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少年
主父偃并没有说谎,之后刘彻召见了霍去病,正式赐他了冠军侯位。知道这爵位代表着什么,霍去病心中也有几分沉重,当然更多的则是期待。
刘迁被当场处死,宣告了事情暂告一段乱,但霍去病却知道这仅仅是开端罢了,更大的风暴不过才刚露端倪……
之后,刘彻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宣布翌日结束围猎,返还长安。出了刘迁这一事,多少有点人心惶惶。特别是一些诸侯王,更是忧心忡忡,他们也嗅到了一丝反常的味道。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肃杀之气,为这最后一日的围猎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多数人不过是做做样子,往昔围猎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
不过,对一些人来说,并没有影响到兴致。
拉着依雪,刘据求着几位姐姐一起到了霍去病所在的大帐,这最后一日刘彻和主父偃在登凌宫中密商,根本没有外出狩猎的意思。没有尽兴的刘据自然感到不耐,不过他可不敢去缠着刘彻,寻思着怎么打发这一日方才不枉了这难得的围猎,眼珠儿一转,就想到了霍去病,除了这位表哥,他也想不出还有谁敢带他外出打猎了。
长年在深宫内苑的生活,使得少年心中,充满了对外界、对自由的向往……
好不容易央求的凌星和刘妍答应一同陪他前来,哪知道到了才发现。霍去病不在帐中。接连发生了一些贼子潜入的事情,虽然有刘彻纵容地因素在内,但霍去病深知自己有不可推却的责任,为防止类似的事情在这最后一日发生,哪里还能安坐在大帐之内,早就动身去搜查上林苑四周。
不仅刘据,凌星和刘妍虽然不说。眉目间也有几分惆怅。
拗不过别人,刘据悻悻而归。无聊之下,拉着依雪到上林苑各处宫室之内游玩,两人小孩子心性,上林苑宫室更是依景而建,有无边胜景,两小很快被吸引住,忘了不能狩猎的不快。唯一的不足。就是后面跟着的一帮子中官、宫女,紧紧蹑着,扫了大半兴致。
刘据心中虽然不耐,不过这批人职责所在,也不敢轻离,正无可奈何间,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小湖跃入眼中。湖旁假山处处,树木郁郁。
心中一动,刘据轻轻一拉依雪,两人心领神会,突然钻入了假山之中,后面的随从措手不及。急忙跟了上去,却哪里比得上两人忽上忽下,依着山势玩起了捉迷藏,不一会就失去了两人地踪影,只将他们急得满头大汗。
“哈哈,他们真笨,走,小雪,我们自己玩去。”一阵急奔下来,两人的脸蛋都是红彤彤地。不过神色间却极为兴奋。
依雪低低应了一声。顿了顿,用不纯属的汉语问道:“我们去哪?”
刘据想了一下。兴奋道:“这附近有一汪地泉,听说味道甘甜可口,我们去见识一下。”
依雪没有意见,任由刘据拉着就走。那汪地泉离得不远,两人七转八弯了会,就见到了那汪地泉。
霭霭白气浮在泉上,两人欢呼一声,掬起冷咧的泉水就往嘴里送,直呼过瘾。
刘据猛地将头扎入泉水之中,冰凉的泉水荡漾起来,轻轻拍击在脸上,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背上突然传来被拉的感觉。
“哗啦!”一声,刘据从水中猛地抬起头来,水珠溅的到处都是,依雪娇呼出声,被刘据出其不意地动作弄得身上湿了大半。
“你……”依雪两道细眉皱了起来,气呼呼的捶了刘据一记,犹豫了下,从身上取下一方锦帕,嘟着小嘴递了过去。
静静等刘据胡乱的擦了会,依雪悄悄拉了把刘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外指了指,凑过去轻声道:“有人。”
“不会被发现了吧。”刘据吓了一跳,蹦了起来。
倾耳一听,那些中官和宫女的呼唤声还离得较远。
两人蹑着脚步往外走去,一看,才放下心来,那人并不是尾随的中官或者宫女,而是一个看上去比他们年纪稍大的少年,单薄的身子倚在假山之上,双腿蜷缩,呆呆地望着眼前流淌的湖水。
“那人是谁?”依雪抿嘴悄声问道,刘据茫然摇头,除了他们,还有这样年纪相仿的少年?
这里是中山太子居住之所,刘据皱了皱眉,不过,并不记得他有这样的表兄弟啊。
“阿嚏!”陡然一阵寒风吹过,头脸上尚有寒意的刘据身子一颤,也惊动了那少年。
少年转过头来,和刘据四目对望。
原本看这少年呆呆望着湖水,刘据还以为少年是蠢笨之人,待四目对望,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少年一双如湖水般幽深的眸子中无比灵动,更有着超出年龄地老成,神光湛湛,和他单薄的身子迥然不同……
“你是谁?”刘据呆呆问道。
少年仿佛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恐惧,身子越发蜷缩起来,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你看他的穿着。”
听了依雪的惊呼,刘据方才注意到少年的打扮,现在已经是深秋,日子寒冷,他们两人更是身穿华美裘服,不惧风寒,可这奇怪的少年却犹然穿着一件麻衣,唇齿间早就冻得青白,裸露的手臂上更是有数块青肿。
一股热血陡然间涌上刘据心头,他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在少年愕然的目光中,解下身上厚重的外袍,批到了少年身上。
“你为什么穿的这么少,是谁虐待你吗?你跟我说,我帮你出头。”不知是什么缘故,刘据对这奇异地少年一见如故,见他这般凄惨,心中更是狂怒不已,这奇异地感觉,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也许,真是是缘分吧。
少年眼中闪过感激之色,呆呆的望着刘据,陡然间落下泪来,抖索着就想将外袍解下来,还给刘据,却被刘据死死按住,虽然这少年年纪比刘据要大,但是身子单薄,又如何是刘据对手,一张俊脸上挣扎起来。
“你别怕,他会帮你地。”依雪走了上来,轻声安慰道。
在两人劝慰之下,少年终于不再反抗,温暖的外袍,立即使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少年沉默寡言,往往刘据说三句他才答一句,不过仍然聊得极为兴奋。
刘据靠着少年做了下来,指了指一旁的依雪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叫刘据,她叫依雪,你呢?”
“我……”少年踌躇了下:“我叫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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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鹰击长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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