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漫天飞舞地碎屑,其上还清晰可见一笔一划地字迹,那些都是父亲亲笔写下的,如今都成了父亲地绝笔,此时却毁在了自己的手中,墨轩只觉得心如刀绞般地痛,这又用仇恨地目光瞪向墨非,要不是眼前这个人,自己也不会毁了父亲的东西!
墨非与明伯二人,其实也没想到墨轩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看着那碎屑渐渐落地,二人皆是说不出话来。
墨非只是想要墨轩交出墨家的东西而已,只要墨轩交了出来,他拿着东西转身就走,却猝不及防被墨轩来了这么一出,那可是墨家的机关之术啊!是多少江湖之人梦寐以求、渴望却又不能得到,此时竟然被墨轩就这么毁去了,墨非自问都是下不去手的。
而明伯则是看着墨轩,才发现自己是看走了眼,面前的这位少公子毁去那机关之术之时,竟是那般果断、浑然不见犹豫,显然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但事已至此,明伯也不会去多说什么,他只是静立于一旁,便如此看着墨轩,且看墨轩要说些什么。
这时,墨轩也开了口。
“这机关之术,我已经毁了,武功我不会废,云麟剑更是不可能给你,你若是想要,有本事自己来取!”
看着墨非,墨轩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也是实话,可若是墨非还要纠缠不放的话,墨轩也不介意与他动手,到时候再分胜负就是。
听得墨轩这话,墨非不禁一怒,这便喝道:“你真以为有着明伯在此护着你,我就不敢冲你动手了么?”
“话我已经说得明白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答了一声,墨轩便转身过去,也不再理他。
自己已是做出了让步,虽说自己此生也不见得会修习那机关之术,但毕竟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此时却被墨非逼得毁去,或许刚才是因为一时之气,但现在墨非还不肯罢休,墨轩也不会给墨非好果子吃。
“少公子…”
这时,一旁的明伯终是开了口,便见他来到二人之间,又冲着墨非说道:“少公子,二位少公子之间的恩怨,老朽本是不该去过问,但大公子今日可是拜托了老朽,一定要送轩公子离开山谷,所以少公子若是要动手的话,老朽是不会不闻不问的!”
这话出口,明伯已是表明了态度,但墨非听得这话,面色却越是难看起来。
“哼!”
一声怒哼传来,墨非却是不见说些什么,既然明伯执意不让二人动手,墨非自问也不是明伯对手,难道他还能越过明伯,去对付墨轩不成?
看来今夜只能就此作罢了,只是墨轩这一离开,今生必定是不可能再回来墨家堡,自己想要得到那云麟剑,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云麟剑从自己面前溜走?
心中仍是不甘,可墨非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后悔自己未能将此事告知族中,若是今夜来此的不止自己一人,而是族中长老带人而来,墨轩想要离开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见到墨非一直不见吭声,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主意,但明伯却是无心去理会,只是与墨非行了一礼,这又说道:“既然少公子无事,那老朽这就带着轩公子离开了…”
说完,也不顾墨非答不答应、会说些什么,明伯径自转身离去,并且示意墨轩跟上。
见此,墨轩虽是恨上了墨非,但离开墨家堡才是当务之急,这就一言不发地跟在明伯身后,二人的身影这就隐匿在了夜色之中,在墨非的注视之下走远…
“这件事,定不会就这么完了!”
盯着墨轩离去地方向,墨非的目光不禁更显阴冷冰凉,他咬牙切齿一声,双拳也是紧紧握住。
“不要以为只是毁了机关之术,我墨家就会轻易饶了你,既然你不肯交出云麟剑,那我就想办法让你交出来,哪怕是追到中原武林,我也不会就此罢休!”
心中已是想好了主意,此时四周无人,墨非更是没了忌惮,这便道了出来,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而已是如此决定了的墨非,便不会再留在此处徒费功夫,既然自己想要从墨家堡出去,没有父亲爷爷与族中诸位长老答应可是不行。但墨非并不担心这些,他既然想出了这个念头,便是有着让族中同意的把握,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一些时日来施行,墨非这便打算从眼下开始。
转身离开,这就朝着堡中回去,此处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夜色之中只闻阵阵虫鸣,还有那散落满地的碎屑…
……
跟着明伯又走了许久,估算着时辰,墨轩猜想自己此时已是来到了山谷外围,马上便可以离开山谷。
此时虽是深夜,四周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墨轩与明伯皆是习武之人,只需将内力注入双目之中,倒也能够依稀看得清楚四周地模样,不怕会一个不慎失足。
而上一次跟着大伯进到山谷里来,虽是不是走得这个方向,但想到山谷之中变幻之多,自己也不懂这些,墨轩自然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跟在明伯后面走着。
等到一处峭壁之前,明伯忽地停了下来,墨轩见着,则立在明伯身后,想着此处应该就是山谷的出口了。
“就是此处了…”
忽地一声,乃是明伯开口,只见明伯捏指算了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便点了点头,又说道:“片刻之后,这里就会打开,你从这里出去就能到山谷之外了…”
说着,明伯又与墨轩叮嘱说道:“只是此时夜深,山谷之外多毒虫猛兽,你自己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明伯的话,墨轩记着了,我会小心的!”
朝着明伯一谢,墨轩正色说道。
“嗯…”
见此点头,明伯却是没有多言的意思,应是想着送了墨轩走后,便算了了此事,也可以尽快回到堡中。
但墨轩心念着这几日明伯对自己的照顾,特别是方才墨非为难自己之时,明伯为自己出头说了几句话,其心存感激之情,这又与明伯说道:“明伯,这几日明伯对墨轩的照顾,墨轩定不会相忘!”
闻言,明伯却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依旧淡淡地说道:“你自己心里记着就好,反正你也不会再回来墨家了…”
此言一出,墨轩却是没了话语,自己虽是心寒墨家的决定,但这里毕竟还有大伯、还有爷爷,还有着关心自己的亲人,可自己却决定今生不再回来,也不知爷爷听了这话之后,又会作何感想。
这时,明伯竟是忽地说道:“大公子与少公子的决定,老朽本是不该多言,但二公子也是老朽看着长大成人的,听说二公子早已不在人世之后,老朽也是十分痛心,所以大公子与少公子的决定,老朽也能够理解几分…”
闻言一愣,墨轩心中忽地一动,这又朝着明伯问道:“明伯,你能与我说说,我爹娘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没想到墨轩会这么问起自己,但明伯也不好拂了墨轩的意思,这就回忆着说道:“要说二公子啊,老朽怕是都记不清了,不过二公子心地可是极好,他当年还在堡中之时,都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下人,只是有些调皮胡闹而已,但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所以老爷也就任由着他去了…”
“只需小萱那个丫头…”
说着一顿,明伯仔细回忆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娘他也是个好人,他一直督促着二公子练武读书,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老爷他看着这些也很欣慰,这才让二公子一直与你娘在一起,否则你以为一个堡外来的外人,如何能够天天呆在二公子的身边?”
讲到此处,明伯不禁又叹息着说道:“只是没想到啊!你娘竟然是别人安插到我墨家来的,只为盗走我墨家秘术,要不是老爷当场将她拿住,大家只怕都不会相信这些…”
“娘她不是那种人!”
听得明伯说到此处,墨轩忍不住插话说道。
闻言一笑,明伯点着头说道:“老朽也知道你娘不会是那种人,莫要以为明伯年纪大了,脑袋不灵光了、眼神也不好使了,老朽虽是呆在墨家堡一辈子,并不曾出去见过世面,但老朽这一双看人的眼睛却是不会看错的!”
“你娘做出那事来,虽是犯了墨家的忌讳,但老朽看得出,那并不是出自你娘的本意,或许是受了他人胁迫也不一定。”
“只是墨家已经容不下她了,二公子这才救走了你娘,逃出了墨家堡,谁知道他二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这些,明伯看向墨轩,目光之中闪着慈色,又将老手搭在墨轩身上,说道:“少公子,你想要与二公子报仇,老朽也是打心眼里支持你这个决定,只可以老朽在墨家堡活了一辈子,不得不遵循墨家的祖训,若是没有那祖训,老朽定是要杀到五毒教去与那些人拼命,也算是为二公子报仇!”
言罢,明伯不禁一叹,又看了看天色,算着时辰,便说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少公子,一会儿谷口打开,你就自己出去,路上可得小心了些!”
“我知道了!”
墨轩点头应声,话刚说完,便听着身后一阵响动传来,墨轩回身看去,赫然见到方才还是山壁的地方,此时已是露出了一道缺口,想必便是那出乎的路。
见此,明伯也不再多说,这就轻推了推墨轩,说道:“少公子,谷口开了,你快些出去,以免误了时辰,要是被墨家人给追来就不好了!”
“嗯!”
闻声,墨轩奋力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却是带着一丝不舍。
但已是决定离开墨家堡,墨轩也不会因为这点心思就改变主意,那谷口已是打开,墨轩不见犹豫,抬足便朝着谷口走去,其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见到墨轩离去,明伯心头也是一松,自己总算是完成了大公子所托,如今也可以回去复命交差了。
念着这些,明伯也不停留,于是转身便走,好像从没来过。而那谷口之处,不久之后又变得一阵模糊,再一定睛看去,竟然又变成了一面山壁,谷口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与此同时,就在五毒教总坛,一座大殿之中,便见殿下跪着许多五毒教弟子,不少与墨轩打过照面动手之人也赫然在其列,但他们一个个皆是大气不敢喘地模样,好似生怕惊动了什么一般。
大殿之中,只有四周墙壁之上偶尔缀着烛台,上边闪着柔弱火光,但好似立马就会熄灭,只见那火光一阵摇摆不定,直晃得大殿内人影重重、忽长忽短,这不禁让这大殿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至于墙壁之下,竟然又是一座座深不见底地深坑,其中不时传来阵阵“嘶嘶”之声,那深坑之中竟是有着活物,只是墙上的火光并照不进去,所以也看不清那深坑之中到底有着些什么。
而大殿之上,那首座宝座正盘坐着一人,只是那人身形被黑暗所遮掩,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便是看不出那人模样,更不知这人是男是女。
此时,殿中的气氛可谓格外压抑沉闷,殿中只闻众人微弱地呼吸之声,这还是殿中众人有意压制得如此,皆是不敢大声,不然定是要格外的刺耳。
“如此说来,墨家堡的人现身中原的消息,已是确认属实了?”
良久之后,忽闻一声冰冷之声传来,正是出自那殿上之人口中。而这一出声,也终是听出了那人乃是一男子,只是这男子嗓音低沉沙哑之极,若非仔细去听,定是听不清楚的。
而沙哑男子这话一出口,只见殿下众人之前,一名手戴铁爪的男子跪行了一礼,这便答道:“禀教主,那一日墨家之人现身之时,中原正道也有不少人亲眼见着,经过属下这些日子的查探之后,已是确认那人正是墨家之人!”
听铁爪这话,那沙哑男子竟是五毒教现任教主!
“哦?”
听得这话,五毒教教主不禁一声轻咦,又疑声问道:“墨家之人不是少有现身中原的么?为何这次又会有墨家之人出面,还将我五仙教势在必得之人给救走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这…”
教主这般问话,铁爪答不上来,他迟疑一声,却一直不见出声,其额上已是渗下了冷汗,只怕惹得教主不快。
“教主,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这时,但闻一旁传来一声话语,便将五毒教教主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看向那说话之人,五毒教教主这又问道:“那你说说看,这如何又是一个巧合了?”
“回教主的话,我五仙教追拿那小子已有十余年之久,期间却一直不见有墨家之人插手,可见墨家堡对我五仙教行事并不知情!但此次突然有墨家之人现身救走了那小子,说明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并非墨家堡已是察觉到了我五仙教的意图!”
“原来只是一个巧合…”
明白了那人言下之意,五毒教教主释然一声,众人只觉压力一松,心头也是放下。
“但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重点?”
又是一声传来,却是听得殿下众人心头一凛,只因教主这话说得不喜不怒,这足以见得此时教主心中已是怒火滔天,就差爆发出来。
“教主息怒!”
想到了此点,殿下众人面色惨白如霜,登时又齐呼一声,只盼着教主莫要怪罪下来。
“十多年了!”
但众人迎来的仍是一声怒喝,只见五毒教教主已是站起身来,一双怒目透过黑暗,将怒火引燃到了殿下众人的身上。
“对付一个墨家的小子,你们这帮人竟然用了十多年还不曾将那小子给抓来,本教主要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指着殿下众人,五毒教教主一声怒骂,那骂声之中还蕴含着慑人内力,直震得众人心头猛颤,接着又汗流浃背,不一会儿便汗湿了整片衣衫。
“教主息怒…”
面对教主怒火,终究还是要有人站出来解释,于是便见一人呼道:“教主明察,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之人!他师父乃是当年青琼山的弃徒凌水寒,那凌水寒的武功绝非等闲,那小子尽得凌水寒真传,这才让属下等人颇为棘手…”
“而其身边之人个个皆不是易与之辈,就是东海逍遥岛的弟子也与他有着干系,属下这才失手…”
“如此说来,你们一直失手,倒是情有可原了?”
没有耐心听这人说完,已是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五毒教教主这又冷声问道。
“教主!”
见教主问起,这人又要再作解释,但殿上那人已是不打算再听了…
“噗嗤!”
只见殿上那人猛一挥手,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随后一声闷响紧随其后,众人便听着身旁“咚”地一响,再一侧首看去之时,才发现先前说话那人已是尸首分离,竟是被教主给取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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