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壮起胆子蹲下身,黑猫立刻跳到了我的怀里,它的毛光滑柔软,如同绸缎。
黑猫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突然,我在猫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影像,影像有些模糊,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刹那间,我想到了那个神秘女孩儿,这只猫会不会是女孩儿变的?是精灵?还是妖怪?
“陀,啰,娑,诃,伽……”
咒语!鬼猫眼睛中的女人竟然在念咒语!
咒语像是庙里和尚念的经文,咒语不长,也就十几个字,鬼猫眼中的女孩不断的重复,同时我佩戴在胸前的玉佩也开始变的发热。
死后发凉代表着危险,那发热就是安全,这双鱼玉佩是神秘女孩留给我的,现在又与咒语有了呼应,这更加让我确信这件事一定与那个女孩儿有关!
她是在让我跟着念吗?我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能安全渡过这关,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念了起来,一遍,两遍,三遍……
飞是什么感觉,先是像在水里浮着,接着就是失重,没着没落的失重感,很古怪却非常的真实。
眼前的景物从清晰变得模糊,然后又变了白色,让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突然,白色的世界瞬间消失!我怀里的大黑猫不见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刘成,他正在念经诵咒。
我回来了,我还魂了!
我欣喜的从地上站起来,却感到一阵目眩,脚步踉跄身子倒了下去。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搀住了我,紧接着就看到了刘成的脸。
刘成咧着嘴,高兴的冲我直嚷嚷,但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头越来越重,然后倒在了地上。
当我醒过来时,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床铺上散发着浓郁老光棍味。
老光棍是什么味?把冰棍吃光了以后,在把棍含一个小时,就是光棍味。腥,臭,还有骚……
刘成守在我的身边,欣喜的说:“你终于醒了!”
“霍启明呢?他怎么样了?”我忙问。
“他很好。”
我问很好是什么意思。
刘成说:“他的阴魂又回到了自己的尸体里。”
我长出了口气,见房间中只有刘成一个人,就问苏黎去了哪里。刘成说昨天晚上霍启光自杀,苏黎赶回公司了,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我忙告诉刘成霍启光不是自杀,而是被一个姓马的道士从楼上推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刘成吃惊的说。
我忙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刘成拍着大腿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我问他什么对了。刘成问我还记不记得寻找何欣怡尸体时曾经有人跟踪他,我说,当然记得。刘成说根据我对姓马道士模样的描述,那天跟踪自己的人就是姓马的道士。
“那个大黑猫又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只黑猫。
刘成摇头晃脑的说:“那确实是一只鬼猫。鬼猫也称猫蛊,是巫蛊中动物蛊的一种。古代行巫者让鬼魂附着在猫身上,就可以用咒语驱使害人。”
“你的意思是说,那只鬼猫被神秘女人控制了,然后利用鬼猫充当传播信息的平台与我沟通?”
刘成笑吟吟地点了点头,说:“那女人肯定和你有某种关系,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找到你。”
刘成说的不错,她先是在老龙岭救我,接着送我驱邪纳福的双鱼玉佩,然后又通过鬼猫与我沟通,而且老龙岭和霍家的事根本没有关系,如果非要找出两件事的共同点,那就是我都参与了这两件事。
她为什么要处处帮我?目的又是什么?还有就是马道长为什么要说通过我找到那个女孩儿?
刘成见我不说话,继续说:“我认为你应该去找她。”
“我当然要找到她。”我无比坚定的说。
刘成一听,就乐了,说:“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我跟着你没错,总能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在去找她之前,咱们必须把霍家的事情解决,做事要有始有终嘛。”
其实,我对于霍家的恩怨根本不感兴趣,参与进来的,完全是为了把刘成从警察局捞出来,没想到稀里糊涂的牵扯出了一桩三年前的豪门命案,最终骑虎难下,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简单的说,就是哥哥利用巫术谋杀弟弟,最后哥哥又被雇佣的道士杀害。但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霍启光为什么要为了一块墓地杀死亲弟弟。
不过我又不是警察查案,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更何况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神秘女人,所以我只想快点和霍家的人撇清关系,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来。
苏黎是在下午回到丧葬馆的。
见到苏黎,我忙把自己灵魂出窍之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当然我并没有讲霍启明最后想“鸠占鹊巢”,借我肉身还阳的事情。
因为按苏黎的要求,我们是要超渡霍启明的亡灵的,但刘成在苏黎还没有回来之前,就已经用魂磨将霍启明的阴魂磨成鬼浆,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刘成说这么干是为了给我出气,霍启明的阴魂想占我的身体还阳,死了不是好鬼,可见活着的时候也不是好人。为这样的人超渡不值的。
看着刘成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表情,我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况且超渡亡灵这事我也干不来。
虽然已经把霍启明的阴魂磨成了鬼浆,但戏还要演下去,我们装模作样的来到密室里,刘成拿着桃木剑一阵上蹿下跳,驴吼马鸣后,又装腔作势的将尸体拉到火葬场火化,全程都是我和刘成陪同。
直到尸体被烧成灰装进骨灰盒,我们才迫不及待的离开。当然,苏黎为了表示谢意,还送给了我们一张不知道存了多少钱的银行卡。
离开火葬场,我和刘成立刻分头寻找有关神秘女孩儿的线索。在上百万人口的乌江市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我觉得只要方法得当,找到线索并不难,因为女孩儿的美丽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而我们首先选择的突破口就是酒店,只要她在乌江住过酒店,就一定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负责城东,刘成负责城西,两人分开行动,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
就在我找到第五家酒店时,我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女孩儿的线索,不过我却看到了小小。
当时我正在前台拿着手机问服务生,不经意的回头一瞥就看到小小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当我想上前和她打招呼时,发现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顿时让我的心里一惊。
那个人竟然是霍子聪!
在马道长说霍子聪是个纨绔子弟时,我还认为言过其实,因为在这和霍子聪接触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什么不良行为。
不过此时,看到小小和霍子聪混在一起,我立刻知道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霍子聪啊霍子聪,我帮你驱鬼,你不感谢我也罢了,竟然还干出这种事,在想到苏黎被罢免后,霍子聪立刻消失的事情,我更是有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我躲进了旁边的读报区。看着霍子聪搭着小小的肩膀,走到前台,他们在拿了房卡后,卿卿我我的进了电梯。
我怒火中烧的看着电梯不断增长的字数,心里就像被刀子捅了一下。电梯最终停在了六楼,我快步走进旁边的电梯,摁了六楼。
六楼的客房有二十多间,都关着门,我疾步从头到尾的走了一遍,发现其中一间的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我站在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我掏出手机拨打霍子聪的电话,是关机状态,于是,我又拨打小小的手机。
通了,但是没人接听。我又将耳朵贴在门上,依稀能听到手机的铃声。
狗男女!小小这是要给我戴绿帽子啊!
我愤怒的抡起拳头开始砸门,将门砸的“砰砰”直响,如果不是酒店的门结实,相信用不了几下就能将整个门卸下来。
很快房间里就有了回应:“谁啊?”
是霍子聪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愤怒。
我不回答继续砸门,心里盘算着只要霍子聪一开门,我就给他几个冲天炮,将岸貌道然的龟孙子好好修理一翻。
门刚打开一道缝,我就迫不及待的挤进了房间。
“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我怒吼着挥起拳头砸向了霍子聪的脸。
这一拳包含了我所有的愤怒,一下就将霍子聪打到在地上,霍子聪全身湿漉漉地,围着白色的浴巾,一看就知道他刚才在洗澡。
“你他妈的……!”霍子聪破口大骂,可当看清楚我的样子后,立刻不再言语,不过他的嘴却依然张得老大。
“谁呀?”浴室中传来了小小的声音。
这孙子竟然和小小一起洗澡?
我和小小相恋三年,最多也就是亲个嘴,在过过手瘾,但一到关键时刻小小总是会把我的熊熊欲火,无情的扼杀掉。
小小一直守着最后一道防线整整三年,可现在她只实习了两个来月的时间,竟然就把自己这样交代出去了,看来小小并不是思想传统,而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我越想越生气,抬脚就往霍子聪身上踹,雪白的浴巾上立刻多了几个鲜明的脚印。
“别打,别打……兄弟你听我解释。”
一听霍子聪竟然还有脸喊我兄弟,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人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他是为了兄弟,竟然插……
我感觉自己不但帽子是绿的,整个人都成了春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