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纠集部下围攻淳王府,抓人家老婆孩子当人质的做法,可以说,173言情吧
而作为险遭毒手的目标人物,沈桐茳恨怡王恨的牙根痒。想必七皇子也一定与她同仇敌忾。
依沈桐茳对七皇子的了解,咱们七爷固然是宅心仁厚,却也是非分明,若论杀伐决断,必定不输先帝。
成王败寇的道理,大家都懂。就算不为她,七爷也绝不会轻易饶过怡王。
只是眼下,先帝尚未入土为安,政局也还动荡,许多事,不好轻举妄动而已。
“成了,咱们都稍安勿躁。”沈桐茳与小陶说,“想来殿下心中,必定已有主张。只是这话……”
小陶一笑,“王妃放心,这些话,奴才也只敢在王妃跟前嘀咕两句,是万万不敢与旁人多嘴的。”
对于小陶,沈桐茳自然是一万个放心,而有些话,她也只是提醒一句罢了,并不必多嘱咐。
“对了,顺王呢,眼下也在勤政殿中?”
“可不,也在呢。”
怡王加顺王,两个造反头子齐聚,勤政殿中可谓是相当热闹。
同时面对两个要反了自己的兄长,也不知此刻七爷心中,是寒心多一点,还是愤恨多一点。
见沈桐茳有些发怔,小陶有意压低了音量问,“王妃可听说了?”
“什么?”
“顺王也反了的事。”
沈桐茳点头,这事她自然是听说了。
顺王和怡王都各自反了,只是怡王反的彻底,颇有义无反顾之势。而顺王那边,雷声大雨点小,才“起义”,就被迅速镇压下来。
一听沈桐茳说,顺王是被镇压下来的,小陶赶紧摆手,“王妃不知道?顺王是后来迷途知反,投奔了咱们殿下的。”
小陶的意思是,顺王是反了以后,又后悔了,然后又自首了?
这是可是造反啊!顺王当是小孩过家家,说反就反,说不干又不干了?
这是什么人,什么事……
“比起怡王,顺王爷还是个识时务的。”小陶说。
沈桐茳却摇头,对顺王的作为,深表不屑。
不错,顺王的确是挺懂得审时度势,却算不得什么迷途知返。他分明是见大势已去,邪难侵正,所以才假意来投诚的。
尽管觉的怡王,一条路走到黑的作法甚是可恶,但顺王如此懦夫的行为,无疑更加可耻。
就这点胆量,173言情吧真是他不败北,都没有天理了。
从前,沈桐茳也只当顺王是根左右倒伏的墙头草,如今再细想想,顺王此人的人品,的确存在很大的问题。
过去,顺王曾追随在弘王身边多年,弘王待他也不薄。
后来,顺王翅膀硬了,不愿再当弘王的跟班,便脱离出来,自立了门户。
顾念着往日的旧情,顺王与弘王之间,就算不似往日亲密无间,至少也该相安无事才对。
毕竟,无论是否出于真心,弘王对顺王都曾关照有加。
老话说的好,滴水之恩,还要当涌泉相报呢。
而顺王这个人,不报答弘王对他的恩情也就罢了,记得当时,皇后被废,齐氏一族被诛,在弘王最无助的时候,朝堂上,就是顺王带头,锲而不舍的弹劾弘王的。
然而直到弘王被贬,含恨自缢而死,却从未听说,更未见过顺王为此,表现出丝毫悲戚。
由此可见,顺王不仅是个小人,更是个生性凉薄之人。
如此狡猾又不安分的人,万万不可深交。
沈桐茳觉得,就算日后,七爷与顺王不是仇人,也不可能再当兄弟了。
这一点,沈桐茳有数,而七爷眼明心亮,自然不必她多置喙什么。
眼下,大局初定,朝堂上政事纷繁,已经够七爷招架的。
而政事一旦混杂上家事,就更是千头万绪。
这种时候,她本该陪在他身边的。
就算不能帮他排忧解难,至少可以替他研墨铺纸,陪他一起欢喜或叹息……
“时辰不早,奴才就不耽误王妃歇息,告退了。”小陶一礼,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
“王妃还有吩咐?”
沈桐茳扶着矮几起了身,“殿下这两日操劳,必定都没吃好,我做碗面,你代我给殿下送去。”
一听沈桐茳要下厨,小陶赶紧劝道,“王妃如今可是有孕在身,那些粗活,可万万不能亲自动手。”
“哪就这么娇贵了。”沈桐茳赶着说,赶着往外走,“说来,我也好久没回宜元宫了,真是看哪儿都觉得亲切,尤其是想念我那间小厨房。原先,我还特意去看了一眼,小厨房里的物件,真是一点都没变。”
小陶点头,“不光是咱们殿下有心,奴才听说,九殿下也有心。当日,您离宫之后,殿下每日都着人去打扫您住过的那间小院,再后来,咱们殿下出宫,与王妃成了亲,那座小院,就有九殿下着人常常去打扫了。”
“九弟的确是有心了。”沈桐茳浅浅一笑,从前宜元宫中的点点滴滴,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趁沈桐茳怔忪的片刻,小陶赶紧上前,想扶沈桐茳坐回去。
但沈桐茳这人有些小固执,只要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这么做。
“你也甭拦我,若是真的怕我磕着碰着,就跟去帮我打下手。”
小陶多有眼力界的人,懂得他们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他哪好多事,妨碍人家恩爱。
不过眼下,他们王妃怀着身孕,的确不好操劳,而光凭他一个人盯着,也周全不过来。
旁人信不过,若湄和称心,小陶可是一万个放心,于是赶紧喊来她俩一块帮衬。
沈桐茳记得,她上回给七爷煮面,还是她刚从全氏那里得知,皇后知道她身世秘密的时候。
当日,她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顶。那碗面,也煮的难吃的不行。
但七爷那个傻子,竟然全都吃下,甚至连略带焦糊味的面汤,都喝了干净。
沈桐茳一边揉面,一边寻思着,总觉的以愉快心情做出的饭菜,应该更加美味可口。若是她高高兴兴煮的面,想必七爷也能感觉的到。
汤面这种东西,一定得趁热吃,否则稍一放下,就会变坨。
于是在面出锅以后,沈桐茳就立刻催小陶,赶紧把面送过去。
一想到七爷吃面时的样子,沈桐茳心里就暖融融的。
七爷的吃相,一直都很好看,端雅又斯文。
每回看着七爷在她面前大快朵颐,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沈桐茳心中,便是满满的成就感。
……
夜色已深,尽管沈桐茳一早就安置了,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今夜是由若湄上夜。
见沈桐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若湄看着也觉得辛苦,于是小声劝沈桐茳,若是睡不着,不要逼着自己硬睡,起来坐坐也好。
沈桐茳便听了若湄的话,翻身坐了起来。
夜空明月高悬,皎皎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纱窗透进屋来,洒下一地的玉白。
沈桐茳盯着地上的明月光发呆了一会儿,便提议说,想出去走走。
月色正好,出去走走也没什么不可以,于是若湄便去找来斗篷,伺候沈桐茳披上,又点好了灯笼,两人便一道出了屋。
沈桐茳觉得,今日或许是她这辈子,过的最为漫长的一天了。
经过一番大起大落,她身心俱疲。
或许正因如此,所以才不安的睡不着吧。
今日,若湄也跟着煎熬了整天,可大夜里却为陪她,不得安睡,沈桐茳心里当真过意不去。
“扰人清梦,是我不懂事。”沈桐茳与若湄说。
若湄闻言,笑了笑说,“奴婢愿意陪着王妃。”
沈桐茳自然也愿意叫若湄陪着她。
想着这些年,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亲最信的人,可不就是若湄了吗。
否则,面对今日那样危急的情况,她也不会将晔儿放心的托付给若湄了。
……
午夜的宜元宫,静谧的有些诡异。
其实,就算是在白天,地处东宫深处的宜元宫,也是远离喧嚣的。
夜风徐徐,依旧夹着几分白日里的燥热。
墙缝中,石头底下,夏虫叫的正欢。
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叫的尤为欢畅。
自入夏以来,沈桐茳是头一次能静心的感受一下,仲夏夜的美好。
这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美好,只是我们都无暇发现而已。
沈桐茳与若湄静静的在廊上坐了一小会儿,还是若湄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后院走走。
左右已经出来了,过去看看也好。于是,沈桐茳便又与若湄一道,绕到了后院去。
这个季节,屋前的那株梧桐树,花已经开败落尽,而屋后的那株葡萄,却欣欣向荣。
当年,她亲手植下的那株小葡萄,如今已经亭亭如盖,回首再看,真叫人有恍若隔世之感。
而从前,若湄给她扎的那架秋千也还在。只是秋千绳仿佛已经许久没换了。沈桐茳是想坐也不敢坐。
除了一草一木和这架秋千,墙角那抷黄土之下,二狗就在此长眠。
想来自二狗去后,她就再也没动过养猫的念头。而且这辈子,也没打算再豢养小动物。
失去的痛苦,只尝一次就好……
夜风轻柔的拂过葡萄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葡萄架也随之“吱呀”作响,像是二狗从架子上跃过发出的声音。
无论多美好和多痛苦的时光,都稍纵即逝。
比起那些已逝或远走的人,如今她站在这里,才有资格叹息宜元宫中,早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