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祈盼的小眼神,楼长云的心像是被一把小锤子轻轻的敲了几下,酥酥麻麻的,却又让人极为舒泰。
“好。”楼长云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应下。
时岁的脸由阴转晴,还甜甜的说了一声,“我就知道长云哥哥最好了~”
楼长云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不然的话心怎么会莫名的跳的有些快。
回去后的两人,由于楼长云跟元叔坦白了时岁的天赋,这下让元叔全然忘了要让小年轻明白白日宣淫是不好的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元叔这颗收徒的心啊,忍不住了!
“岁岁啊,”元叔搓着手,颇有些难为情道:“你有没有学医的想法啊?”
学医?就他看不了几页医书就要睡觉的进度,时岁怀疑元叔是在说笑,“元叔,您别开玩笑了,我哪能学医啊。”
一旁的楼长云听了,倒是立马表示赞同,“对啊,岁岁,我觉得你和元叔学医挺好的。”
元叔赞许的看了一眼楼长云。
时岁:“?”
“岁岁,你有这般天赋,若是不用来学医,那就太可惜了。”天生能够感知草木,这是何等逆天的天赋,像许多草药长得相似难以分辨,或是由于保存失当导致的药性流失等等,时岁都能感应出来,这得……元叔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内心的震撼了。
时岁明白元叔的用意,只是……“元叔,医书太难看了,我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完您书房里的书。”
“放心!”元叔拍胸脯,“看不进医书那就不看,元叔手把手的教你!”
摇头摇到一半的时岁顿住,立马换成点头。
元叔在大安村看病不收费,但也不缺吃用,总有人上门给元叔送吃的用的,还是顶好的那种。
时岁想,若他成了大夫,也能给家里赚点东西了。时岁前段跑镇上买了一大堆东西,后来在村人的普及下,时岁才知道花了多少钱,平常村里一户人家一年的嚼用都没有时岁那一日花的多。
“好好好!”元叔高兴的连道三声好,当即便吩咐楼长云去烧壶热水。他要赶紧将时岁收入门下,一刻都不能多等。
“师傅,”时岁跪在地上将手中的茶盏高高举起,“请喝茶。”
待元叔接过茶盏,时岁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后,如此,拜师礼便算成了。
收了徒之后的元叔极为高兴,而时岁也不负所望,只要不要他看书,哪怕教他再多,他都能记得清楚没有一丝错乱。
可楼长云不高兴了,元叔天天将时岁留在他家,就连晚上都在这边过夜,可元叔不收留楼长云,理由是他家只有两张床,楼长云来了没地方睡,哪怕表明可以打地铺,元叔都不欢迎。
而白日里赶过来呢,时岁不是忙着和元叔学习医术,就是逗那只火云狐玩耍,想要跟他说句话都要排队。
楼长云表示心里苦。
对了,那只火云狐有名字了,叫点颜,这是元叔力排时岁、楼长云两人议取的名字,因为这两人取的不是什么赤霄就是琉焱,幼崽可是头母兽怎么能取这么糙的名字?
“点颜,看这里。”时岁端着一碗奶在点颜微睁的小眼睛前面左右游移。
点颜出生还不久,养了几日,今日一早时岁喂奶的时候发现睁眼了,当时激动的连奶都忘了喂,就跑去和楼长云分享喜悦。
闻到熟悉气味的点颜伸头过来,但时岁将手一缩,点颜伸出的舌尖便落了个空,这么反复几次后,点颜委屈的叫唤了一声,时岁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奶碗放到点颜的嘴下。
“岁岁,明日你想吃什么菜?”练了一上午武技的楼长云瞅着时岁休息的空档赶紧过来。
时岁随口一答,“就和平常一样就好。”
除了不吃肉,时岁不挑食。
点颜将碗里的奶舔了个干净,舒坦的从喉管里发出一声呜咽。
“点颜好乖啊。”时岁奖励的挠着点颜的下巴,吃饱喝足还有人服侍的点颜眼皮一耷一耷的就要睡过去。
“岁岁,明日……”
时岁头也没回的嘘了一声,轻声道:“点颜要睡了。”
点颜这小日子过得是极为舒坦。
那日楼长云发现点颜是因为嗅到了血腥味,以为可以捡漏的楼长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结果发现打斗的两头妖兽已经断了气息,只剩下点颜被藏在已经死去的火云狐腹下,要是楼长云来的再晚点,点颜应该就会被它娘茂密的毛发闷死。
楼长云瞪着点颜嘴旁的奶渍,委屈的半天没说话。点颜是妖兽,为了养活它,楼长云特意从山里活捉了一头怀孕的妖兽回来,天知道有多困难,现在就连每日里挤奶的活都是他干的。
楼长云表示心里委屈。
等到点颜睡着了,并且离开了它的小窝,楼长云才被准许说话,“岁岁,明日意致哥和嫂子,还有安月要来这里吃饭。”
“安月?!”时岁惊道。这里是安意致夫妇的家,回家他能理解,可是安月家离元叔家也就几步路远,见天的见面,没有必要喊来吃饭啊。
安月总是一有机会就跑过来,虽然没有表露在明面上,可是被人针对,时岁不迟钝,他能够察觉出来的。好不容易这几日安月去了外婆家,时岁才免受了几天的骚扰。
“嗯,”楼长云点头,“你拜了元叔为师,按理也是一件大事,前几日元叔太高兴了,只顾着教你去了,现在想起来,大家趁此机会聚聚也是好的。”
是了,安月是元叔的徒弟……等等,时岁瞪大眼睛,“那我岂不是还得唤安月一声师姐?”
楼长云一愣,时岁瞪大眼睛的模样太过可爱,强忍住笑意道:“嗯,说起来,安月还要小你两岁。”
这句话不说还好,楼长云一说,时岁的脑海里里面有画面感了,对着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唤师姐,这不可能!
时岁当即就跑到书房里找元叔。
“师傅,我一定要唤安月为师姐吗?”时岁蹲在元叔的凳脚旁,仰头,一脸的委屈巴巴。
元叔下意识的就顺着时岁的话道:“岁岁愿意怎么喊就怎么喊。”说完,反应过来的元叔还不待时岁雀跃,改口道:“岁岁,这该遵的礼还是要遵循的,小月毕竟比早入门,唤一声师姐也是应该的。”
时岁噘嘴,能挂油瓶的那种程度。
元叔立马又改口,“不过小月比你小,要你唤她也确实为难你。不若这样吧,你就不喊她,要跟她说什么,直接开口就是。”
跟在后面的楼长云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元叔平日里最看重这些礼仪,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日。
不过这话好歹让时岁开心了。
接下来又是师徒交流的时间,楼长云自觉地去厨房给这师徒俩做饭。
但世事总不随人愿。
在翌日的饭桌上,安月对时岁提出要求:“时岁哥,不对,师弟,唤声师姐来听听。”
时岁正吃着楼长云加来的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向安月,小小的餐桌成了他们二人眼神交战的场所。
时岁:你做梦!
安月:入师傅的门,我就是你师姐!
时岁:我不喊,你能奈我何!
安月:你……
就在两人的视线都能擦出火花之际——
“食不言,寝不语。安月,你师父是最注重礼的。”
“你还好意思说,拜了师,你来我这学过几日?你如今怕是连岁岁都赶不上,还好意思让人家叫你师姐,我都替你感到羞脸!”
楼长云和元叔一人一句,说的全是安月,安月气的连自己最喜欢的水煮豆腐都快吃不下了,当即不服气道:“我明日就到师傅这儿来学习!”
安意致和王山芙默默地吃饭,不参与这场硝烟。
安月说到做到,隔日一大早便来了。
时岁原以为这么早来敲门的会是楼长云,结果一打开门和站在安清婉身后的安月大眼瞪小眼。
时岁明明记得安月的母亲安清婉不喜欢安月过来的,每每安月来不了多久就会被其母揪着耳朵回去。
可是今日安清婉一脸笑模样的上门,且安月还在其身后对时岁使了个挑衅的眼神。
经过昨日的眼神一役,两人的争端如今摆在了台面上了。
时岁不知道的是,安清婉不喜安月过来,是因为楼长云总是在这里,安清婉不喜女儿整日里围着楼长云打转,但是学医安清婉是极其支持的。
于是,除了安月每日还得回家睡觉以外,其余时间同时岁一样,就泡在元叔的家里。
“师傅,这个我来!”安月将元叔捣药的活揽进手里。
那时岁便将分辨药材的活揽过来。
……
一天下来,元叔想干点什么都有人抢着做,闲来无事只能和点颜一人一兽你一声我一声的应和着。
不过安月已经多年未曾研习医术,许多东西记得都不太清楚了,比不上正在学习、还有独特天赋的时岁,于是时岁成功的在元叔的做主下,脱离了“小师弟”这个称号。
不过安月也说了,“我一定会让你叫我一声师姐的!”
毕竟都是徒弟,安月如今虽然是因为时岁激的重拾医术,但毕竟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于是约定,若是有一日安月的医术超过时岁,那么时岁就要喊安月“师姐”。
表面看上去元叔是在为安月做主,但实际上……安月要想超过时岁,除非发生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