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乱了,彻底乱了。
郅支大军纵横千里,忽东忽西,行踪令人难以琢磨,攻击目标虽然有迹可循,可郅支会何时攻击,却难以判断。
郅支军行动度太快了,一人三骑,日行千里,瞬息即至,接到消息后还来不及反应,郅支大军就到了,然后就是惨烈的攻城、惨烈的屠杀。
任你是再高的城墙(西域诸国的城墙,最高的也不过三四米高),任你城内有再多的士兵(士兵不多,郅支大军未到,城内能跑的就跑了,谁会傻乎乎的等死啊),西域诸国根本就阻不住郅支前进的步伐。
郅支军不要辎重,攻下一城,杀光城中所有的反抗者,然后将妇孺或烧烤、或腌制成肉干随身携带,其行之为凶残,其手段之残忍,令人指,让人胆寒,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在郅支大军面前,只有臣服和灭亡两种可能。
在郅支大军的攻击下,西域诸国联盟终于瓦解,瓦解的原因与统帅西域诸国联军的天朝将军黄伯当不无关系。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是黄伯当将军的方针。
郅支兵锋所向,直指西域白种人国度;而黄伯当呢,统帅着数万联军,紧追在郅支的身后,一直没有与郅支交锋,反而是专拣那些向郅支臣服的黄种人国度开刀,黄伯当似乎与郅支展开了杀人比赛。
黄伯当的所为,让西域黄种人诸国彻底失望,于是,西域诸国联盟瓦解:黄种人国度争相投向了郅支联盟,而白种人国度则彻底投向了黄伯当,两大阵营之间、两大种族之间展开了血腥的存亡之争,种族存亡之争。
郅支的血龙军、从龙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皆为废墟。
黄伯当地西域联军所过之处。百里不闻人声。千里不见人烟。
两大主力军团如同永不交叉地平行线。自行其事;又犹如黑白分明地太极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西域万里荒漠上。无处不生狼烟。无处不见烽火。昔日异常繁华地丝绸之路。今日却成了白骨遍地废墟满目地人间绝域。
对于汉家天军这种几乎就是放任郅支地行径。西域诸国中有几个国家表示了不解。可他们换来地则是黄伯当统帅数万联军一举屠灭了他们地种族。
“郅支能做到。我黄伯当也能做到。还有谁不服?”
面对异常嚣张、异常心狠手辣地天朝将领。西域诸国君臣失声:刀把子不在他们手中。他们也奈何不得黄伯当。
他们有心召回联军中各自的部族,可惜,这些士兵现在对黄伯当是惟命是从,根本不听他们的调度,徒叹奈何。
黄伯当对西域联军的待遇。和郅支那边的差不多,所以短短的几十天内,这些有奶就是娘的胡人士兵早就将他们地部族、国家给忘到了脑后。
“杀戮这么大。我们会不会受到天谴啊?”
黄伯当的良心,嗯,黄伯当似乎没有良心,可是他依然有些惴惴不安,宿营之际,询问云从龙等人。
“天谴?”云从龙撇撇嘴。“如果你怕天谴,行啊,将这个大将军的职位让给我,让我爽一把。即使有天谴,也由我来承担。”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黄伯当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似乎在念给亡者度的经文。半晌后才睁开眼睛,“给你。你丫的休想。”
“切,那你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云从龙打个哈欠,“丫的,我只是一个副将,现在学点都积累一个亿了,那你作为大将军,学点又是多少啊?”
黄伯当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不知道老大现在怎么样,他的收获应该也不小吧,丧命在郅支军手下的npnetbsp;“你还有闲心思想那个?”云从龙无力地拍拍额头,“对了,最后一步怎么走啊?现在咱们手下可还有十万npc活蹦乱跳呢。算算时间,咱们也该回去了,老大怎么算计的,难道他愿意放弃这一大堆的学点?”
“这个……”黄伯当搔搔头,“老大没有详细说,不过按照老大那种雁过拔毛吝啬地性情,应该不会放弃这一大堆移动学点的。”
嘀嘀嘀……
系统滴滴的声音响起,黄伯当瞄了一眼,抬头:“兄弟们,有行动了,这是最后一战,务必要打起精神来。”
好大地一片胡杨林。
这片胡杨林绵延千里之远,是西域荒漠中规模最大的防风林,密密麻麻的胡杨树在黄沙漫漫的荒漠中异常的醒目,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条绿色的玉带束在一个壮汉地腰间。
这里最小的一刻胡杨树,都有碗口粗细,大的则有合抱大小,不知生长了多少年份。
郅支被几名看守他的玩家带到这里后,惊愕询问谢鸿:“你又要耍什么阴谋?”
谢鸿的眼神并没有看郅支,而是极为用心地观察着这片苍苍茫茫的胡杨林,用一种赞叹的语气开口:“好大的一片胡杨林,想不到,想不到在干旱的荒漠之上,竟然有还这样地奇迹。”
郅支在康居国居住了八年之久,对西域地风貌极为熟悉:“这片胡杨林是西域最大的防风林,正是在它地庇护下,西域才能有今日的局面。若不是这片胡杨林挡住了西方的风沙,西域的几条大河怕早就被风沙掩埋,水源断绝,那西域将寸草不生,西域那些大大小小的绿洲也会被风沙掩埋。”
“防风林,西域的保护神。郅支,”谢鸿转过头来,“今日你能有幸目睹一场惊世之变,此生也不该有悔了。”
郅支听出了谢鸿话中的意思,黯然一笑:“你还是要下手了。难道你不打算将我这个蛮夷之押解进京,去宣扬你们汉国的威风?”
“今日。就在这里,”谢鸿指点着这片胡杨林,“将进行一场殊死的决斗,这场决斗是由你我挑起,只可惜,我们看不到那最终的结局。”
这里?
郅支惊疑的目光扫过了这片几乎看不到边际地胡杨林,他看到。就在胡杨林的深处,有一个十几丈高地木台,心中恍然,看来,那里就是他今日毙命的地方了。
不对……
深入胡杨林内部后,郅支惊疑地现,在这些胡杨树上怎么还挂着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皮囊,用马皮结成的皮囊,粗略扫了一眼,郅支现附近上千株胡杨树上都挂着这种皮囊。这谢鸿想要做什么?
木台下,幸存的两百多名汉军静静地站在那里。
对他们,郅支知之甚深。当初,就是这些人将他郅支给俘虏了,就是这些人冒用他匈奴狼军的旗号,在西域掀起了血雨腥风。
谢鸿登上了木台,极目眺望,但见黄沙漫漫的荒原上。一条醒目地黑线滚滚而来,那,就是他们这些时日一直神往已久却没有交锋的西域联军。
黑线愈来愈粗,愈来愈明显,渐渐的,双方的距离逐渐的缩短,就在双方几乎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孔时,凄厉的牛角号响彻了天空。
血龙军、从龙军放弃了严整的阵型,撒开脚丫子退入了胡杨林中。
遇林莫入。这是兵家常识。
遇林莫入。对西域诸国而言,胡杨林是他们赖以生息的保护神。更不会贸然闯入胡杨林中决斗,可是……
经过一次次的战斗,西域联军对军令地服从也达到了盲从的地步,在号令的驱使下,西域联军乱哄哄地闯进了胡杨林,紧追着富贵军团深入、深入再深入。
胡杨林外,只剩下数百名玩家站在林外露出讥讽地笑容。
胡杨林中,失去了直属军官的双方士兵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更显血腥,在仇恨的驱使下,在重赏的激励下,双方展开了殊死的决斗。
弯刀闪耀,利箭飞射,一蓬蓬鲜血绽放,凝成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噗
一名士兵一刀劈偏,砍在了胡杨树上,将一条马皮缝制地皮囊劈开,一股黑色的液体迸射而出,扑了他一脸。
这……这不是……
这名士兵脑海中还未转过圈来,那名死里逃生的敌人贴身上前,一刀取了他的性命,然后好奇地用手沾了一些黑色的液体,凑到了鼻边,猛然,脸色大变:“这是火油,这里怎么会有火油?”
这名士兵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就在他周边还拼的你死我活的士兵闻言一齐收起了兵器,凑近上来,闻了闻,脸色一边,然后他们转身,疯狂地劈开了旁边几株胡杨树上的皮囊……
天啊……这些都是火油。
几个呼吸间,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所有正在交手地敌我双方,适才还喧声震天地胡杨林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被现了?”谢鸿遗憾地砸吧一下嘴,“真是太可惜了,原本还想再占些便宜呢。”
嘎吱吱……
郅支惊恐地现,这两百多名汉军同时擎起了一张大弓,搭上了一枚熊熊燃烧地火箭,瞄向了天空。
“你……你要放火烧林?”郅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将军,我求你了,不要啊,这片防风林是西域人的命根啊,你烧了它,西域就会完蛋啊,西域数百万人都会死啊,那是几百万条人命啊。”
谢鸿奇怪地看了一眼郅支:“奇怪,像你这种杀人魔头,怎么还会有恻隐之心?”
嗖嗖嗖……
三百枚火箭破空而起,如同流星一般射向那挂满了火油的胡杨林;
胡杨林外,数百枚火箭一样破空而起,道道在空中纵横交错的火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无比艳丽的轨迹。
“狗贼,我和你拼了。”郅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跃而起,抱住谢鸿,从高高的木台上一跃而下。
身在半空,谢鸿现,那适才还互相拼命的胡人npc竟然用他们的身体去迎接那一枚枚袭来的火箭,用他们的身体护住了那胡杨树上的皮囊。
有必要吗,不就是烧一片林子,杀掉一些人吗?
谢鸿很纳闷:他们,怎么就这么心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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