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暴风雪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了已经被瘟疫掏空了心的苍白色的柏木上。
即使是那暴风雪中夹带着的冰雹,也完全无法落在身上,那自身体里迸出的青黑色的熊熊火焰,早在冰雪近身之前,便将其汽化成了轻烟。
“怎么办?”艾利耶尔伏在树枝上,四下观望了一下,又用鼻子嗅了嗅,才眨巴着一双银色的眼睛郁闷道:“跟丢了。”
“那还真是辛苦……算了,让我们期待一下我们的新宠物们的能力吧。”意识深处,鲁子妖同样眨巴着一双金色的小细眼,耸着肩无所谓地支了个招。
“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撺掇我们两个抢那几只阴影的控制权的吧?”诺维苦笑着,自言自语地问道。
“你以为呢?”鲁子妖四平八稳地悬浮在意识海的虚空中,笑道:“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走废棋。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真的决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吗?”
“好吧,好吧。”诺维揉了揉眉心,望着被风雪遮掩了的视野,打断了鲁子妖的问话插道:“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起码也要为他们收尸才行。”
“不管有没有机会,我们都只有一个救援名额,可要想清楚了。”鲁子妖也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一下,转而叹气着自语道:“那个老蜥蜴,本来我就说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把我们的耳坠转化为可以将两个人从时光之穴中带出来的道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你确定我们这么做不会被诺兹多姆……”诺维虚划了一下手掌。
“不会。还记得那老蜥蜴跟我们说的话吗?我们会得到一个答案。”鲁子妖答道:“我估计就是这个了,这个历史需要我们自己去加以补完,才能继续下去。而我相信,那老蜥蜴已经把我们的行动权限作为我们完成历史事件的报酬了——之前都有青铜龙来约束和监视我们的行动,而这次却没有任何一头龙来对我们指手画脚就是证据。当然,前提是我们不能改变‘历史’。”
“你说了算。”诺维耸耸肩,在艾利耶尔本人的默认中说道。
艾利耶尔从树上滑了下来,如一头黑色的火焰猎豹般闪入了森林……
……
巴纳扎尔很郁闷。
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和他的军队面前,风一般地朝着他们奔了过来,而打头的那个男性精灵摸样的家伙更是不停地挥着手,向着他们又叫又跳。
乔装的恐惧魔王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家伙不是亡灵——虽然他们的模样也和亡灵差不了多少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活泼”的亡灵。
他抬起了手。
血色十字军的部队迅速地组织好了阵型,严阵以待。数十名弓箭手已经拉开了长弓,铮亮的箭头已经锁定了这两个越来越近的人影……
巴纳扎尔的嘴角浮起一丝狞笑,虽然不是天灾,但血色十字军最著名的,不就是他们不分敌我统统干掉的疯狂吗?
“放——该死!别过来!”眼看就要将面前的两个活人钉成刺猬,巴纳扎尔却不得不咬着舌头把喊出了一半的命令吞回肚子——他看到了那两个身影背后涌现的,潮水一般的亡灵军队……
“救——命——啊——”鹰眼以与话的内容完全不符的幸福、兴奋、兴高采烈兼幸灾乐祸的表情,朝着眼前的那队血色铠甲的军队奋力地挥舞着右手并大叫着,听到巴纳扎尔气愤地喊着“别过来”,刺猬头的脚下更是越发地用力起来。
是浪费一轮远程攻击来干掉眼前的两个人,还是将这轮攻击留给他们身后的天灾军队?
巴纳扎尔满嘴苦水,表情如丧考妣。伪装成大十字军的恐惧魔王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如果他指挥的是一支恶魔或亡灵部队,那么鹰眼和狙击将在一瞬间被射成烂泥……但偏偏,为了垂涎圣光的力量,恐惧魔王的这只部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支可以归属到“生灵”行列的军队……
这支军队的军人可都还以为自己是活人呢,而且为了骗取圣光的力量,他给了他们的灵魂相对来说相当高的自主性,不然他图个什么?
如果干掉了两个活人,却和扑上来的天灾相亲相爱,可能这些皮下只剩下骨头的血色十字军的战士下一个就会直接调转剑尖,照着自己的鼻子猛戳。
这可都是对圣光的正义抱有最狂热的信仰的亡灵啊……
巴纳扎尔在一瞬间就意识到,无论如何,他的军队都必须与面前的亡灵军团交手!
那么,多两个可以不计入损失的战力当然更好!
“弓箭手,目标亡灵军队的食尸鬼和僵尸,放箭!所有人开始准备血印!”巴纳扎尔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当即转换了对面前两人的态度,用源自白银之手时代的作战手语指示两个人赶紧进入血色十字军部队的弓箭手小队。
“该死的巫妖!你们是怎么控制自己的部队的?连阴影都不放出来侦查一下!”恐惧魔王的心里在滴血。他又哪儿知道巫妖们的阴影全都用来追踪那些四散而逃的猎人了,更是被某个乱入战场的家伙劫掠走了一批……结果没有对周围警戒的巫妖部队就直挺挺地就撞上了巴纳扎尔的十字军战团。
砍人也是得讲个排序的。
“成了!”鹰眼向着狙击喊道。
满身血污的血精灵白了这个如果放在没有天灾的地区,绝对是自己第一个要狙掉的对象的家伙一眼,悄悄地为对方泼上一瓢冷水:“别死了。”
“当然,一看局势控制住了我们马上就跑路!”鹰眼以一个严肃的表情极端无耻地附和道。
从某方面来说,血色十字军可以说是极端理性的一支军队,他们完全无视阵营、感情等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是单纯地信仰圣光的正义,并排斥和制裁一切与这个正义相背悖的事物,以至于他们最终走到了理智的对立面,陷入了孤独的疯狂之中。
对于这种麻烦到家的组织,无论是联盟还是部落,甚至就连为了对抗天灾而生荤不计的银色黎明、追猎者公会这样的中立组织,都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避之惟恐不及。如果不是银色黎明的部队实在无法和有着蟑螂般补给能力的天灾军团抗衡,而一票联盟和部落的政治家和领导人们又本着“炮灰是不论立场的”和“与其两虎相争,还不如驱虎吞狼”的战略原则,一直有意和血色十字军建立联系,怕是圣光礼拜堂和提尔之手,亡灵壁垒和血色修道院早就火并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
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鹰眼和狙击第一时间就决定,把所谓的尊严和义气丢进垃圾桶去……
没办法,东瘟疫的战士们可以接受英勇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对于被一群疯子围起来砍成肉酱这种事绝对是兴趣缺缺。
一黑一白两个精灵旋风般地冲进了血色十字军的队伍,还没等咬碎了钢牙的巴纳扎尔吐出半个字来,紧随着猎人们的天灾黑潮便向着血色十字军的战阵扑了上来……
两轮闪着橙红色光芒的箭雨落下,数十只天灾的食尸鬼和僵尸被钉在了腐烂的大地上。
鹰眼伸手入囊,一把扣起十来支狼牙箭,以血色十字军弓箭手们无法比拟的速度和流畅性,如一杆机枪般倾斜在那些靠着坚硬的甲胄保护,而无视箭雨的地穴蜘蛛们的眼睛上!随着嗤嗤作响的射击,一头头足有八米来长的青灰色地穴开始发疯地挥舞起自己的镰刀,在眼睛被射的稀烂的疼痛中开始无分敌我地扫荡起来,将任何敢于站立在它们身边的天灾士兵化为满地碎骨。
另一边,狙击也依靠着前方骑士们的掩护,开始了对天灾的疯狂收割。
比她本人还高的巨弩被重新架了起来,钢铁铸就的破甲箭伴随着扳机的扣动声,一枚枚地嵌入那些普通箭矢难于应付的天灾的头颅中,无论它们有着坚硬的外壳,还是披着厚重的铠甲,弩机产生的巨大力量都无一例外地将这些天灾的头颅带起,远远地扯了出去,然后在空中搅成一堆辨不清道不明的垃圾!
然而,天灾毕竟太多,离得也太近了……
“准备……准备……”巴纳扎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呼喊着口号,他用力地举起自己的猩红色长剑,紧紧地握在身侧,直到那些无法被箭矢所伤害的天灾勇士们扑到眼前,直到他能清楚地看到亡灵牙缝间的碎肉……
“为了正义!”在巴纳扎尔极具讽刺性地怒吼中,血色十字军们同时翻起手中的长剑,将第一波骷髅勇士化为麋粉!
“为了圣光!”战士们机械而高声地呼应着,与本应是同类和同盟的天灾展开了肉搏!
犹如黑色的浪潮撞上了散发着鲜红光芒的礁石,在昏暗的天空下溅起一朵朵毁灭与粉碎的浪花!
直到后方的憎恶也扑上来,巨大臃肿的缝合怪以犀牛大象般的架势碾入了血色十字军们的战线,混战,才真正地展开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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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以下情节的人,才适合阅读本书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一男一女站在墓前
男人以一日千里的速度突入
女人失声惊叫:
“不要!停下啊!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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