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顾子毅回来了
顾子祺瞬间石化,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紧握着折扇,手指间因握得太紧都失了血色,黑白分明的双瞳里黑眼珠子也不再转动,好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气氛一下凝结,“云”字号雅间里静得诡异,落针可闻。
顾子琛对冉花楹有多好,京都城的达官贵族都知道,他曾经为博美人一笑,将宫里珍藏的蜀丝金陵缎的料子全数送给了冉花楹,给她做了几件夏热的广袖留仙裙,然,这蜀丝金陵缎的料子有多珍贵,宫里的皇后娘娘三年也难得一匹。
蜀丝金陵缎的料子,是由彩蚕吐的天然彩丝挑金线融缎面而成,且不说这做工有多复杂,多精细,就是这天然的彩蚕就极少,且彩蚕的吐丝量更少,在蜀国,牵举国之力,一年也出不了几匹蜀丝金陵缎,故而,这种布料被誉为蜀国的国宝,顾子琛当年送冉花楹那匹蜀丝金陵缎的料子,还是蜀国国君送给纪武帝的珍藏精品。
这匹精品料子,皇后和贵妃们都想要,纪武帝硬是没给,却未想到顾子琛一开口,纪武帝便将整匹料子都给了他,更让人意料之外的是,当年他拿这匹料子的初衷只是为了博冉花楹一笑。
记得冉花楹说过,她喜欢宽敞的大马车,因为走远路的时候就可以在马车里躺下睡觉,次日,顾子琛就派人去为冉花楹打造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他还将自己身边的金牌护卫派去了冉花楹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总之他对冉花楹的好让无数女子羡慕。
可是他从来不屑于冉花楹以外的女人,曾经有个官员家的女儿喜欢他,对他袒露了心声,他觉得这个女子玷污了他对冉花楹的真情,一记银蛇锁骨鞭挥出,打在那个女子的脸上,在那女子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还当众嘲笑那个女子心术不正,是山鸡想变凤凰。
女子不堪其辱当场投湖自尽,湖面溅起水花,水花溅入了人心,寒了众女子的心,顾子琛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凉薄地转身淡然而去,仿佛那个女子的投湖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致那以后,众人都知道顾子琛是凉薄的,他的情独给了冉花楹,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原本爱慕顾子琛的女子也不敢再奢求顾子琛的爱,转而将爱慕之心投向了顾子毅,以至于爱慕顾子毅的女子也越来越多。
……
总之顾子琛对冉花楹的好还有很多很多,若不是此刻此话从他嘴里说出,没人会相信有朝一日,顾子琛会为了另一个女子而放弃冉花楹。
有些男人呀,当初爱你的时候,对你有多痴情;不再爱你的时候,对你就有多薄情!
其实顾子琛就是另一个冉羽涅,女人对他来说若没了可用的价值,那就是棋盘上被弃的子,丢掉后毫无眷恋。
纪武帝对顾子琛的专宠也是其他皇子羡慕不来的,想到这里顾子祺心里一阵酸涩,他在石化中纠结,身子纹丝不动,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扪心自问,他也喜欢纤尘,若不是纤尘是三哥哥的女人,他早就去追纤尘了,他故意不去接近纤尘,就是怕自己哪一天把持不住,动了对三哥哥的女人下手的心思;但如今顾子琛要对纤尘下手,他岂能随了他的意?
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命,他也不能让纪武帝将纤尘赐婚给顾子琛。
与此同时,被纤尘骂得毫无还嘴之力的乐云郡主,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喘着大气,一双怨毒的眸子恨不能将纤尘生吞活剥了。
“那间院子怎么可能价值五千两银子?你是故意抬高价的,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卖那间院子对不对?”乐云郡主咬牙切齿一句一顿的质问。
因为气愤,乐云郡主的声音异常的高亢,让雅间里的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无疑,她问出的话也是大家的心里所想。
纤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这郡主还有些脑子,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若钱给得足够多,她还是会卖的,而且还是卖得心甘情愿。
早猜到会有人看穿她的心思,所以纤尘早早就将顾子毅搬出来做了挡箭牌,她说瑞王出了五千两银子来买那间院子,于是将卖院的底价定在了五千两的高度,即便是那些姑娘们不相信,她们也不可能去质问瑞王殿下,因为他人还在交州呢。
“姑娘,这可是你的功课没做好,我在卖这间院子之前,就广而告之过,这五千两银子的定价,是因为瑞王殿下先出了这个价,他人不在京都,卖院的钱我还没拿到手,我这人做生意又讲究先来先得,价高者得,你们这才有了买下这间院子的机会。”谎话纤尘信手拈来,说得坦然自若气定神闲。
乐云郡主不相信,“你骗人,五千两银子都可以买下整个瑞王府了,你当瑞王殿下是傻子吗?我不信他会出五千两银子来买你手里的那间院子。”
话说至此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从楼下传来,“谁把本王的王府说得那么不值钱?是本王傻还是有的人蠢?”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和质问。
瑞王,瑞王回来了,是瑞王殿下的声音!
雅间里的女子无一不是激动万分,就连顾子祺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庆幸三哥哥回来的及时。
在听到顾子毅声音的那一刻,纤尘的眸光璀璨,心房深处莫名一阵悸动,心喜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到意外。
唯有顾子琛眉头一锁,疑惑顾子毅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在他的记忆里,父皇并没召顾子毅回京。
“他怎么回来了?”顾子琛眉头紧锁喃喃的道。
长靴稳健地踏在木梯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扣人心弦,雅间里的女子都屏住呼吸,默契的将门或者是窗打开了一道缝,偷偷地向她们男神的方向瞄来。
男子身着暗紫色锦袍,墨发高束略显凌乱,好像是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又随意拢了起来,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疲态,浓浓的黑眼圈显得他的眸子更加的深邃不可琢磨。
他眉如剑不怒自威,高挺的鼻子傲视天下,他脊背笔直气宇不凡,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抬于胸前,冷傲不羁,步伐稳健,步步生辉塌梯而来。
男子路过乐云郡主的身边,看也没看乐云郡主一眼,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他端端走向纤尘,声音冷凛带着明显的不悦,伸出手一把拽住纤尘的手腕,“本王说过,那间院子本王要了,你为何还要在这里叫卖?”
纤尘没想到顾子毅会陪她演戏,且演得这么好天衣无缝,愣怔了片刻,就反应过来,顽皮一笑,“做生意价高者得嘛。”
“走,跟本王回府办买卖手续去。”不由分说,毋庸置疑,顾子毅拉起纤尘就走,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纤尘已经被顾子毅抱上了马。
一匹马,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体挨着身体策马而去,这样一个能和瑞王顾子毅亲密接触的机会,让多少女子梦寐以求?
众女子酸了,连康王顾子琛心里都涌出了丝丝酸意,当然他的酸不是因为能和顾子毅同马而驰,他的酸是顾子毅一回京就这样肆无忌惮,名正言顺地抱了纤尘,而他呢,这么久以来连纤尘的手都没摸过。
此刻,闲鹤楼的雅间里有多少女子在后悔?
后悔她们自己没有果断迈出第一步,从纤尘的手里买过那间小院,否则现在和瑞王顾子毅同骑一匹马的人就是她们自己。
又有多少人在怨恨,怨恨乐云郡主搅黄了她们买下院子的机会,从而错失了与瑞王策马的机会!
有些人就是这般好笑,总是喜欢将自己的过错推卸给别人,明明是她们自己犹豫不决,都不愿第一个出来和纤尘谈买卖院子的事,才错失了这次机会,他们却都将这一切怪罪在了乐云郡主的身上。
奈何,乐云郡主背后的靠山太强大,他们敢怨却不敢言,转而那些女子又将过错埋怨在了纤尘的身上,怪她和乐云郡主说得太久,没给她们谈买卖院子的机会,这些人就是这般的无聊。
“没戏可看了!”顾子祺丢下这一句,轻摇着他那烟雨江南扇,雌雄同体的俊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白玉束发白袍罩身,翩翩如嫡仙,昂首信步潇洒地走出了“云”字号雅间。
顾子琛也跟了出来,当乐云郡主看到顾子琛的那一刻,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康,康王表,表哥你,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子琛眉头一锁,一脸嫌弃地扫过乐云郡主,“既然结巴了,就应该待在宫里好好静养。”他的语气极不耐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乐云郡主风中凌乱。
丢脸,简直是太丢脸了,她今天的丢脸全败纤尘所赐,乐云郡主怨毒地发誓,她一定要弄死冉纤尘,她要纤尘死,一定要纤尘死!
三伏天,马背上的两个人穿得都很轻薄,顾子毅紧搂着纤尘,两个人虽然有薄衣相隔,却也如同肌肤相亲,臊得纤尘红了脸。
五天四夜不眠不休的顾子毅,见到心爱的姑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策马奔腾,阿峰已经在瑞王府外等着他们了,见他们策马而来,欢喜地迎了上去。
顾子毅将纤尘抱下了马,纤尘本没那么矫情,下个马而已,她自己可以,偏生顾子毅就是霸道,他大掌在纤尘腰上一捞,顺势就将纤尘捞进了怀里,打横一抱向着王府里走去。
“顾子毅,你耍流氓。”纤尘侧脸枕在顾子毅宽而有力的胸膛上,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他对她邪魅一笑,“想我了吗?”他的声音好温柔,爱恋在眸子里蔓延开来,牵动着怀里姑娘的春心荡漾。
情窦初开的纤尘眷恋着顾子毅的怀抱,他的怀抱好安全,好温暖;突的,她想起了乐云郡主,纤尘的眸子里那份眷恋瞬间瓦解,“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瞬间冷寒下来的眸子刺痛了顾子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