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丫鬟,是今天早上江泱晴特地派过去的,防的就是现在这种场面。江妤锦昨晚不在,江泱晴说昨晚她做了什么,江妤锦是铁定不会知道的,即便将早上送过去说成晚上也没人知道,况且今晨在江泱晴的吩咐下,那两个丫鬟见到江妤锦就躲了起来,江妤锦不可能有机会见到她俩的,所以在江妤锦的意识里,她的院子里确实一个丫鬟都没有。
料江妤锦也不知道江泱晴早就出了这一手,现在江妤锦所说的院子里没有丫鬟,是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这一点,除了可以证明江妤锦昨晚根本不在江府之外,还能让人知道她撒谎,更能让人猜测她对二小姐送丫鬟的好意视而不见到底是何用意。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妤锦的身上时,江妤锦冷然勾唇,不急不缓地说道:“二妹妹,你昨晚没给我送过丫鬟呀,你怎么可以说你送过我丫鬟呢!”
江泱晴心中立刻涌起一阵狠辣,她想听见的,就是江妤锦这句话。
正好中了她的下怀。
江泱晴说道:“大姐,我明明送了你丫鬟,你为什么要矢口否认?你是不喜欢我送的丫鬟还是在心里对二妹妹有什么成见?”
这下所有注视江妤锦的目光都透出了怀疑与探究意味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江妤锦的回复,只要江妤锦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昨晚在江府,也不能对她否认二小姐送她丫鬟一事给大家作一个合理解释,她马上就会被江怀远下令逐出江府。
江泱晴见江妤锦迟迟不说话,便得意道:“大姐,你不说话,是不是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所有的不是?”
只见江妤锦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妹妹,说话得有证据,你为什么要当着众人的面编造这事儿来?难道你把我院子里的丫鬟都调去你那里还不够用,才故意说自己送了我丫鬟我不承认吗?”
这下在场的人纷纷傻眼,到底是不是送了她丫鬟,亲眼见见那两个丫鬟问话不就得了,于是江怀远吩咐管家过去,把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带过来。
江泱晴唇边噙起冷冷的笑意:江妤锦,你的好戏马上来了。
不久后管家走回来,对江怀远说道:“老爷,大小姐的院子里根本找不到这两个丫鬟。”
听闻此言,江泱晴笑容陡然凝滞,说道:“不可能,我明明送了两个丫鬟过去,怎么可能找不到,是不是没找清楚?”
管家说道:“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看不见有她们的影子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江泱晴明明派人把江妤锦的院子周围都守了住,即便那两个丫鬟想出去,江泱晴的人也会立刻来给她通报,怎么好端端的,那两个丫鬟就人间蒸发了?
江妤锦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她继续添油加醋道:“爹,女儿知道三奶奶最喜欢刺绣,这刺绣是女儿一个月前就开始一针一线地绣的,这些日子我都忙着刺绣,根本没出过江府的大门,我是真没看见二妹妹给我送了丫鬟来,二妹妹向来聪明伶俐,我作为大姐的疼她都来不及,她若是送了我东西我就更高兴不已,怎么可能会矢口否认呢,三奶奶,您看看那刺绣,还钟意么?”
三奶奶向来喜欢刺绣,有人送她自然是高兴,若是送礼的人还是亲手一针一线绣的,她就更喜欢了,她吩咐她的两个丫鬟将刺绣朝着两边打开,“寿比南山”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前。三奶奶看着这刺绣,柔声笑道:“这刺绣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绣的人细心至极,我着实喜欢。”
说着,三奶奶伸出手,摸了摸上面的字,突然眉心蹙起,笑容凝滞。
江怀远问:“怎么了?”
三奶奶说道:“只是……这刺绣怎的摸上去如此粗糙?啊?”
江泱晴听闻这句话,不禁心中一喜。府里头上上下下都知道三奶奶最重舒适,生活里用的方方面面都是上好材质的物品,除了她跟二奶奶等级不同,用的物品不及二奶奶的好,可在后宅里,她用的物品质量都是仅仅次于二奶奶的,照三奶奶的反应,不仅这刺绣不中她意,没准儿还得动怒。
江怀远也伸手去摸了摸那块刺绣,也是眉心一蹙,对江妤锦说道:“如此材质,等同下人用物,妤锦,你怎么解释?”
没想到,江妤锦仍旧瞪着一双委屈的大眼道:“爹,这刺绣是女儿花了半年例银做出来的,这半年来女儿样样省着,只为作出一副好刺绣,女儿已经是尽自己所能了!”
此话话音一落,震惊了一大片人。
堂堂江府大小姐,半年的例银竟然只能作出一副与下人衣服布料材质相差无几的刺绣??!
江怀远明显动了怒,“啪”的一掌打在了黄花梨木桌上,“江府嫡女每月例银有二十五两,你的意思是你花了一百五十两才作出一副如此不堪的刺绣来?”
江妤锦扫了江泱晴一眼,她每个月例银发放前都会经她一手,那么多年来,江府嫡女原本的每个月二十五两例银都被她扣去二十两,原主不敢吭声受她霸凌多年,可她绝不能忍着她。只见江妤锦“扑通”一声跪地,哭着说道:“爹,内务房每个月只给女儿送来五两例银,女儿是用三十两例银来做出这个刺绣来的!”
所有人震惊不已,堂堂江府嫡女,每个月例银竟然只有五两!
江怀远一愣,大怒道:“陈管家,你告诉我,妤锦每个月是不是只有五两例银?”
陈管家面露难色,“这......这,确实是。”
“砰!”一声,江怀远重重一掌拍到桌上,厉声质问:“为何二十五两变成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