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陈煜莹拨通了汤语的手机，“我想，关于你委托的案件我已经有结论了。”

　　“是吗？”汤语的声音很疲惫，“我们可以一会儿再谈吗？我很累，现在不想说这些。”

　　“当然可以。”陈煜莹温和而有礼，“只不过我想先请教你一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这是她从路琴那而学来的方法，据说要求人回答问题时这样的开场白接受度是相当高的。

　　汤语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请问，”陈煜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你贼喊捉贼的目的是什么？”

　　通话那头的汤语先是一愣，似是轻轻吸了口气，这才凉薄而又官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陈煜莹轻笑，“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讨论案情了，我将直接将手头的证据和推理材料移交颜理亦，或许他父亲会对我的推理很感兴趣的。”

　　“等一等，我觉得我们需要再谈一谈。”

　　“我也正有此意。”陈煜莹挂断通话，露出笃定的笑容。

　　十五分钟后，凯斯克。

　　“摩卡果然是谈判最好的饮品。”对比汤语明显的紧张，陈煜莹则显得从容自若。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汤语十指紧握关节发白。

　　“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陈煜莹微笑微笑再微笑，“接近全部了吧。你的杀人手法并不高明，尤其是用在桑然身上的还抄袭了柯南，不过让人自己摔死这一招的确很有创意，午夜的水果忍者也有些创意。”

　　“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你做过的事啊。”陈煜莹啜了口摩卡，“咖啡都要凉了，你确定你不先喝一口？反正你的手指上也没有沾有毒药，不用担心会中毒的。不知道你手机里设置成闹钟的录音删掉了没有，录制一段玩水果忍者的游戏声音再设成手机闹钟铃声，半夜两点钟准时响起，像我这么胆大的人怕都受不起。”

　　“你怎么会想到这样奇怪的手法的。”汤语不满地蹙起眉，倒打一耙得毫无压力，“我没你那么高的智商。”

　　“是吗？”陈煜莹支起下巴，“其实也不难啊，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杀掉桑然就知道了么。谁都知道桑然习惯晚睡，而如果大帝在闹钟响起的时候就摔死了也就没有人会关掉闹钟了，五分钟之后水果忍者又会自动响起。万一桑然听见了又将这个作为证词说出来，那就一定会引起警方注意，因此除掉她是必须的。”

　　“那推理我是凶手的证据呢？”

　　陈煜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笔记本电脑：“我特地带了iphone的数据线过来，网上的数据恢复教程我试过了，怪好用的。那段录音你要是没删掉最好，要是删掉了就拿出来看能不能恢复一下。离你报案到今天也没几天，丢失的数据找回来也不难。你放心，我的数据恢复软件是付费正版的，绝不会给你的手机带来任何威胁。另外我保证不会偷偷备份你手机里的资料。”

　　“为什么是我的手机？响的不是大帝的手机么？”

　　“对啊，可是大帝的手机关机了，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响。”

　　“那不正好说明了是诅咒吗？”

　　尼玛。

　　陈煜莹突然有些佩服路琴的心理素质，遇上这样难缠的家伙真是想偷懒也不成：“你们寝用的都是iphone，大帝睡觉前将手机放在床下，谁出门的时候换一下大家都不会察觉。而警方已经验证警察局里的手机是大帝本人的，那么就是有人提前将手机换了回来，那个人只有可能是那天唯一进过a寝的你——汤语。雪乔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被芮黎喊进了b寝，而她俩报警时唯独只有你不在，那个时间换好手机根本没有问题。大帝的手机是她关掉的还是你关掉的都没有关系，反正你要是带着她的手机出门有人找反倒不方便。你的手机可以设置成拒接一切通话甚至可以欠费停机，这样即便有人打电话给你也不会因为无人接听而造成尴尬，随便你怎么解释都说得通。把手机交给我吧，是不是清白一验即可。”

　　“我……我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像嫌疑人一样把手机给你检验？你是警察么？”汤语咄咄逼人，“什么换手机，我不知道。”

　　陈煜莹倒吸了口气，暗猜汤语是笃定自己只有这一份证据因此已经决定死不承认。她蹙了蹙眉，又恢复了平静：“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讲讲凶手是怎么成功地让大帝摔死的吧。”

　　“还能怎么样？她受了惊吓，晚上又黑，摔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陈煜莹听着，忍住了要去提醒汤语当初是她说大帝摔下来是桑然人为促成的事实，只是接着讲道：“大帝收到惊吓是不假，但瞬间恢复过来的本事也应当是有的。不过，凶手认为依靠惊醒并不保险，即便大帝是戴着塑料手套的，凶手依旧认为大帝滑落的几率仍然不大。戴着塑料手套，大帝的手接触栏杆会很滑，如果有人这时在栏杆上涂了油性护手霜会怎么样？她会完全可能因为握不住栏杆而直接摔落致死。虽然涂护手霜的人很注意，甚至戴了手套，出门的时候顺手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但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因为黄金周，在校学生少了很多，收拾垃圾的阿姨也因此放了几天假，我那天找了找，居然还真找到一副有护手霜的一次性手套。和大帝那种手套内部沾有护手霜的手套不同，这副手套的护手霜是沾在外部的，我想去验一下大抵能测出是不是你的指纹。你不用和我说你很无辜，到时候警方会来和你谈判。”

　　说着，陈煜莹出示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副用过的一次性手套。

　　汤语一下子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杀了她们是有原因的……”

　　陈煜莹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对你的动机没有任何兴趣，不过既然你认罪了我就告诉你，那副手套是我伪造的，不过你的声音我已经录了下来，大抵是可以作为证据的。”<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