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放走了文天祥!”
一声声的吆喝,此伏彼起,连绵不绝,在群山之间回响,在丛林深处激荡。
崖山之战,水6并进,6上的鞑子以张弘正为先锋,张弘正是张弘范的亲弟弟,哥俩狼狈为奸互为表里,配合之默契,堪为做兄弟的典范,就是这个张弘正抓住了文天祥。
海面的惊变,不仅惊动了张弘范,同样也惊动了张弘正,正在铁屏山组织鞑子对抗各路来援的义军的张弘正立马抽调出一队精锐的鞑子,赶赴海边,查看究竟。
这队耀武扬威的鞑子,谢鸿并没有放在心上,真正让他警惕的,则是那不战而退的噶及巴!
及巴,这厮既然顶了一个国师的招牌,想来手里肯定有些刷子,不战而退,看似落荒而逃,实则由明转暗,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
而他谢鸿,背上文天祥之后,则由暗转明,凶险大增。
噌噌噌的脚步声在丛林中回荡,谢鸿脚步如飞,在丛林中一闪而过,让紧随其后的鞑子徒叹奈何,不得不弃马跟进。
“谢壮士不如将老夫放下,消灭了这伙鞑子后再行赶路,否则被这些鞑子缀在身后,将会引来更多的鞑子。”
文天祥看出了危机,低声建议。
“文丞相不用担忧,这群鞑子灭之易如反掌,”谢鸿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所担忧的,并不是这群鞑子,而是隐藏在暗处的噶及巴这群秃驴。”
文天祥沉默了一下。苦涩地摇摇头:“如果是这样。怕是谢壮士更要小心。鞑子中不仅有这些西域地和尚。还有少林地和尚、天师教地道士啊。”
“少林地和尚?”谢鸿愣了一下。脚下一缓。“这是怎么回事。少林也投靠了鞑子?天师教又是怎么回事?”
“天师教是我朝地国教。”文天祥低沉地声音充满了悲哀。“鞑子势大。中原武林许多败类纷纷投靠。而一些名门正派也不甘落后。不止是少林。即使是我朝地国教天师教不也一样不甘人后吗?”
忽必烈尚未南侵时。派人秘密南下。联络宋地地武林败类。而当时南宋地国教天师教地教主。主动与忽必烈地特使进行了勾结。并进行了蛊惑人心地预言:二十年内。当一统天下。
自此。天师教动了强大地舆论工具。动天师教地下属充当了鞑子地旁凶。收买败类、出卖情报、刺杀将领、领鞑子绕过宋军防线。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鞑子之所以能够席卷江南。天师教地助纣为虐可谓功不可没。
相对于天师教地主动卖身。少林则有些逼良为娼地意味。谁让少林地嵩山搬不走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是,少林的选择也许让人同情,但少林的行动则让人愤怒,一大批的少林和尚充当了鞑子的鹰犬,活跃在大江南北,无数的赤胆英豪没有倒在鞑子的刀下,却成为这群秃驴的晋身之物。
“抓紧。”
谢鸿低声吐出两个字,然后闪电般,在丛林中一闪即逝,下一刻出现,已经跨出了百多米远的距离。
轰——
无尽的灌木化作了碎屑四处飞散,腾起的烟尘扶摇直上,窜起几十米高。
硝烟尚未散尽,谢鸿已经折身返回,无锋枪凌空连闪,一道道血色的剑气映红了墨绿的林间。
终于出现了,这群该死的秃驴!
谢鸿有一百种方法度过危机,只是,他选择了最笨的一种,因为,他不敢肯定这个文天祥是否会受到他杀戮意境的影响,若是因图一时的便利而导致文天祥精神受创,那他将哭都没地方哭。
“散!”
及巴仓皇地高呼了一声,同时,双手用力地一扯,两道细细的铁链出了哗啷啷的声音,随着噶及巴的用力,两道金光从烟尘中一闪而出,化作两个巨大的金钹出现在噶及巴的手中。
围在噶及巴身边的几个秃驴也相继扯回了他们投掷出去的金钹,只是,他们的反应太慢了。
噗噗的响声持续一片,噶及巴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几个弟子的脑门好似西瓜一样的碎裂,红的血、白的脑浆四溢而出,心中油然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恶贼,纳命来。”
及巴徒劳地呼喊着,谢鸿根本就不甩他,脚尖在一侧的树杆上借力,如同回翔的大鸟一样在丛林中一闪而过,随着谢鸿身影的闪掠,声声的惨叫不断响起。
“佛爷和你拼了!”
短短的霎那,噶及巴现他的十几名弟子已经损失殆尽,心痛加疯狂,让噶及巴飙了。
手腕猛地一振,两枚巨大的金钹好似充满了灵性一样的脱手飞出,回旋着斩向谢鸿和谢鸿背上的文天。
不仅仅如此,不知噶及巴是如何做手脚的,这两枚金钹脱手飞出的同时,系在金钹后的锁链脱开,两条丈许长的锁链如同蝮蛇一样,丝丝地在丛林中出没,在金钹出的破空声的掩护下,悄然无息地射向目标。
性命攸关,噶及巴也顾不得文天祥了。
转身,谢鸿纵身而起,在回旋的金钹掠过脚下时,猛然探足向下一点,锵然声中,两枚巨大的金钹化作了碎片,与此同时,无锋枪灵蛇一样的向前抖动,一缕缕的剑气激射而出,将那无声袭来的锁链切割成无数块细小的颗粒。
“这不可能——”
及巴心头的震撼无以复加,金钹的粉碎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家伙单凭剑气就险些让他的金钹报废了;可是,那条锁链,那条用九炼精金制成的锁链竟然也被毁了,而且还是毁的那样的彻底。
不只是彻底,这厮的剑气竟然没有一丝的浪费,没有一道剑气射偏,尽数的射在了他那几乎辨不清轨迹的锁链上。
这要何等的眼力、精确度啊……
及巴心生退意,只是,此刻进退不由他了。
嗡——
及巴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被人用狼牙棒敲了一下一样,脑袋轰隆隆的,一种自心底的恐惧占据了噶及巴的大脑,身体似乎也不听使唤,及巴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比三岁的婴儿还要的软弱无力。
佛爷中招了!及巴心头狂震,只是,他能成为鞑子的国师,不管是在心性上还是在实力上,都有过人之处,是以谢鸿针对他个人而出的杀戮意境,也没有让噶及巴崩溃,只是让噶及巴慌乱了那么一刹那。
只是,这一刹那也足够了,仅仅是这不到一秒钟的刹那,噶及巴彻底丧失了逃生的唯一机会。
噗——
无锋枪重重地敲在了噶及巴的脑门上,那硕大的肥头大脑顷刻间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绽放开来,红的、黑的、白的四处飞溅,煞是壮观。
啾——砰……
璀璨的烟火在高空中爆响。
脱手射出火箭后,谢鸿脚步不停,快奔向丛林的深处。
“你不消灭那群鞑子?”文天祥愕然,“留着他们,只会引来更多的鞑子。”
谢鸿沉默了一下,才黯然回答:“不错,只有引来更多的鞑子,我们才能趁乱穿过鞑子的防线,潜入崖山。”
“可是……”
文天祥的话只吐出来两个字,就被四面的惊变给震呆了。
“杀鞑子啊——”
随着一声声苍老、凄凉、愤怒的呼号,这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丛林似乎了,无尽的怒号声响起,无数条身影在丛林中闪耀、奔腾,踏踏的脚步声比那骤雨还要来的狂猛、骤烈,好似,铁屏山也爆了。
“你这是在谋杀,你这是在让我们的乡民去送死。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文天祥愤怒了,顿时,他明白了谢鸿的计划,借这些乡民的反抗,吸引鞑子的注意力,然后他们趁机闯过去。
可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进入崖山,如果要靠数千数万乡民的性命才能让他进入崖山,那他宁愿不去,他宁愿陪着他们一起去死。
“闭嘴!”
谢鸿也爆了:“他们不是为了你去死,他们是为了汉人不做奴隶去死,他们是为了汉人的尊严去死。人,不能活的没有价值,没有尊严。丞相,你可知道,崖山上那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船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末路的王朝,它代表的是我们汉人不屈的精神,它代表的是我们汉人那血脉中流淌的信念。”
“如果,如果这艘小船覆没了,那我们汉人将彻底丧失心中的那份自豪,那份尊严。到那时,即使我们的血脉能够流传,即使我们的文明能够传承,可是,那流淌在我们血脉中的自豪与尊严,将荡然无存。”
“他们不是为了你去死,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尊严去死。”
“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我的命,也不属于我自己。”
……
沉默了片刻,文天祥苦涩地开口:“谢壮士,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我可以理解,如果鞑子占领了我神州河山,那我汉人的文明、精神将被毁灭性的破坏,即使我们的能够重整河山,但那曾经失去的内心,将再也难以寻回。”
“我们的可以被摧毁,但我们的心,却不能被玷污。”文天祥神色庄重,“谢谢你,谢壮士,自今日始,不管前途如何多舛,我宋瑞绝不放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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