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奚落乐云郡主
那叫小溪的婢女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五指山,火辣辣的疼,她本能地捂着脸,抽泣着:“郡主,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骂你之心,都是她,都是她故意设套陷害我,郡主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呀!”
纤尘双手环胸,扬了扬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双眸睥睨地扫了一眼婢女小溪,一记耳光算是给这婢女的一点教训,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明明是只哈巴狗就不要端起藏獒的架势了,不然会被打的。
乐云郡主也不再理会那个婢女,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纤尘。
“把地契给我,我保证不为难你。”
乐云郡主没有门牙,说话不关风,听她说话还得费些耳力,除了离他们近的人能听清她说什么外,雅间里的人完全听不清楚她呜呜呜……的说了些什么?
那日乐云郡主从马上摔下来,纤尘目睹了全过程,她摔得有多惨,纤尘心里也清楚,没想到,她会为了一间院子不惜忍着全身的伤痛前来闲鹤楼。
乐云郡主对顾子毅爱的执着这一刻打动了纤尘,再想到那日阿峰谈到乐云郡主时,欲言又止的模样,纤尘心里突的涌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来。
“可以,五千五百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钱货两清互不拖欠。”纤尘干脆道。
也许,对其他的买主,纤尘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将小院卖给她们,她会刁难那些买主,会坐地起价,因为纤尘心中的买家不是她们,纤尘将她们约来闲鹤楼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有实力的世家姑娘喜欢顾子毅罢了。
但是乐云郡主不一样,阿峰的欲言又止让纤尘误以为乐云郡主和顾子毅曾经是恋人,纤尘有感情洁癖,也可以说是她父亲的薄情和娘亲的喊冤而死给她留下了阴影。
她将自己的感情保护得很好,她不会轻易付出感情,一旦付出,若发现那个人是个薄情的人,她也会很快收回自己的感情,对待感情她就是那么理智,她不需要三心二意的情感。
即便顾子毅和乐云郡主已经分了手,那么她也要等他们分得彻底后才会接纳顾子毅,若顾子毅对乐云郡主还有半丝的留恋,她便从此不与顾子毅再有半点纠葛。
只见乐云郡主比出了一根指头,在纤尘面前摇了摇。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当乐云郡主比出这根手指头时,纤尘就知道她不是来诚心买院子的,没给乐云郡主接话的机会,纤尘又继续道:“姑娘,你这是还要加一千两的意思吗?”
此话一出,周遭落针可闻,雅间里的姑娘们,无一不在心里咒骂乐云郡主脑子有病。
接着又听见纤尘拔高声音道:“姑娘对瑞王殿下的爱慕之情让小女子佩服,那简直是比海深,比金坚,哦,不对,金算得了什么?都是粪土,哪里能和姑娘的一颗真心相比,六千五百两银子没问题,成交吧。”
纤尘故意将乐云郡主对顾子毅的爱推向了一个高度,这样一来,一向好面子的乐云郡主此刻是骑虎难下,她也想买下那间院子呀,可是她没有钱。
旁人不知道她的底细,康王顾子琛最是清楚,乐云郡主的父亲是个狗屎做的鞭——文也文不得,武也武不得,靠着裙带关系上了位,却因为自身实力太差,越混官位越低,他能保住现在这个七品芝麻官的官位,还是纪武帝看在云妃的面子上留给他的。
那乐云郡主作为一个外姓郡主,空有郡主之名却无郡主之实,纪武帝仅仅只是在郊外赐了一座府邸给她做郡主府而已,她家没有什么良田优铺,六千五百两银子,康王顾子琛笃定乐云郡主她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同时他也肯定纤尘是在故意拿乐云郡主开涮。
乐云郡主也想充一次大款,拿出个七千两的银票来丢给纤尘,最后再鄙视地对她说一声,“剩下的钱不用找了,算本郡主赏你的。”再一甩头,潇洒的离去,可是不行,这一切只能是她的幻想而已,她没钱,没钱,没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没钱!
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更不要说六千五百两银子。
乐云郡主的本意是拿出郡主的派头,居高临下地向纤尘施压,再盛气凌人地让纤尘将手里的铺子无条件的送给她,偏生纤尘不按常理出牌,就是不认她是乐云郡主,这会子又将她对顾子毅的爱慕捧到了一个高度,让她骑虎难下,拿钱她给不出来,说不给钱,她现在又开不了口。
乐云郡主憋着闷气,满是伤痕的脸都气歪了,她囊中羞涩,最后还是低下了骄傲的头,自己不好意思开口便示意婢女小溪同纤尘讲。
婢女放下捂在脸上的手,她脸上的五指山边缘的痕迹已经淡去,唯有红肿还留在脸上,她跪在地上,谦卑地向乐云郡主施了一礼,应了乐云郡主的委托后转而就看向纤尘,“姑娘,我家郡主的意思是一个子儿都不给。”
婢女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她在纤尘面前再也端不起宫里女官的气势,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没了底气怯懦得像一声闷屁不响却是阴着臭。
“什么意思?说来听听。”纤尘道。
“因为你在我家郡主回郊区的郡主府休息期间,散布卖院子的消息,导致我家郡主快马加鞭从郊区的郡主府赶回了京都,在赶路的途中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摔成了重伤,这一切皆因你将那间院子的卖院公告张贴了出来的原因,故此,你因该对我家郡主做出补偿,我家郡主也不贪心,只要你将你手里的那间院子交出来,我家郡主便既往不咎。”
纤尘都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却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雅间里除了“云”字号雅间里的人,知道乐云郡主要吃亏了,其他雅间里的人都为纤尘捏了一把汉,也为自己即将失去的院子感到遗憾。
他们也瞧不起乐云郡主,他们也不喜欢乐云郡主;可是,他们知道,他们抢不过乐云郡主,因为她是云妃身边的红人,惹了她就是惹了云妃。
多年前——一日宫宴,皇贵妃陶氏仗着自己背后有家族势力撑腰,身份又比云妃高一截,就故意刁难云妃,纪武帝当场不悦,随即大怒就命人将贵妃拖出去砍了,至那以后宫里连皇后娘娘都不敢说云妃半个不字,更不要说做出得罪云妃的事了。
云妃就是纪国皇宫的禁忌,也正因为乐云郡主有云妃宠着,雅间里的姑娘们她们谁都不敢去得罪她,更不敢明着去抢她喜欢的男人,她们都小心谨慎地偷偷地爱着顾子毅。
她们无一不觉得这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乐云郡主,配不上瑞王顾子毅,纤尘也不例外,乐云郡主的秉性太差,她即便是顾子毅的恋人,纤尘也不会对她口下留德。
“啧啧……”纤尘不紧不慢地啧啧嘴,“刚刚我还佩服姑娘对瑞王殿下的情比金坚来着,原来是我看错了。
看来姑娘是来巧取豪夺的?
那我可得告诉姑娘,便宜不是这样占的,尤其是想占和男人有关的便宜,我给你指条明路,‘灯红酒绿阁’里的姑娘不花钱,大腿一撩,往柱子上一靠不仅可以不花钱占男人便宜,还能倒赚一些银子,我看你有这个潜力。”纤尘中气十足的声音清脆响亮传得很远,听得雅间里的人脸都笑抽了。
把自己比做妓、女,乐云郡主脸都气绿了,她躲在帏帽里怨恨地瞪着纤尘,一把揭开自己的帏帽,门牙露着风说:“我就是乐云郡主,你敢对我不敬?”
纤尘怎能不知道她就是乐云郡主,只是她装着不识乐云郡主罢了,既然要装,那就要装个彻底,否则真就落实了她对郡主不敬的罪名。
纤尘故做惊得往后一跳,“哇,好丑!姑娘你是谁呀?”纤尘疑惑的眸子看不出半点的弄虚作假,她好像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一般。
“姑娘,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长得丑还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快,快把你的帏帽戴上,长得像朵被猪拱坏了的白菜似的,怪吓人的,你就不要在这里冒充乐云郡主了,我看你长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怪有特色的,就不去告发你冒充郡主一事了。”
“云”字号雅间里的两个男人都笑喷了,纤尘这嘴还真损,“果真是个乡下来的姑娘,别有一番野趣。”康王顾子琛道。
这人呀就是蛤蟆对绿豆,这对上眼后,缺点都能成为优点。
熙王顾子祺不咸不淡地讥诮道:“九弟还真会说,明明是粗鄙,偏生还被你说得这般高雅,不知那冉花楹在你心里又是什么趣?”
一提到冉花楹,康王顾子琛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皱,他沉下了脸也不再说话。
“我就是乐云郡主。”乐云郡主急火攻心的强调,满是伤疤和淤青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面目可憎地看向纤尘。
纤尘则云淡风轻地向乐云郡主挥挥手,“走吧,走吧,姑娘我是见过乐云郡主的,她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你就不要在这里诋毁乐云郡主的形象了,快走吧,我还要卖院子呢。”
无论乐云郡主怎么解释,纤尘就是不认她是乐云郡主,俗话说,一个人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一个人向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永远也说不清道理。
纤尘就是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乐云郡主仗着云妃对自己的喜欢,嚣张跋扈,那些世家小姐心里对她只有厌没有喜,纤尘今天做了她们心里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大家心里顿敢痛快,雅间里有些人竟将纤尘当成了偶像,默默地对纤尘伸出崇拜来。
顾子琛赞赏地笑了笑,“她真聪明,本王今晚就向父王请旨,让他将冉家这位长嫡大小姐赐给我,若她不愿委屈自己和冉花楹姐妹共侍一夫,我可以为了她放弃冉花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