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艾泽拉斯的人们提到德拉诺大陆,都会不约而同地联想起“兽人”这个单词,无论是坐落着宏伟的黑暗之门的地狱火半岛,还是拥有被誉为“兽人先祖的灵魂归宿之地”的奥舒古巨钻的纳格兰大草原,都遍布着兽人们的足迹。然而,一些人更是知道,这已经破碎的世界,同样是与艾瑞达一族分道扬镳的德莱尼人曾经栖息的地方。就是在这被燃烧军团粉碎的世界中,维伦领悟了兽人先祖们掌握的神秘力量,将萨满教义传播到这些被邪恶的同族放逐了的德莱尼人当中,才有了今日坐落于卡里姆多大陆西边的秘血岛。
如果现在还有人能够记得那场决定了埃泽拉斯历史流向的侵略战争的话,那么他们应该同样能够记得引发了这场战争的元凶,兽人族的叛徒古尔丹和耐奥祖,正是由于这对师徒的背叛,兽人一族才会坠入燃烧军团的魔掌。在数十年后的今天,这对兽人历史上最强大也最著名的背叛者所出身的部族——影月氏族,已经蜷缩在了德拉诺世界的一耦,在更强大的力量的奴役下苟延残喘地生存着。
影月谷,这片腐朽的土地,正是影月氏族的发祥地,却也是德莱尼人曾经的圣地。那在已经被燃烧军团污染的世界的边缘之地的尽头坐落着的,宏伟壮丽的神庙群,正是德莱尼人在被艾瑞达驱逐之后所建立起来的栖息之所。随着兽人的堕落,德莱尼人再一次被疯狂的兽人逐出了这个在不久之后便被庞大的能量挤压得支离破碎的世界,这座漆黑却又充满了神圣感的伟大建筑也一度沦为了燃烧军团的恶魔和影月氏族的兽人的阵地,又在失败的兽人疯狂地摧毁德拉诺之后几度易手……
现在,这里是背叛者们的领地,以伊利丹.怒风为首,血精灵的叛徒们、失去了心志,被称为破碎者的德莱尼遗民门、燃烧军团战败的恶魔们、跟随着伊利丹来到外域的纳迦们,与影月氏族的残存者们一起,盘踞在这曾经代表了信仰与希望的擎天高塔中,策划着邪恶的计划——又或是等待着灭亡的降临……
在黑暗神庙的最深、最高之处,神庙的最顶端的天台上,一个蹒跚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蹭下那被鲜血染红的楼梯。
“该死的……该死的……这毫无节制的混蛋……”全身包裹在紧凑曼妙的黑色铠甲中,有着一头及地银丝的女精灵步履艰辛地扶着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风化的墙壁,筋疲力尽地向着楼下磨蹭着,一脸困窘、骂骂咧咧地诅咒着那个刚刚才从她身体上获得了满足,放她离开的男人。她揉着自己的腰眼,咬牙切齿地感受着那几近痉挛的抽搐感,一时间竟怀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要断掉。
“总有一天,我要干掉你,切成52块丢到熔火之心里去喂那些满嘴流脓的狗狗……”艾利耶尔——这个刚刚被召唤回来就因为精神上的控制而被“满怀幸福”地采摘了两个小时的可怜女精灵,对着楼梯上那个把她当作物件一样,用完了就丢开的男人所在的地方竖起了中指,愤慨地诅咒着,旋即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气馁地推开了面前那两道高达5米的精铁大门,步入了伊利达雷议会——一个由伊利达雷血精灵组成的,完全受伊利丹.怒风奴役的议会组织——的议事大厅。
和那充满了凄凉、死亡气息的神庙之巅截然相反(主要是伊利丹除了对魔法热心以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兴趣),伊利达雷议会的议事厅可谓极尽奢华,丝织的大红壁挂、绸面的雕纹坐垫、镶金的器具和具有血精灵那纤细而又脆弱的艺术风格的装饰品比比皆是,清谈却能令人神志昏沉的迷香混着肉体交欢的味道,充斥在大厅中的每一寸空间里。
虽然有着“议会”这样高格调的称呼,但实际上,这个所谓的议会在更多的时候,却在行使着妓院的机能。
艾利耶尔面无表情地望着楼下群P的场面,对此起彼伏的浪荡充耳不闻——无论谁,十年如一日地面对同样的景色,除了麻木也只剩下麻木了。唯一令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已经丧失了理念和智商的寻乐者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觉得腻味过。
自从她成为这个黑暗神庙的主母以来,每天都需要例行处理的公务之一,就是往下水道里丢下少则数具多则上百具的那种因为过度声色而活活被榨干体力而死的尸体。诡异的是,即使每天都看到有猝死的尸体被抬出去,这些伊利达雷的血精灵们却从未停止过他们对肉欲的索求,顶多便是抬起那双无神的浑浊之眼,望着那些尸体看上一眼,便继续沉溺于肉体的欢乐之中。
“因为对于这些已经没有了理想和生活的目的,甚至连理性和智慧也摒弃在外的人来说,这是他们唯一能干的事情了。”
掌管着yu望与快乐的祭司,黑暗神庙的前任主母,恶魔女祭司沙郝拉斯曾经这样向着一脸铁青的暗夜精灵如是解释道。而女精灵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只能摊摊手听之任之了——这些曾经怀抱着名为理想与大义的自我满足感,追随着他们的王子和主人来到外域的血精灵军人们,早已在一连串的打击与牺牲之后彻底地灭亡了,他们的灵魂已经散去,生命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只是徒然地残存在这无情的世界上,如行尸走肉般地荒废着每一天,在最后一点快乐中等待着腐朽。
那些还能从失败中站起来的人都已经被训练成了忠于伊利丹的恶魔猎手和术士,但他们的意志也随着与恶魔的融合而泯灭了。
可以说,在这座宏伟的神庙中,真正的血精灵战士,已经不存在了——除了他们的肉体。
艾利耶尔掩起了鼻子,厌恶地踏着猩红色的地毯走了下来,穿过汇聚着溪声、呻吟声和喘息声的大厅,踩着那些光滑的、满是汗渍的肉体,走出了议事厅。
她四下望了一下,便抬起手来,朝着不远处侍立在一旁的一名三米高的天罚恶魔卫士招了招手,寒声吩咐道:“找几个奥术傀儡来,把里面那些肉猪都扔到塔隆.血魔那里去。还有告诉议会的女公爵马德兰,如果下次我再闻到汗臭和体液混合起来,发酵了好几十天的那种臊臭味道,就做好某些觉悟吧——希望她不会忘记高阶灵术师赛勒沃尔是怎么死的。”
顿了顿,她抬起头来,双眼迸射出两道血光,阴沉地盯视着那名恶魔卫士,一字一字地冷哼道:“一字不差地传达给她,滚吧。”
披坚执锐的高大蓝色恶魔一声也不敢吭,在弯腰行礼后便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在这黑暗神庙之中,除了伊利丹.怒风之外,没有人敢于招惹面前的这个有着淡紫色皮肤和满头银丝的女精灵。
对于栖息在黑暗神庙中的邪恶生物们来说,她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井!
永恒之井的化身!
它们的栖身之所需要依靠她的魔力来构筑,他们赖以生存的能量需要她来提供,他们的每一个计划都需要她那紫色皮肤下孕育而出的魔法才能够实现……艾利耶尔用了十年时间,将自己的魔法铺到了整个神庙的每一个角落,使得这座因为使用者们疏于修缮而饱经风霜,眼看便要面临坍塌的殿宇依然能傲立于这片满布着青绿色裂痕的深黑大地之上。
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居住在电器化都市中的善良市民们,是不会不长眼地和核能发电站叫板的……更何况是一个犹如铁臂阿童木般的会说话、会走路、会揍人,拥有一颗爱与正义之心的核能发电站!
比如三年前,某个仗着自己拥有精湛的奥术操控能力和地位,因为对魔法的yu望而起了异心,妄想在私下占据艾利耶尔的奥术师——伊利达雷议会的塞勒沃尔,就想用强控制她,结果反而被冷笑着的女精灵生生地撕成了两半……他那引以为傲的奥术却对已经成为了“永恒之井”分身的女精灵毫无效果,而他那因为研习法术和纵情声色而虚弱纤细的身体却完全抵挡不住那堪比主力战斗机器“末日行者”的铁拳,免疫魔法的纤手毫无阻碍地透过他的防护罩,将他的脖子和腰椎拧成了麻花,最后被丢到下水道里,在腐烂了一段时间后,被生活在那里的变异生物分食了事,连渣滓都没能留下……
除了伊利丹。
这个暗夜精灵中最负盛名的背叛者,最强大的战士和魔法使用者,在上古之战时曾经为了一己之私而盗取了永恒之井的泉水,间接引发了海加尔圣战的元凶,正是他运用他那无人能及的魔法力量引发了“井”的质变,并在她的体内——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液中——打上了服从的烙印。这种几乎是篆刻在灵魂本身上的烙印是那样的深刻,以至于每当她来到这高大的恶魔身前时,心中都充满了虚假的被制造出来的爱意与敬畏,兴不起丝毫的战意与背叛的意念,在这个强大的施法者面前,艾利耶尔心中所能剩下的,仅仅是心甘情愿地奉献。
这种虚假的感情是那样的强大,令她无法抵抗,也令她深恶痛绝,而伊利丹对她那如同道具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便像最上等的雨露肥料,将这仇恨与屈辱的树苗浇灌得越来越大,终于占满了她整个的心房。
这种屈辱感也令得她在强大的同时愈发的暴躁、可怕,即使她并不如塔隆.血魔或沙郝拉丝等人那样擅长阴谋和操纵人心,但强大的实力和他们对魔法力量的依赖,令她具有了压制一切的权利,甚至连最不羁的伊利达雷议会也只能匍匐在她的身下,乞求她的魔法来满足他们那上瘾一般的yu望。
因而,在这充满了邪恶、堕落与绝望的神庙里,她拥有着仅次于伊利丹的权利。
挥退了天罚氏族的恶魔,艾利耶尔.狩星者,这无比痛恨着这里的主宰,却又不得不为其倾力卖命的女人抬起了头,站在神庙主寺的台阶上,望向了西方。
滚滚的巨雷如一条条蛟龙般盘旋在影月谷那如墨的天空中,为这腐朽黑暗的土地带来一丝丝一闪即逝的光明。在视野的尽头,是喷吐着墨绿色熔岩的古尔丹之手——影月氏族为了纪念那将兽人打落深渊,却令他们的氏族无比繁荣的术士而命名的擎天之峰,纵使他们为之纪念的对象的骨骸,现在正在被他们的主人伊利丹肆无忌惮地摆弄。在那山峰的东坡下,隐约可以望见一座要塞,那曾是德莱尼文明的遗迹,现在却成为了破碎者中最强大,最狡诈,最可怕的一群人——伊利丹最忠实的看门狗——灰舌氏族的根据地,所有纳鲁的勇士们都不知道,在那要塞地牢的最深处,正关押着暗夜精灵一族的英雄,最后的守望者麦维.影歌!
纳鲁和它们的勇士们,只是在黑暗神庙那庞大的基寺(主寺群坐落的奠基部分)前排开了阵势,和那些伊利达雷的恶魔、血精灵、兽人与战争机器末日行者做着似是永无休止的斗争。
即使是现在,基寺的前方仍然不时地爆起一团火光或是一道魔法的光量,将那漆黑的夜色点缀起来。艾利耶尔望了望身侧,大理石铸就的精美走廊上遍布着失去了灵魂与心智,沉溺在肉体的合huan之中的行尸走肉,竟是与那数里外的战场相应成趣,说不出地讽刺。
呆立了一会儿,艾利耶尔撇了撇嘴,唾弃地向着身边的那些血精灵啐了一口。旋即,她就这样沉默地踱着自己的脚步,缓缓地、有些悠然地走下了阶梯,足足有一里长的石质阶梯上,回荡着高跟鞋踏在石板上的清响,在那此起彼伏的荡语中,显得那样的明显。
她准备去见令这些人沉溺于快感的罪魁祸首,实际上,每次回来,她都要这么做。
穿过奥术傀儡守护着的长廊,掀起遮掩着拱门的丝绸门帘,置身于更加荒诞奢淫也更加广阔的主寺观向台上的艾利耶尔举目四顾,终于在那些美丽的、却双眼无神,只是不停地向着任何见到的雄性索求着的血精灵女孩中,找到了被簇拥起来,正对着一名血精灵女孩儿施法的黑暗神庙前主母——快乐与的祭司,沙郝拉丝。
以及……蹲在一边,托着腮,无聊地坐在沙郝拉丝身后望着那一片白花花的广场的库娜.莹环……
艾利耶尔搔了搔头,又有些无奈地甩了甩脑袋,一头银丝因为她的动作而铺了开来。旋即,她向着自己的侍从和“前辈”走了过去,一对凤眸中的血色在不知不觉间退了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金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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