尚外皮的野心家。

  她需要从泉奈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阿离...”泉奈唤她的名字,带着一点无奈的语气,自然是识破了阿离无伤大雅的小小心计。

  他揉揉额角,难得露出了一丝落寞的情绪,“我其实不想与你说这些的,实际上...木叶建立,千手和宇智波结盟,明面上两族平等共同治理村子,宇智波却是以战败者的身份,族人们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恃强傲物只会招致灾祸,大哥他...也是个有点盲目和幼稚的人,大多数决策都太过武断和理想化,若我不想办法解决这些事,宇智波迟早会被放逐到村子边缘,不过百年必然湮灭,我不能让自己的家族遭受这样的厄运。”

  他这话说的也是有些沉重,一直以来,宇智波都在与千手一族明争暗斗,无论是在村子的外交立场还是宇智波一族的内部纷争,都少不了泉奈在其中斡旋,他一个人背负了太多苦楚,不解释,自然就是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妻子背负同样的苦楚。

  “...不管怎么样,还有我陪着你呢。”阿离沉默了半晌,看着火影岩后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泉奈的手,云淡风轻的转移了话题,“我们去祈福吧。”

  泉奈看着她的侧颜,轻轻的叹了口气,温柔的应允了一声:“好。”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走到村子中心那颗古老的御神木下,古树郁郁葱葱,浓绿色的树叶上蒙着淡淡的红色光芒,遒劲的枝干上挂着许多祈愿签。

  树下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齐全。

  阿离站在桌前,气定神闲的提笔,略一思考,便在签上行云流水般的写道: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在,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注1)。

  泉奈凑近她身边,见她如此写,不由莞尔道:“阿离只顾着写祈愿签,竟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么?”

  阿离伸手将祈愿签系在树枝上,看了泉奈一眼,面上便流露出一丝羞怯来,却仍故作镇定的回答:“自然有,你听好了,我要与你说的,只有一句,那便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泉奈闻言,并不接话,只是一味的低头微笑,笑够了又正色起来,装模作样的转移话题:“我们回去吧,南之姐在家里准备了栗子饭...凉了怕是不好。”

  “...比起栗子饭,我果然还是喜欢那种甜腻腻的花糕和热乎乎的菊酒,今天是重阳啊重阳。”阿离跟在泉奈身后,亦步亦趋的踩在他走过的地方,一本正经的与他辩驳。

  他们正说笑着,冷不防从街角站出一个女人来,挡在他们面前,那女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竟然穿着一身鹅黄色绣粉樱的缎面和服,发髻也梳成了未出阁的少女的垂髻,看上去实在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打扮,十足的怪异。

  “妾身名为生驹吉乃(注2),”那女子温柔的向泉奈福一福身,眉眼里映着闪烁的暖红色灯光,唇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羞涩,却格外温柔,“请您宽恕妾身的冒昧,妾身...久仰泉奈大人的名讳,此次前来,只求您能允许妾身在您身边侍奉,只要日日得见您的容颜,无论是柴门耕织,还是粗茶淡饭,妾身都甘之如饴。”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腰肢轻柔如扶风弱柳,自有一派娇憨可人的风流韵态。

  这一番话把泉奈气笑了,他按照礼节行一个拱手礼以示惭愧,“在下资质平庸,实在不敢与织田信长大人比肩,最是受不得美人恩,在下的妻子也并非斋藤归蝶,她小气得很,做不到浓姬的大度,还请生驹小姐慎言。”

  “妾身并没有拿您和织田信长大人相比的意思,只是,如此一个悍妒无知、并无半分容人之量的妇人,泉奈大人还有何留恋?”吉乃不由的向前倾了倾身子,语气有些急促,一双精心描摹过的秀眉纠结在一起更显楚楚可怜,“妾身不才,尚算温和贤淑,比上虽不足,比下却有余。”

  “...悍妒无知?”泉奈脸上客气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皱着眉头沉声道,“你再敢这样诋毁阿离,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吉乃敏锐地捕捉到泉奈深藏在眼底的暴怒,惊讶之余居然不由自主的漫上了一丝恐惧的情绪。

  的确是她错了,她太天真了,竟然以为宇智波泉奈会是什么好相与的温润公子,眼眸一转,语气就带上了哭腔,“妾身自小见到泉奈大人的英姿,就对着月亮上的辉夜公主发誓此生非泉奈大人不嫁,妾身不要名分,泉奈大人却还不肯怜惜妾身积年的痴心吗?”

  她说着说着就掉下泪珠子来,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只差没让人以为泉奈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阿离站在泉奈身后听了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她向前走了几步,与泉奈并肩而立,插嘴道:“生驹小姐如此说,倒是勾起在下的好奇来,恕在下唐突,在下有一疑惑,希望您可以代为解答。”

  吉乃啜泣着渐渐停了哭声,抬起头来,这才看到泉奈身后还站着一个气质温和典雅的年轻少女,听她豪爽的自称“在下”,而非恭谦的“妾身”,料定这人必是泉奈的得力亲信,便同样向阿离福了一礼,应允道:“妾身定然知无不言。”

  “生驹小姐看样子年岁不小了吧?”阿离漫不经心的拔下发髻间唯一一根银钗拿在手里把玩,“您说您小时候见到泉奈就对他倾慕非常?这便可笑了,您年纪尚小的时候,泉奈更是懵懂稚童,何来英姿一说?生驹小姐扯谎竟也不仔细着些,倒让在下挑出毛病来,这可不好。”

  她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一副惋惜的不得了的模样。

  泉奈听得这一串推测和辩驳,心里暗笑阿离拐弯抹角讽刺吉乃的招数实在厉害,面上却还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的确如此,阿离说的很对,我此生怕是及不上阿离半分聪慧了。”

  吉乃尴尬的站在原地听这两人一唱一和,一双涂满丹蔻的手用力握紧了衣摆,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和话语都似跳梁小丑一般供人玩笑,阿离的话更是句句扎的她欲哭无泪,只得强忍着羞愤之意向两人行了个潦草的礼,逃也似的拐进了巷子里不见了踪影。

  “怎么样,你很开心吗?古人都讲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就有人送上门来让你'齐家'了,看样子离你'治国平天下'也不远了。”阿离把簪子抛给泉奈,一个人走在前面,用阴阳怪气地腔调和他说话。

  泉奈不由哑然失笑,接住簪子,摇摇头只道:“那在下还是努力修身吧,没有阿离的家,齐不了也罢。”

  阿离听得这一句,看了他半晌,才轻声道:“若如此,那还当真是...不可辜负了...”

  千盏灯火的烛光凝于她的眉眼之中,这个洒脱的女人笑一笑,可以把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关于某些部分的解释:

  注1:这首词是冯延巳的《长命女》全诗为: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在下擅自把“常健”改为了柔婉许多的“常在”。

  注2:历史上的生驹吉乃是战国时代的女性,她是大名武士织田信长的侧室(吉乃是寡妇,要比信长大了七八岁)是个非常温柔贤淑的传统女性。

  而信长的正室夫人则是斋藤归蝶,因为从美浓国嫁来,所以又称为“浓姬”或者“阿浓”(战国三夫人之一)天性聪慧,强悍高傲,有独立掌握命运的自主性,在战国时代的女性中算是非常罕见的了。

  关于赠送和服:

  在日本,男子赠送和服的对象一般都是自己的妻子或者未婚妻,代表相伴一生的承诺之类的,延续到现在大概也就是一种单纯的形式了...

  关于重阳节的一些:

  在中国,重阳是很重要的传统节日,全国各地的庆祝方式各有不同,但大多都是“赏菊、登高、吃花糕、喝菊酒、插茱萸、点灯”

  在日本,大多都是吃一碗栗子饭看看菊花糊弄(???)一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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