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

　　家中。

　　晚上七、八点钟光景。

　　杨墨坐在书房的电脑跟前忙活。

　　苏晴捧着茶杯静静地站在他的背后观看。

　　“辛苦了。”她轻轻地揉着丈夫的肩头，满是怜惜地说道，“东西都安置好了么？”

　　“嗯。”满身疲惫的杨墨连话都懒得多说。

　　正如杨墨当初所言，在石原太郎那里淘到的旧货太多，他只能分两次转运。

　　因此，两人在RB仅仅住了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就搭乘航班返回了沪城。

　　回到家中的杨墨将意念空间的旧货随手扔到了阳台，转身又直奔机场，而苏晴则出门去租赁仓库。

　　因为，家里的客厅原本就堆了400多件古董、90台服务器，加上刚刚扔到阳台上的这批旧货，整间屋子除了两人的卧室，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两人只能选择在外头租赁仓库安置这些价值不高的老东西。

　　直到晚上六点左右，杨墨一天往返东京、沪城三趟，总算将石原收藏的大部分“古董”电子产品搬回了沪城。

　　“吃完饭就扎进书房，陪儿子玩一会的时间都没有，你在忙些什么？”苏晴有些嗔怪地拍着杨墨的肩膀。

　　杨墨不好意思地对着苏晴笑道：“查了一些军事武器的资料。”

　　虽然女人对武器不怎么感兴趣，但她大致能够猜测到丈夫的目的，于是拖过一张凳子坐到杨墨跟前，问道：“带过去的么？”

　　杨墨放下手中的鼠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是啊。”

　　“用得着这么急吗？”苏晴皱眉，“我是说连民用的游戏机项目都没落实，就开始着手军用项目是不是太急了点？”

　　杨墨没有正面回答苏晴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八十年代的共和国最缺两样东西，一是外汇，二是武器。前者用来进口国外先进设备和技术发展国民经济，后者用于国防安全。

　　武器的研发时间很长的，从项目立项到最终入役，通常都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我想早作准备，先把摊子支起来展开前期研究，等以后资金充裕了再加快进度。

　　“再者，研发一些先进的军事装备也算是为了安老邓和老刘的心。毕竟，相比挣钱他们会更关注国防安全。”

　　苏晴对此不置可否，她指着满屏幕的各色飞行器图片，问道：“怎么都是军用飞机？”

　　“嗯。”觉得苏晴似乎挺有兴趣，因此杨墨也不介意多说两句，他转过身子对着苏晴，清了清嗓子，道：“现代战争都是守土先守空。没有制空权那只能等着挨炸。

　　近些来，美国佬发动的数次战争无不是如此。比如两次伊拉克战争、科索沃战争，美国佬玩的套路如出一辙，都是先夺取制空权，然后出动战略轰炸机如入无人之境地对准军事目标狂轰乱炸……”

　　尽管苏晴对此懵懵懂懂，但见丈夫兴致勃勃的模样，她也就耐着性子充当一名好听众。

　　然而，苏晴对军事方面的知识确实毫无兴趣，没等丈夫的长篇大论讲完，上下眼皮就已经直打架，听到屋里好久没了动静，她才如梦惊醒一般坐正身子，道：“讲完啦？”

　　杨墨见妻子听得昏昏欲睡，他哑然失笑，于是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讲话势头，善意地扯了个谎言，道：“是啊。讲完了。”

　　苏晴连忙站起来，逃也似的准备离开，不料杨墨却拉着她的胳膊，道：“帮我把下载的图片和视频处理一下。”

　　苏晴掩着樱桃小嘴打了个哈欠，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道：“行，发到我邮箱里吧。我待会就弄。”说完就抬腿打算抽身而去。

　　“等等。别忙着走。”杨墨递给她一张纸，道：“你有空帮我在网上找找资料，越详细越好。”

　　苏晴接过一看，满满当当的尽是一些熟悉的客机名字和型号，她惊讶地问道：“客机？详细到什么程度？”

　　“机身的具体形状、长度、翼展、机翼后掠角度、上反角度、机翼厚度……”

　　“这，这……恐怕不能吧？”听着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航空专业术语，苏晴睁大美目，讶异地看着杨墨。

　　杨墨微微一笑，道：“这不是什么机密。因为这是民用客机，而且并不涉及到机体内部结构。很多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出于教学的目的都会收集这些基本数据。”

　　“那他们怎么弄到的？”苏晴下意识地问道。

　　“听说过拆机公司吗？”杨墨反问了一句。

　　苏晴对这个名词和行业很陌生，于是摇了摇头。

　　“就是将报废的客机进行拆解，回收航空零部件以及废旧金属的公司。”杨墨详细地陈诉自己了解的内容，“国内就有几家小规模的拆机公司。国外的民航历史比较长，客机保有量很大，因此报废的客机也多，如今已经形成了几家专业的大规模拆机公司。”

　　他继续说道：“那些职业学院跑去拆机公司，花费很少的资金使用大型3D扫描仪，对整个机身进行扫描就能得到详细的机体数据。”

　　“哦。”听了杨墨的具体解释，苏晴秒懂。

　　“你可以花钱找那些航空职业学院直接购买数据或者自己雇佣人手带上3D扫描仪到拆机公司去扫描机体。”

　　“这些数据很重要吗？”苏晴端着茶杯，晃了晃手上的纸张。

　　“当然重要。”杨墨翘着二郎腿，又喝了一口茶，笑容更甚地说道：“比如空客、波音这样的航空工业巨头在开展客机研制计划之前，一般都会花费很长时间进行市场前期调查。他们从航空旅客和民航运营商……当然，主要是后者。

　　收集到足够的反馈信息后，根据客户提出的大致需求确定相应的客机数据，比如飞机航程、座位等等基础数据。

　　然后开始进行图纸作业，完成大量的构型后，从中挑选出合适的几种机型，之后制作等比例缩小的金属模型，再送入风洞进行测试……修改，测试，直到最后确定机身形状。

　　整个过程会花费很长时间并且消耗大量资金。

　　如果我们能够拿到现成的机体数据，哪怕仅仅只是表面的机身形状，今后咱们在异时空进军民航制造领域都会缩短大量的开发周期以及减少研制经费。”

　　苏晴对杨墨口中的“咱们”的说法感到很满意，即便她对航空制造产业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从“咱们”这两个字眼可以听出杨墨的态度正在发生转变，说明他把自己昨天在秋叶原说过的“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我明白了。”苏晴眯着好看的双眸，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晃着手上的纸张，笑眯眯地说道：“想要弄到这些数据，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麻烦。”

　　“什么意思？”

　　“想知道？”苏晴凑到杨墨面前，调皮地眨眨眼睛，道：“不告诉你。”

　　杨墨哭笑不得。

　　苏晴背着双手施施然的走到房门口，临出门前不忘嘱咐一声：“不要熬得太晚，记得早点休息。”

　　“知道了。马上帮我处理视频和图片，明天带过去要用。”

　　“老规矩吗？”

　　“对。见不得光的人和物通通打上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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