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宁王爷微微皱眉,他此时显然没有心思与宁怀远逊于委蛇,可对方毕竟还站着个太子的名头,他也不能太过不给面子。只好停下了脚步,淡淡的打个招呼。
不料,宁怀远却是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握住了宁王爷的手一脸惊喜的说道,“王叔!听闻王叔回京已有几日。侄儿一直忙于朝政,竟然未曾得空去拜见,还望王叔见谅!”
宁王爷淡淡的说道,“不过小事,太子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宁怀远又继续说道,“哦对了,听说请王叔在御花园饮酒,想必父皇与王叔兄弟情深,许多时日不见,必然有很多话要说。怎么着才不大一会儿工夫王叔便出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宁怀远着实是诧异,他原本是掐着时辰过来的。按照他的计算,这会儿父皇应该与王叔正在把酒言欢才对。父皇与王叔一向感情深厚,连他们几个皇子都不能比。有父皇在场,想必王叔的警惕性能稍微低一些,也许能真能探听得到什么。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这两人去了御花园才没一会儿工夫,怎么王叔便先出来了,脸色还有些不大好,莫不是与父王起了冲突?
宁怀远心中诸多猜测,脸上却不露分毫,仍旧是一副谦卑恭谨的模样。
宁王爷不愿意多说,敷衍道,“嗯,有些小事,需要帮忙才去处理一下!”
宁怀远心中清楚,能让王叔在与父皇饮酒的过程中匆匆离去处理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飞快的想了想,宁怀远又说道,“我听说王婶身子有些不舒服。正打算去宁王府看望一下她,王叔这是要回府吗?若是回府的话,不如就与小侄一同前去吧!”
宁王爷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他的私事,本不欲让外人瞧见,但是转念一想,宁綦第一次派人来通知他,第二次亲自来就来请他,他的态度都说不上怎么好。万一到了宁王府,宁綦记恨于他,不肯给他台阶下的话,他还真是有些拉不下来这个脸。不若就与宁怀远一起去,有他这个外人在场,宁綦在怎么着,也会收敛些,不会太不给他面子的。
想到这里,宁王爷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对宁怀远点头说道,没错,本王正是要回王府。既然太子于本王目的地相同,那就一道吧!”
宁怀远闻言心中一阵窃喜,他今天入宫来,本就是为了打探宁王爷与宁綦之间的关系的,有什么方法能比直接见到他们相处时的情形更有说服力的呢?
两人一道进了宁王府,虽然说这是皇上新赐的宅院,宁王爷十第一次来。但是,王府里面的家丁奴仆绝大部分都是旧人,自然是认得宁王爷的,对于曾经上门过的太子殿下更是牢记在心,一见是他们来,便都不敢怠慢,有人恭敬地迎他们二人进府,有人则飞快的跑去后院报告宁綦与洛云霜去了。
宁綦与洛云霜两人用完了早膳,宁綦正要出门,便听门房来报说宁王爷来了,他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可没有忘记,昨天他去别院请宁王爷回来看望王妃的时候,宁王爷可是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府的。现在回来,恐怕又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骆云霜也是一头雾水,诧异的问道,“宁王爷可说过,是来做什么?”
那门房闻言一怔,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王爷没说,小的也没敢问……是太子殿下与王爷一起回来的!”
洛云霜与宁綦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太子殿下,他怎么也来了?他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吗?现在应该在太子府啊!难不成这才过了没几天,就已经被皇上放出来了?
洛云霜有些疑惑的说道,“不会是来探望娘亲的病的吧!”
宁綦冷哼一声,冷肃的眉目当中是掩不住的怒气,“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来看,不觉得太晚了吗?”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对门房说道,“告诉他们,但我现在很忙,没空见他们,请他们回去吧!”
那门房也看出了宁綦的不悦,生怕多呆一秒钟,这怒火就会蔓延到他的身上,于是连连点头说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了!”
那门房应声就要退出去,洛云霜却突然开口制止了他,“慢着。”
宁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霜儿?”
“相公。”洛云霜盈盈起身,走到了宁綦的身边,温柔的说道,“人都已经来了,现在说不见的话是不是太不尽人情了?再说了,我们现在可不知道他们来到底是要干嘛呢!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为了这个我们也要去打探清楚才是。纵然不为这些,去听听他们有什么说法也是好的。”
宁綦想了想,仍旧有些不情愿的点头说道,“既然娘子这么说,那本王就去看看他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传说在此之前,宁綦对宁王爷还怀有一份愧疚和责任感,但是现在他已经全部变成了满满的愤怒和不屑了。他的战功彪炳又如何,他能叱咤疆场又去呢,宁王爷先是为了一个侧妃之死,而不顾真相胡乱责怪;明知凶手是谁真相如何就不派人去查,反而一味的将罪名推到他的身上;甚至于母妃病了他两次去请,他都不肯相信的行为早就已经让宁綦失望了。
所以不管今天他来是为了什么,宁綦都绝对不可能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夫妻两人一同来到了前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厅中的宁王爷和宁怀远,宁綦沉着脸走了过去,冷声说道,“二位到我王府来,有什么事吗?”
宁王爷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容,虽然他早就料到了宁綦可能会不客气,但真面对了,却依然觉得无法接受。但他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只能压着火气说道,“你母妃呢?本王是来见你母妃的。”
宁怀远则是一脸诧异的看了看宁綦,又看了看宁王爷,疑惑的说道,“宁綦,你怎么能够这么跟王叔说话,太不敬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太子殿下此时应该被禁足在太子府吧?”宁綦冷笑道,“本王怎么不知,皇上何时给太子殿下解除禁足了?”
宁怀远顿时一怒,他身为大宁朝堂堂太子,竟然被禁足,此事本就已经是他的耻辱了。旁人都识趣的不在他面前提起,可宁綦倒好,好像生怕他不记得似的!
冷笑一声,宁怀远不悦道,“那只能说明是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父皇与本宫是父子,哪里会有隔夜仇?所谓的禁足也不过是父皇一时恼怒说说而已,没想到堂弟你已经放在了心上,真是可笑!”
宁宁綦对太子殿下也是这样一副无礼的态度,宁王爷更加不满,冷斥一声,说道,“你母妃不是病了吗?她在哪里?本王要见她?”
宁綦闻言,一副感到非常好笑的模样,重新转过头来把目光放在宁王爷的身上,“您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看着宁綦面带嘲讽的笑容,宁王爷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爷当我母妃是什么人?你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宁綦冷笑道,“之前我去别院找您,告诉您母妃病重的时候,您是怎么说的?既然当时您不肯来,那就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宁王爷心中大怒,厉声说道,“宁綦,你敢?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那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何时见就何时见,岂能由你说了算?”
此时洛云霜开口了,她声音里满是讥讽的说道,“既然宁王爷想何时见就何时见,想怎么见就怎么见,那你就去见好了啊?何必来找我们夫妻呢!”
“洛云霜,你……”宁王爷双目赤红,恨不得一剑杀了她!他又何尝不想直接去看宁王妃,但是如今整个宁王府都在宁綦的掌控之中,他根本就不知道宁王妃在何处!“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挑拨本王与小王爷的父子之情,让本王父子不和!本王没问你的罪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嚣张跋扈!”
虽然已经从皇上的口中知道了造成这一系列事情的根源并不是洛云霜,而是姜侧妃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宁王爷对洛云霜的芥蒂已经很深了,一看到她,看到她这副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反感。一个女人,不好好的相夫教子,整天这么嚣张跋扈,怎么可能是家门之幸呢!
“我有没有罪还轮不到宁王爷您来评定。”洛云霜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前面给了您两次机会,您都没有把握住。再想见到娘亲,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们这两个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连本王也敢阻拦?”宁王爷怒吼着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不由分说便要动手。
旁边的宁怀远终于看不过去,拦住了他,劝说道,“王叔息怒!都是一家人,何必因一时之气而伤了和气呢!还是让我来劝劝宁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