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此我要申明一个问题,我绝对没有想过他们会这样的没有防备!看来克里斯汀虽然被可怜的名为爱情的毒药洗了脑,但还是没有出卖出我这个“暗刺”的阿!无论是她没有想起来,还是真的保持有最低限度的理智才没有招供,我都打算按最好的解释去诠释了。
“把那三个人抓起来!”名为迪克斯特.瓦德的中年华发男子脸上仅仅变了几下颜色,就全不顾自己的脖子上正搁这一柄刀子,冷声地冲着那几个囚徒命令道。
不错的大局观,知道我现在颇有点投鼠忌器的味道,不敢第一时间干掉他们,所以想要挟持人质作为谈判的资本……到底是上了年纪,有了人生阅历的老油条啊!和我右手搭着的这个除了怒目而视意外毫无建设性行动的小屁孩儿根本没有可比性吗!
迪克斯特.瓦德自己是用来号令“诸侯”的“天子”,而尼克……只要看到克里斯汀,智商正常的人用屁股想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干掉他的。
我的两只手臂禁锢了尼克和迪克斯特的行动,但是反过来,也限制了自己的活动和攻击范围,所以他立刻判断我没法救援尼期斯他们……
不过……
这当然是建立在我是一个普通的猎人的基础之上的说~可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在克里斯汀和米洛蒂她们面前用过自阿斯特兰娜保卫战之中领悟来的“地图炮”技巧,所以即使克里斯汀真的说了什么,除了误导他们的观念以外,起不到任何的积极作用~(还是不相信人家……)
“先生,”我望着前面那二十余号疯狂地朝着尼期斯他们扑上去的囚犯们,很温柔地笑了起来,两肩剧震,飞刀的插口便在哐啷哐啷的响声中打了开来,泛着森冷的银光的飞刀群则开始填充着用来发射的魔法。
“这是……”诡异的光弧从我的双肩汹涌而出,魔法的力量汇聚于用圣水洗礼过的飞刀中,长达50公分的银刃上缭绕着丝丝的黑气,在一连串如同枪鸣般的闷响声的伴奏下,以完全不符合物理学定律的诡秘路线朝着那二十来个倒霉蛋罩了过去。
“你……”二十来个可怜虫被缭绕着黑雾的光雨从背后吞噬了,虽然有些人反应过来,想要作拼死挣扎,但是被魔法操控着轨迹的飞刀哪儿是那么容易躲过去的呢?很多人在磕飞了一两柄飞刀之后,马上就被刚刚被砸飞的刀子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穿了脑袋或者脖子!好几个人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刺碎了脑袋和胸膛……于是所有的飞刀全部命中了目标,每人都分到了4、5把,都是直没至柄,能让人死的不能再死的伤势!
“逼我的呢~”我悠然地吐出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同时展现出自己最和善的笑容来。然后操控着那些“浮游制导飞刀”慢慢地升空。不过似乎是因为插的过于凶狠的缘故?很多尸体都被飞刀带了起来,就那么鲜血淋漓的在空中漂浮着。现在,它们的作用除了令场面变得如同恐怖片一般的诡异,就只剩下诠释我的暴力手段的残忍程度了……
迪克斯特.瓦德的脸色这才真正的变了,直直可以用青黄不接来形容,虽然他还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表情不会过于恐慌,但是身体却是在那里微微地颤抖起来。我看到他瞄了一下全身散发着黑雾的我,然后颓然地放下了本已摸到腰间剑鞘的手,彻底放弃了抵抗。
一句话的功夫……哦,抱歉,应该是半句话的时间,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夺去了……唔,说得我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但是与其“死贫道不死道友”,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来得好一点。如果尼期斯和芬娜他们真的被抓住了,而逼我就范的话,那时候又有谁来同情和帮助柔弱可怜的小女子我呢?(某江:……柔弱可怜?)
“这就叫急转直下呢,先生。”我打趣般地讥讽道,对于敌人,我从来没有“如春天般温暖”地对待他们的义务哩,不踏上亿万只脚就算是我够仁慈的了。
不这么做,艾利耶尔又怎么可能在东部瘟疫活下来呢?
所谓残忍是智慧,嗜血是手段,对于经历生死战斗的人来说,这是真理。纵使和社会的道德起冲突……但是现在所谓的道德,难道不是用来劝服弱者不要无谓地反抗强者的精神麻药吗?在真正拥有力量可以超脱法律的人面前,那又算什么呢?
这是个问题,不过我没法解决,因为我不是神,只是一个作佣兵的可怜小女人罢了~(……)我只能成为那些超脱者中的一员,然后将所有已经或者是准备对我不利的人踩在脚下,或者被比我更强的人踩在脚下,如此而已。
这算不算是现实的无奈呢?
“我们输了,随便你吧。”就在我一个不小心走神的当儿,迪克斯特.瓦德眼神黯淡了下来,语调却还是一如开始一般地波澜不惊。
所谓的帮派老大,就是即使在裤子里吓得屎尿齐流,脸上也要保持着输阵不输人的风度……虽然如果在地球上说这句话,很可能被那些憧憬和正在混西皮式的不良少年们追杀,不过所谓的帮派头子,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罢了,因为所谓的“面子”,就是这么无谓的东西……从这个角度去想的话,迪克斯特.瓦德先生确实是个合格的老大呢。
“你觉得我想要把你怎么办呢?”我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如果你能带我出去的话,那么无论谁是谁的俘虏,都不是什么值得商讨的问题。”迪克斯特.瓦德悠然地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让人很摸不清他是真的没心没肺没尊严还是重实利不重形式……
“好吧,我会尝试,但是我不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能平安地走出地下水道,那么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用性命来换生活费的工作。”我撇撇嘴,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态度这么好的失败者,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去欺负啊~我望了望扶着刚才因为躲避我的刀雨,结果卧倒时扭到了手腕的芬娜的尼期斯,心里揣摩着。
“你!迪克斯特.瓦德!我对你太失望了!”尼克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在我身边恶狠狠地骂道,然后又满脸狰狞地望着我,啐道:“你这贵族的走狗!贱人!”
……他真的不是猪头吗?不过,年轻的雄性惯于好勇斗狠,即使在失败之后也不忘亡羊补牢地讲两句场面话,以最直白的表象来显示自己的“勇气”,这纯粹是一种基于大自然法则的求偶期本能的外在表现罢了,现在的小流氓们不都是好这口的吗?所以我还是很理智地压下了一刀劈了他的冲动。人和动物的区别不就是在于可以通过理智压抑源自动物本性的冲动吗?
“尼克……先生,不,小子。”我上下打趣着扫着他的身子,戏虐地调侃道:“放开克里斯汀,然后我们来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你真的认为我不敢一刀捅死你,又或者是卸掉你引以为豪的双臂?”
我很轻佻地扭了下这个混蛋的鼻子,笑眯眯地恐吓道。
尼克的脸色变了变,放开了克里斯汀……唔,我想他一定是因为不想让女法师卷入之后可能的冲突之中,而不是看在我那100把连着尸体一起指向着他的飞刀和我右手往前探了探的拳刃的份上,更不是恐惧于我谈笑间杀人虐尸的残忍举动而做出的决定……我们应该相信,人性本善啊!
“好吧,小子,首先……”我站开了一点,不再“禁锢”他:“如果你不服气,可以向我挑战。”
“对这种家伙还有什么可说的!”终于缓过神来的尼期斯男爵一边用圣光术为自己的女人治疗,一边愤怒地盯着尼克叫道。不过这位骑士先生,难道你就对我这全身被黑色的魔法雾气缭绕的人没有一点看法吗?
对于正直的圣骑士尼期斯的选择性失明,我除了暗自感激以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奥古斯达鲁很自然地闪到了迪克斯特.瓦德的身后,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后心。不过即使不这样做,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漫天的飞刀中起码有1/3指向他呢!乱动的话,除了将自己变成蜂窝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尼克脸色变了数变,最后一咬牙,没有吭声……
“很好,看来你知道即使不是偷袭,你也根本不可能战胜我。”我点了点头,阴笑道:“我想,你在监狱里呆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实力才是说话的本钱。那么,我现在问你……”我一指靠在墙边,因为连番波折而脸色青白的女法师,怒喝道:“小子,你说,你真的爱她吗?”
“……当然!”尼克的脸上满是错讹,惊奇,好半天才咬着牙关坚定地答道。
“你的爱就是让你的女人和你一起呆在这——”我用手指了指四周,冷笑道:“暗无天日、阴冷潮湿而且纷争不断、流氓无数的地牢里吗?”
“……我爱她,她也爱我,这就够了。”尼克愣了愣,讪讪地道:“爱情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这家伙是小学生吗?还在憧憬着这种虚幻式的爱情模式?
“也许克里斯汀真的不介意吧?”我冷笑一声:“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你给她的就是这种生活吗?你在这里被关了多少年?你难道能为了她冲出去吗?我不相信!”
尼克的脸色又变了,不过无所谓了,接下来估计他会和川剧演员一样不停地变脸,因为我要死命的打击这个任性过度的小子!如果之后他还是不识时务的话,那么就算是用捆的,我也会把克里斯汀架出去,而把这个东西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腐烂发臭为止!
“还有,你凭什么不相信克里斯汀?”我抱着胳膊继续冷笑:“站在这里的男爵大人除了自己的感情表白之外,从一开始就是在说谎。克里斯汀根本没有成为霍星家族的义女,她之所以和男爵一起行动,是因为男爵也要来救自己的心上人。相比起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只身犯险的男爵来,你这个只会用嘴皮子说说的废物又为了你的女人做了什么?我相信你连尝试脱困的勇气都没有!而且,仅仅一个无伤大雅的欺骗,就能让你对她产生质疑?你真的是爱着克里斯汀,而不是爱着她的身份的吗?或者,你认为成为了贵族的她已经是自己高攀不上的了?又或者,你根本不认为她会拒绝成为一个贵族?”
我恶狠狠地磨牙道:“你根本没有爱过她,只是想要和她玩一场符合你自己心目中的幻想的游戏罢了?不是吗?你和你所唾弃的那些贵族根本没有区别,都是只要自己的女人换了个身份就弃之如敝履的垃圾、禽兽!对于你来说,为了你能够不惜下监狱来救人的克里斯汀也不过是用来玩玩的程度,不是吗?”
“不是!”尼克疯狂地怒吼了起来,愤恨地叫嚣着:“我不是!我不是该死的贵族!我和那些人渣不一样!”
“你和他们没有区别!”我冷笑着抨击着:“比起你来,男爵阁下虽然有些淫荡,但却更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爱情负责的男人,而你——”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过是个任性的、连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孩罢了,对于你来说,爱情不是美好和互相信任的,而是一个随便的谎言就能破灭的、用来满足自己任性的玩具罢了!你和克里斯汀留在这里能干什么?除了在她身上发泄你的自卑,你还能做什么?克里斯汀爱上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是她瞎了眼睛!”
“你胡说!”
“自己做事自己担当责任的勇气都没有吗?果然是个垃圾般的小孩子。”我连嘴角都懒得翘起来了:“你痛恨贵族吗?好吧,让我们来说说什么是贵族。诚然,贵族的大部分都是垃圾,但是为什么社会还会允许贵族的存在呢?”
“因为他们手里有权利,有可以为所欲为的暴力!”尼克铁青着脸叫道:“我会靠着自己的力量冲出去的!我会代表正义、自由和平等去惩罚那些贵族的!我是正义的!”
“权利和暴力都是社会给与的,也就是说因为民众们支持他们,所以贵族才会存在。”我翻翻白眼,对这个笨蛋彻底无语。看来长期的处于动物性斗争的环境下的人,除了按照自己的理解和偏见去考量问题以外,什么也不会想:“平等?你觉得平等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子的?反正我是想不出来,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不平等,这才是自然的法则,也是社会的本质。否则,就是整个社会土崩瓦解的时候到了。自由?没有人有自由,自由只是相对的,你难道能说出谁是真正的自由来吗?不能!至于说正义,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跟我说说什么是正义?劫富济贫?说白了就是抢劫不是吗?不依照法律的程序来处决对方,纵使那个人再怎么该死,这依旧是犯法的——因为你可以杀一个坏人,同样你也可以杀一个好人,不是吗?”
“诺文小姐,你在干什么啊?”尼期斯困惑地问着我,对我自顾自地在这儿和尼克抬杠表示不解和不满。
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马上就好:“你惩戒了贵族——好吧,如果你真的能的话——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也只能成为新的贵族,每个人本质上生来都是‘贵族’,但每个人都不是真正的贵族。所谓的贵族,不是指寄生虫般的吸食着社会的财富的毒瘤,而是对于民众和国家担负起义务和责任的领导者。现在这样的人很少了,但这不能成为无视贵族这两个字的本义的理由。而且,即使是现在,还有卡特拉娜伯爵、博瓦尔公爵等贵族具有这样的精神,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塞拉莫的女王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陛下!大公无私!兴邦安民!那,才叫真正的贵族!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惩戒’了这些人之后,整个人类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到时候,面对部落和天灾的攻势,谁来带领联盟进行战斗?你吗?所以,小子,在叫嚣着打击一个阶级之前,先把情况弄清楚比较好。不是吗?”
尼克攥着拳头,青黑着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孔,咬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对人物的环境、性格和经历以及见面后的表现来分析,从一般论的角度,我估计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就如同痛恨着苏拉的我一样,根本就不会从另一个侧面去考虑事情,而只是从有利于自己的感情的角度来习惯性地认准一条道摸到黑。所以,以我多年来在大学里参加辩论赛的经验来看,他不可能置辩什么,我说的那些话足以把他砸懵!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个因为缺乏温情和管教而变得偏激任性的孩子罢了。
虽然我不喜欢做保姆,不过现在的情势却容不得我们悠闲地演狗血剧。要命的是,如果我们不搞定尼克这个小屁孩儿,那克里斯汀很可能会帮忙拖后腿!而我又不能真的一刀作了他——那简直就是唆使克里斯汀和我们闹内讧,徒然使亲者痛仇者快而已……所以我也只好客串一下小屁孩儿的人生导师的角色了……而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当然就是将这种自以为是、靠着自我精神麻醉来支撑人生的白痴以往坚信着的信念彻底的蹂躏掉!然后用半绑架的方法将精神支柱崩溃、神志恍惚的某人抬出去!虽然我的话漏洞百出,偷换概念无数,但是对于一个从来都不用大脑沟回去思考一下这些问题的辩证面的傻瓜来说,其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确实达到了我的目的——相信这个东西在找到反驳的论调之前,应该是没有危险性的了。
神教导我们要爱世人,所以我们有义务诲人不倦啊~尤其是少年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很重要的!
不过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克里斯汀也被我砸得有些发懵……看来这小妮子平常也没怎么想过这些问题,只是凭着本能和原本的经历去仇恨贵族阶级……好在她身为法师,学识比较丰富,尼期斯和硕鼠都是贵族,和她也算是以和平的方式接触过,再加上感情刚刚遭遇大变,所以冲击性应该没有尼克那种人来得强。(某江:……这不是更糟糕……)
“……芬娜,你能帮忙带上克里斯汀吗?”我看着处于失神状态的小俩口,抓抓头发,郁闷道:“至于这个精神恍惚的小兔崽子,奥古斯达鲁,你来帮忙吧。我这儿有绳子。”
“不用管他?”奥古斯达鲁用拇指比了比已经从绑架犯转变成肉票的迪克斯特.瓦德。
“迪克斯特先生?”我笑着望向监狱里的老大——或者应该说前老大了。
“趁我的权利还没有被人替代之前,我们快走。”迪克斯特.瓦德很自觉地将自己划分到我们这一群里面来了……他沉着脸淡然地道:“监狱里面的权利划分靠的就是威望,如今我已经败给女士你,所以我应该很快就不是老大了。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对付我们,我建议马上撤离。”
“好吧,迪克斯特先生,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冲着天花喊道:“达尤顿,快出来带路,我们马上出发。”算算前后的时间,小松寺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门口了。
“好嘞!大姐头!”潜伏在天花板上好久,一直在暗中准备从上方掩护尼期斯他们的达尤顿一个翻身,撤去了隐形状态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
迪克斯特.瓦德的脸色变了一下,终于摇头苦笑了起来:“我败的还真是彻底。”
“还好了。”我吹了个口哨,假惺惺地笑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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