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我也觉得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这个销售员，不论从表现还是从语言，对于卜思的情感远远多于表面上的亲情。
“确实是姐弟没有错的。”老板反倒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只不过是恋人的这张牌出卖了他们。千万不要想歪，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正常的。”老板咂咂嘴解释说。
黎昕和我面面相觑，可是谁都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我们看着那售货员被黑影包裹的躯体，心里却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伤感。“这个幻境，到底要持续多长时间啊。”我低着头，不愿抬头看老板的脸。
在我心里，他好像知道了有关未来的所有，而我们只不过是他无心移动的棋子。
“多长时间，这个我还真的没有办法估量。”老板舔舔嘴唇，说道，“你觉得你从现在开始回忆你的一生，会用多长时间？”
“我曾经经历的那些年？”我双眼发直的看着老板，回忆一件事的时间超不过五秒，可是有些事情，却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也许会很久都走不出去吧，就好像现在我想起关于白易坤的事情，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那包裹销售员的影子突然变成了鲜红色，一点点的渗出，就好像是溢出来的鲜血。直到那销售员传来一声尖叫，我们才七手八脚的冲上去，把他在黑影之中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x更w6新最iu快√上so
他面色灰白，神智甚至开始有些模糊。嘴角流着涎水，眼睛上翻。他的呼吸很急促，感觉下一秒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老大，这是中毒了。”黎昕转头看着老板，“难道那颜料不光可以产生幻觉，它本身就带着毒素吗？”
“毕竟这纸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拿出来了，原本原料就复杂，产生毒素这种情况也并不排除……”他正这样说着，鼻血竟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流了出来。
“都这样了还愣着做什么！”黎昕二话没说，直接向着门的方向奔去，原本以为这种事情易如反掌，等到现在才明白，这药粉的威力在逐渐加重，现在已经分不清门的方向在哪里。
“你这就是自作自受！”黎昕向前走着，一边埋怨着老板。
老板却在一边苦笑，“年纪大了，做什么都熬不过年轻人了。我还自己自己的身体可以抗得过。”虽说是药效反应，可是血流不止也确实让人担心。更何况那销售员的情况更不容乐观，我转过头想让黎昕快点找到出口，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出现了耳鸣。
黎昕转过头似乎在对外说着什么，他的表情很是焦躁，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光凭借自己的脾气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唯一的方法只有快点冷静下来，才可以快点找到出路。
眼前的空间虽说是虚假，可是用肉眼看起来却意外的真实。镂空的地板砖，血红色的天空，以及似乎有生命的影子。它们似乎想着远方无限的延伸，可是即便在扩展，终于也出不了这店铺狭小的房间。
有时候，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真实。我深吸口气，黎昕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主动承担一切，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身为店铺一员的我来说，主动承担起他背负的一切，才是我应该去做的。
既然耳朵已经听不见了，索性就随它去吧。眼睛也干脆不用，因为它只是阻碍我寻找终点的障碍罢了。左边是黎昕擦拭过的玻璃柜台，前面的地板上摆着老板无法割舍的破旧沙发。一边的昙花已经长出了花苞，大概不久就会开了。
这个店铺的每一块地方，我都再熟悉不过了。不管它如何变化，终究还是那个杂乱的没有任何章法的小店。唯一可以做的，只是顺着自己的走过去，靠着直觉丈量自己与出口的距离。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打开门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都瘫软了下来。冷风吹着，开始根本无法呼吸，等着那风过去，耳鸣逐渐消失，这才听到黎昕在一边喊着，“你怎么这么拼，耳朵都流血了。”
我伸手摸了摸，果然再手指上发现了血迹。头有些昏涨的痛，不过总算是把眼前的要紧事情解决了。老板在一边皱着眉，来不及擦干脸上的血液，直接跑向了在地上将近昏死的销售员。
“我说小子，你看到了没有。你要知道，为了让你看到，害的我们几个差点连命都没了。”他拍着销售员的脸，好让他快点苏醒过来。“你这家伙，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拿着那卡牌都一直带着手套吗？”
黎昕靠在门前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也被伤的不清。销售员微微动了动手指，看来老板的召唤有了一些疗效。
“怎么，你还是有点不放心？”黎昕在一边问我，“以后别那么做了，你知道耳朵流血意味着什么吗？”
“哪能意味着什么？大不了我听不见，也不能举这样死在这里。”我对着黎昕咂咂嘴，表示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大概，是我的错。”黎昕小声说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些什么。
销售员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双眼迷离的看着我们。还没有开口，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我真的不知道卜思是这样想的，我以为她是真的……”
“也许，她确实和你想的一样。”老板在一边轻轻地说道。“只不过当时，你没有付出行动罢了。”
“二十年没有见面，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吗？”销售员苦笑着，“不管怎么样，这可真的是她独有的风格。如果她还活着，看着现在这样的狼狈我，恐怕也会轻视我吧。”
“怎么可能。”老板站了起来，擦着脸上的鼻血轻声说道，“也许确实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可是在卜思看来，这只不过是你该走的一段路罢了。不需要磨练，毕竟只有在经历之后，才会让你更加完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