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击匈奴三千里第两百十一章生父
接连几天的搜索、高强度的任务,让所有人都精神萎靡,神情不振,就算是霍去病,也并不好受,只比手下的那些将领好上一点点。
自围猎结束,大部分人撤走之后,在刘彻默许下,霍去病立即杀气腾腾的进行了对整个上林苑地毯式搜查,上上下下全部搜索了个遍,遇到可疑者格杀无论。不过上林苑何其广大,绵延上百里,还多是密林、深山,更是给搜查增加了无数难度。
原本霍去病打算和手下将士同甘共苦,不过在第三日上,来自长安的家人就找到了他。
听完家人的汇报,霍去病脸色数变,半晌才决定将搜查任务交给中丞令高源后,带领其他人等立即返回了长安。
“你说,长安到底出了事?竟然令大人如此失色?你们有收到消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路上,赵匡捅了捅庄伦,悄声道。
庄伦茫然摇头,他们父亲都是朝中显贵,如果是长安出了大事他们自然也会有点风声,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不要多管此事!”李丹轻叱道,以他的聪慧,自然看得出来,既然来人是霍去病府上之人,那必然是家事无疑,多说无益。
赵匡耸耸肩,闭上了嘴。
李丹猜得并没错,的确是家事,且不足为外人道。
在长安,霍去病同父异母的幼弟霍光和生父霍仲孺正在霍府之中。如何处置他们?这才是卫少儿急着找他回去地缘由。
事情的起由要从刘据说起。
那日他和依雪发现了沉默寡言的霍光之后,立即大生好感,年纪尚幼的他自然不知这好感是出自霍光和霍去病有几分相似的外表,只觉得这少年十分亲却。那日就不愿再走,就和这少年聊起了天,哪知道霍光沉默寡言,更是心有所惧。往往三句话里搭不上一句。
待那些中官、宫女等找到刘据,立即惊动了这里的人。霍光方才豁然醒悟到眼前这小儿竟然是当今皇太子。他年纪虽幼,但心智深沉,立即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即跪俯于地,在中山太子刘询众多手下发青地脸色中将事情经过向刘据述说,请他主持公道。
为霍光会出现在中山国太子刘询之处,这其中又有一番缘故。那日霍去病从渔阳返回长安之时。曾和刘询和曹籍发生过冲突,当面毫不留情的射伤了刘询地亲卫。说起刘询此人,他父亲的本事没有学到几分,只会声色犬马,纵情享乐,再加上在中山国之时就横行惯了,哪里受的下这种怨气,不过碍着霍去病的身份以及强盛的实力。不敢发作,不过这怨毒却深记在心。
曹籍从旁挑拨,更是有意的泄漏了霍去病生父霍仲孺之事,刘询当即计上心来,借口有事,延迟了半日。让曹籍先行,他却绕到了河东郡,找到并强行带走了霍仲孺一家,打算将他们带到长安随意指使、当众羞辱,落落霍去病的脸面。
后来听说了围猎之事,更是打算在围猎之上当众让霍去病丢脸,以逞心中一口恶气。哪知道围猎之时,事情纷起,再加上刘迁之事,让他心中胆寒。刘询原本就不是有胆色之辈。当即再也不敢行动,只寻思着待回转之时将霍仲孺一家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河东。不敢再生事。
饶是如此,霍仲孺和霍光等人,也受了不少委屈,霍光年幼,也没人在意他,对他的看管就不是很严密,才有了今日的偶遇。
刘据听了大怒,他也有几分聪明,知道自己年幼,当即强行把霍光带在身边,径直去找了刘研,让她出头来处理此事。
长公主当面要人,刘询哪敢不依,乖乖的将霍仲孺夫妻瘟神般送了出去。刘研顾忌霍去病脸面,况且他并不在场,刘询更是不敢生事,巴不得此事就此了解,遂不了了之,刘研只是带了几人回转不提。
将霍仲孺一家三人送到霍府后,卫少儿顿时尴尬起来,卫家现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当年更是霍仲孺有错在先,现今他更是已有妻室,他一入府,卫少儿立即避开了他,不欲相见。卫青知晓此事后,叹了口气,也不多说,只是派人把霍去病找回来。
一众人到了长安立即分手,除了李丹兄弟无处可去跟着霍去病外,李辽等人都去了各自回到了各自府上。
在大街之上,霍去病不急不缓,从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早有亲卫回府将霍去病返回的消息报了回去。
等他慢悠悠的回到府上时,除了卫少儿,所有人都在大堂之上。
一踏入门内,奇异的感觉扑面而来,霍去病当即把目光扫往角落中地三人。
畏畏缩缩的霍仲孺哪里还有当年的半丝风流,紧靠在他身边的则是他当年离开平阳府后娶的发妻刘氏,眼光在他们身上淡淡停留了一下,犹如实质般的目光令两人下意识地避了开去。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心中陡然涌起的怒火平息了下去,随即被霍光奇异的目光吸引。小小年纪的霍光并没有像自己的父母那般不堪,看向霍去病的目光中充满着复杂的感情、迷茫、濡慕、陌生、怨恨……甚至,还有一丝敌意。
凭空多了一个同样血缘的兄长的感觉让少年心中不知是滋味,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独生子,虽然从小就羡慕那些兄妹成群、有着兄长庇佑的同伴,不过嘴上却从来不说。
当刘询等人找到之时。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地兄长地霍光就有点不知所措,随着对这位兄长的了解,心中淡淡地出自对方私生子身份的鄙夷消失无踪,转而为钦佩和崇拜,不过其后的遭遇却添加了不少怨恨,毕竟自己一家其后的悲惨遭遇根源还是出自霍去病,这种种经历方才使得他地目光如此复杂。
看着这位幼弟。霍去病心中也是叹了口气,别看他现在一副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到地身子。又有谁知道今日这稚嫩的少年将来跺跺脚就能令整个大汉为之颤抖、权倾之大遍及天下呢?就算是自己,也远远不如。
霍光少有大志,沉默寡言,有着远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但是落在在旁人眼中就显得极不合群,让少年的心多了几分孤寂和渴望被了解的迫切。从霍去病眼中看不到轻视和敌意,立即让少年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面容也缓和起来。
敌意?笑话,穿越而来的霍去病心理上压根没有接受霍仲孺成为自己地生父,那么由于私生子身份而对他们尤其是霍光的敌意自然没有来由。
两兄弟就愣愣的看了半晌。
其他人虽然奇怪霍去病怎么和霍光斗起眼来,不过还是松了口气,霍去病性格虽然说不上暴躁如雷,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卫青等人还真是担心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了大不敬的事情。
大汉最重孝道。无任如何,霍仲孺都是他的生父,虽然由于两人之间尴尬的关系,至多不相往来,但当面冒犯之事也是不可原谅的。
霍去病突然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霍仲孺身前。
“去病……”其他人惊呼了起来。卫青面色沉稳,举手阻止了其他人的动作。
逼人地气势从霍去病身上散发了出去,虽然并非他刻意,不过在沙场的数年血战,戊守渔阳的生活使得他身上带上了骇人的气势,心情激荡间就会自行冲出。
霍仲孺小腿抖了几下,身子差点软倒下来,一张脸却骇成了白色,惊呼一声,正要后退。身周的气势陡然消失。
霍去病深深一揖到底。僵硬的行上一礼,这已经是他能做到地底线了。对这个从来没有尽过半点父亲责任、婴儿之时更是妄想抢夺他的男人,心中半点好感都欠奉。
起身后,霍去病心情舒畅不小,眼中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
虽然和历史上相比,这场会面早到了几年,但霍去病还是打算沿用那种方式。将霍仲孺夫妇送回河东郡,多多置办金银财宝,了却他们的后顾之忧,更是堵上天下人之嘴,看谁还敢想像刘询般。
不过霍光,虽然早了几年,霍去病还是打算将他留在长安自己身边,育他成材,今日的相会让他看到了自己这弟弟的不凡,怎么可能放过。
在外间放心不下偷看的卫少儿见到霍去病这般处置,素手轻拍胸口,长出一口气,眼中泪花闪烁,心情激荡不已。她和霍仲孺自然早就不可能再复合,也不愿再见到他,不过却不愿爱子背上虐父的恶名。
“好了,好了,伯母,您该放心了吧。”同样没有入内的凌星轻声安慰着卫少儿:“恭喜您了!”
“星儿。”卫少儿心情激荡下,声音越发温柔,只觉得眼前的凌星说不出地惹人怜,凑到凌星珠润玉圆地耳旁一阵低语。
凌星娇躯猛地一震,随即俏脸腾地红的犹如天边晚霞,夺目之极,看地卫少儿都是一呆。反手抓住了欲逃的凌星,两女又是一阵低语,只见凌星终于点了点臻首……
“去病归来辛苦,大家先歇息下吧。”卫青长声道。
“等等,我并不劳累。”霍去病灼灼目光看向了卫青:“舅舅,刘询现在在何处?”
“你……”卫青犹豫了下:“他已经返回中山国了。”
霍去病转身就往外走,卫青低喝了一声:“去病,不可闹出事来。”
随意的点了点头,霍去病蓦然止步,在霍光面前停了步来,手伸了过去:“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霍光愣了一下,看了看霍去病真诚的双眼,坦然把小手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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