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范纯仁对范悦娍说道:“我要给父亲写封信。”
范悦娍眨了眨她那一双美眸,“三哥要将定州城里的事情写信告诉父亲”
“沙盘和热气球的作用很大,这事儿应该让父亲知道。”
“我自己写信告诉父亲了,而且连那陌刀营的事我也说了。”
范纯仁无语的摇了摇头,妹妹一直都比自己聪明,自己刚想起来这件事,她却已经写过信了。
范悦娍又道:“再有两个月要过年节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范纯仁摇头,“不急着回去。”
......
汴京城,皇宫之中。
赵祯忧心忡忡的将几位宰辅请进了御书房。
今天他要让大臣们商议的事,是如何回复辽皇。
枢密使王贻永契气道:“将城池拆掉!好大的口气,那样我大宋不如将河北路送给辽国算了。”
王贻永的话很义气,但这并没有意义。
赵祯问道:“吕相你的意思是”
吕夷简拱手道:“老臣觉得不能拆而且还要继续建。”
章得象反问道:“辽国如果趁着溏泺防线结冰南侵,我朝又该如何?官家不会真的以为四座城就可以阻止辽国的骑兵南下吧!”
王贻永急忙道:“官家,此事我大宋不可退缩,辽皇显然是忌惮我大宋新建四城的坚固才故意提出的这个条件。”
赵祯闻言沉思良久道:“枢密使觉得该如何”
“回官家,河北路禁军不足二十万委实有些少了,臣觉得应该再调拨十万禁军过去。”
吕夷简也道:“老臣赞同枢密使此言。”
赵祯闻言不由的担忧起来,这样的话河北路就足足有将近二十五万禁军了,再加上厢军比之京城的兵力不少了,无论林致远还是王德用自己都不敢将这么多兵力交给对方。
章得象似乎猜到了赵祯的想法,“臣觉得河北路筑城已经渐入正轨,不如将林致远召回京来,明年筑城的事交给王安石,苏颂,王珪三人足已。
吕夷简反驳道:“此言不妥,来年修筑霸州雄州两城才是重点,此事非林致远不可胜任。”
章得象沉默不语,他笃定赵祯起了疑心,必然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果不其然赵祯问道:“章相觉得派谁接替河北路经略使为好”
“臣觉得枢密使最合适。”
吕夷简闻言也反应过来了,晏殊同样睁开了眼,他俩都看向了枢密使王贻永。
王贻永是赵祯的姑父,是赵祯绝对信得过的人,让他去河北路节制王德用可以说最稳妥不过了。
“臣认为此事不妥。”
赵祯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晏殊会出言反对。
“晏相可说来听听。”
晏殊道:“臣认为吕相说的在理。不过臣觉得可以分别给大名府与澶州城增加常驻禁军。”
赵祯闻言沉吟道:“大名府与澶州增加常驻禁军!也好就按晏相的提议办。拟信通知富弼让他务必拖延住辽国。”
吕夷简道:“老臣领旨。”
会议结束,几人陆续离开了御书房,然而章得象却留了下来。
“官家,不如还是考虑一下迁都的事吧!”
赵祯闻言心道,朕也想迁啊!大臣们都不同意怎么迁得了。
“此事需朝中大臣同意。”
章得象道:“官家可以借口去洛阳巡视。”
赵祯闻言又是摇头道:“吕相等人不会让朕离开汴京城的。”
“吕相的身子骨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很难说。”
赵祯心里一惊,吕夷简虽说有时候也不讨喜,但是能力算是此时宰辅之中最强的。
赵祯点头道:“辽皇既已放出话来,显然是要与我朝撕破脸了。”
章得象又道:“刘平败于延州,任福败于镇戎,葛怀敏败于渭州,李元昊贼声益震,又有辽国虎视眈眈,如今和谈不成,官家需早做打算才是。”
赵祯又点了点头,“朕会仔细考虑的,章相先去休息吧!”
章得象作为宰辅偷偷留下与赵祯谈话,这是很不合规矩的,所以他也没敢多留匆忙出了御书房。
章得象这一番话,着实说破了赵祯的担忧,汴京城怕是真的不能待了。
但是自己走了谁来监国呢?四皇子赵穆才一个月大显然不行,自己又没有其他儿子,赵允让父子狼子野心倒是可以考虑。
朕只要将拱卫汴京城的上四军都调到洛阳,那么让赵宗实来监国倒也不是不可以。
辽国真打过河来就让他们父子殉国,辽国攻不进来朕再带领禁军回来便是。
林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河北路努力布防的时候,赵祯却想着跑路。
只因为他太高估赵祯了,历史上赵祯没有跑到洛阳去是因为当时和谈成功了,而如今和谈显然是失败了,赵祯想着迁都洛阳也就说的过去了。
即便林近用一年的时间将河北路整治的焕然一新,防御力提高了几个档次,朝廷仍对与契丹人开战心里没底。
吕夷简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多日未来政事堂了。
而章得象则四处联络大臣,意图趁着吕夷简病重,将迁都的事坐实。
赵祯也确实动了心思,他已经派了张茂则去洛阳布置行宫,这一切仿佛已经成了定局。
直到进了腊月林近才知道赵祯的迁都意图,然而此时已经不可逆转。
吕夷简的又一次中风直接让他失去了理事的能力,这让他不得不辞官告老。
林近无奈的摇了摇头,宋朝皇帝,从开国起就畏惧契丹人为虎,也只有赵匡胤在时还能与辽国一战。
雍熙北伐时,宋太宗赵光义御驾亲征,二十万主力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宋神宗景德年间宋辽二国的澶州大战后,北“”宋在战略上开始收缩,丧权辱国的签订了澶渊之盟。
说到底就是宋朝的皇帝和臣子们都被辽国的骑兵吓破了胆,认为那不可能战胜。
想到此处林近一阵心烦意乱,若不是在宋中期,他真的想给中原大地来个改朝换代,结束这个窝囊的王朝。
林近如果不在和谈中作梗,那北宋还可以持续一百多年的历史,可那又有什么用?到那时北宋的结局只会更惨。
慕容云浅自然不明白林近心中的烦恼,食髓知味的她今晚又跑到了林近的房间。
林近心烦意乱之下,异常粗暴的将她折腾的瘫软在床上。
她小声问道:“夫...夫君,你今天是怎么了。”
林近抚摸着她道:“没事,你睡觉吧!”
慕容云浅点了点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近穿上衣服来到了燕七的房间。
燕七看出了林近心情不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近坐在桌边叹气道:“官家要去洛阳了。”
“哼!朝廷不是早就想迁都吗?夫君早应该想到的。”
林近闻言沉思片刻,暗道自己只记得北宋没有迁都的历史,反而忘了自己从中作梗导致和谈失败,朝中那些人坐不住必然会蛊惑赵祯迁都。
“是我疏忽了。”
燕七柔声问道:“河北路真的守不住吗?”
“朝廷如果一力支持大概率是能守的住的。”
“嗯~,有夫君在我也觉得守得住。”
林近思忖许久才道:“燕七,我想让你回一趟汴京城,帮我送几封信回去。”
“夫君要我何时动身”
“官家一旦离京,汴京城恐怕要出乱子,你回去暂时不要回来了,帮我照顾好家里。”
燕七红了眼眶,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我...我会的。”
林近吻掉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什么?”
“奴家不在你要事事小心。”
林近捏了捏她挺翘的琼鼻笑道:“你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燕七打掉他的手道:“人家本来就是女人。”
“我怎么不知道?来让我仔细看看。”林近说着伸出了魔爪。
“你....”燕七顿时面色通红,她螓首微垂羞愧难当,良久她小嘴轻启道:“夫......君想.......要,奴......家给你就是了。”
林近闻言抱着她一阵轻吻后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随着两人一件件衣物剥落,房内靡靡之音渐起。
许久过后。
燕七玉颈枕在他健阔的胸膛上,双眼迷离的道:“奴家的身子给了你,你可不要始乱终弃。”
“我是那种人吗?何况你这样的美人我可舍不得弃。”
“哼!算你会说话。”
........
而此时汴京城里已经是人心惶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时隔一年迁都之事再度被提起,仿佛事情已成定局。
其实不然,赵祯并没有决定要迁都,他是要去洛阳行宫躲避一下。
章得象虽然说服了许多人,但是他们从未在朝堂之上提过迁都的事。
然而许多大臣可不这样想,官家一旦去了洛阳,朝廷的重心便会转移到洛阳,只要赵祯长时间不回汴京城,那么就会造成事实上的迁都。
几日后燕七带着林近的信回了汴京城。
季秋荻进了林近的密室,打开信件仔细看过后沉思起来。
林近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与金台一起将鬼樊楼那帮人灭了,然后将林家的财产暂时转移到地下。
再有就是关于曹丹姝的事,林近不知道赵祯会不会带曹丹姝去洛阳,按理说应该会带,毕竟那是赵祯唯一的子嗣。
林近让季秋荻想办法与秋月联系上,探听一下赵祯到底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移驾洛阳,带多少人,又让什么人留守,这都是很复杂的事。
季秋荻看完信件仔细想了许久才去找到王语嫣,说明了林近的意思,并给了她一封林近的信。
王语嫣没官家会真的去洛阳,看了林近的信她便立刻将林家的女人都叫回了家,几日时间在金台的帮助下林家便将大部分财产都转移了。
季秋荻则一直守在宫门口,等着那个叫秋月的宫女出现,她陪林近去见过秋月几次,只要秋月出宫她就可以与其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