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么大排场?”幕倾扬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小姐,我可是亲眼所见!”秋水添油加醋的夸张形容。
幕倾扬脸色俞渐变黑,她知道这丫头说的虽然有些离奇,但也八九不离十,可这样的阵仗简直比皇帝亲自出征还要壮观,这只会让幕家惹来更多的关注,也会落人诟病,万一传入皇帝的耳朵,再被奸人挑唆一二,功高盖主,可是大罪。
“小姐?小姐?”
幕倾扬回过神:“何事?”
秋水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待会儿大少爷回府,你要不要出去接待?”
“不用了,我已经和爹爹说,我春疹还没好,不方便出去见风。”
而另一边,幕宸羽已经到了府口,幕瞿殇携众人在外等候。
幕宸羽跳马而下,拱手:“拜见爹爹、姨娘”
幕瞿殇赶紧扶起他,笑道:“无须多礼。”幕瞿殇看着久经沙场有些憔悴的儿子,心中万千感慨,积聚一身,一时说不出话,却已经有些哽咽。
他拍了拍幕宸羽的肩膀:“臭小子!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幕宸羽笑着又转向一旁的二夫人:“拜见二娘。”
二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快起来快起来!咱先进去吧,待会儿宾客们都要来了。”
幕瞿殇和幕宸羽走在前面,幕宸羽扫视着弟妹中间,却没有看见幕倾扬,他皱了皱眉头。
幕瞿殇看清了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你妹妹犯了春疹,不宜见风,我让她在屋里歇着了,待会儿再去看她!”
不一会儿,宾客皆至,几位皇子也已经到场,太子炎珏也是坐在首桌上侃侃而谈,毕竟是久违的兄弟,自是贪杯,幕瞿殇又是心情大好,更是纵容着二人,二人便是肆无忌惮,喝的俞是兴起。
幕倾扬听着秋水的汇报,抚琴的手忽的一阵杂音:“爹爹也真是糊涂,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心中惧怕,万一有人将太子与建威将军平起平坐,喝酒逗趣的事传出去,又得有人说他们幕家藐视皇威!
她刚准备披衣前去宴上,却正好此时幕蝶深进来。
“姐姐这是去哪儿?”
幕倾扬瞥了她一眼,还是没行礼,看来对上次诓她事依旧耿耿于怀啊。
“闷得儿慌,准备去宴席上看看。”
她刚想走,却又被江儿拦住,幕倾扬回过头,眼神中透着寒光:“三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席上乱的很,姐姐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了,让妹妹陪你聊会儿天吧。”
幕倾扬勾了勾嘴角,走到她身边:“聊?我跟你似乎没什么好聊的。”
幕蝶深轻笑着坐下,挑了她一眼:“其实姐姐也都知道,我素来不愿与你起什么冲突,我性子温顺,姐姐性子暴虐,我与你斗定是斗不过的,可是,再如何,姐姐也不应该设计陷害我!”
幕蝶深此时已不是平日里乖巧温柔的形象,反而有一种震慑的威严,眼神中流露出的也不是委屈的模样,而是凌厉的寒光。
幕倾扬诧异的一瞬,随即勾了勾嘴角,这应该就是幕蝶深最真实的样子了吧,突然转变的那么快,还有些不习惯,要不然她也能陪她演演。
“姐姐为了不让我进宫,还真是煞费苦心,说些什么为了幕家冠冕堂皇的话,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当太子妃!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我看了都替你恶心!”
她满腹怒火,瞬间爆发,幕倾扬瞥了眼她激动的双眼,此时的她看起来倒还有几分恐怖。
“你以为你进了宫就能当上太子妃?无论是你平常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是如今的原来样貌,思想都是那么蠢笨!”
“……你!”
她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江儿过来扶住她,幕蝶深暗暗瞥了眼幕倾扬腰间的七彩幻玉,江儿会意,立刻夺了过来。
幕倾扬瞬间神色大变,蹙眉道:“还给我。”
秋水见状,立刻上前去和江儿抢,两人厮打在一起,一时分解不开,幕蝶深原本想上去帮江儿,却不想被二人的压力撞到在地。
幕倾扬看着混乱的场面,正准备呵斥,却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炎珏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丫鬟,和倒在地上的幕蝶深,站在一旁脸色极黑的幕倾扬,有些不明所以。
幕蝶深立刻回过神来,哭的那叫一个惨:“殿下!我也不知为何?姐姐非得说我偷了她的玉佩,将我唤来欺辱一番,还让秋水教训我,江儿护主心切,失了分寸,望殿下赎罪。”
炎珏看了眼此时的情形,确实像是如此,他大呵一声:“你们二人还要打嘛!”
秋水和江儿立刻分离开来,江儿赶紧将玉佩藏到腰间。
秋水怒道:“明明是你们来抢我们小姐的玉佩!”
炎珏瞪了眼秋水,秋水悻悻低下头,他又过去扶起梨花带雨的幕蝶深,不得不说,幕蝶深此时的样子确实惹人怜爱。
幕倾扬冷笑一声:“果然是顶好的演技,既然你没有偷我的玉佩,搜搜身不就行了。”
幕倾扬也管不了什么真相,也不想浪费口舌和炎珏解释,她现在只想将玉佩拿回来,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物件,她绝对不能让别人拿走!
幕蝶深立刻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到炎珏身后,哭着说:“我绝对不会让姐姐再羞辱我了!我一直对姐姐百般忍让,可姐姐依旧对深儿处处刁难,姐姐!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炎珏心下不忍的拍了拍身后的幕蝶深,看向对面的幕倾扬:“倾扬,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妄下定论,是什么样的玉佩?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次放在哪儿了?”
幕倾扬侧过身,根本不愿再看他:“就在她主仆二人身上,一搜便知!”
炎珏皱了皱眉头,他看向背后的幕蝶深,轻声说道:“那就搜搜,证明一下你的清白,来人……”
“殿下!”幕蝶深显然急了,但她很快又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殿下,姐姐刚刚便想搜我的身,被我百般阻挠,并非深儿心虚,而是深儿真的不想再被姐姐羞辱了,从小到大,姐姐都是仗着嫡姐的身份对我处处刁难,我也都一一忍下,可这次关乎臣女的名声,臣女就算一死,也绝不被人欺辱!”
炎珏眼眸中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知道幕倾扬是什么性子,断断不会是被人欺负的主儿,反观身边这位,一看就是个柔弱女子,他也见过幕蝶深几回,一直都遵规守矩的,今日都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可看出她的坚韧,瞬间,他对幕蝶深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他继续将她护在身后,对幕倾扬说:“倾扬,此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改明儿我让常福给你送一箱子玉佩,可好?”
幕倾扬脸色越来越冷,没想到多年的情分,被幕蝶深几滴眼泪就给冲刷的一干二净。
“太子殿下的心意臣女心领了,但今日她若不将玉佩交还与我,谁都别想出这个屋子!”
炎珏对幕倾扬不依不饶的态度也恼了,他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今日是我在此,你都是这副模样,可见你平日里的娇蛮强横!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还要对她下狠手不可!”
幕倾扬一步一步走向他,心也一点一点冷下来,她勾了勾嘴角:“我只问你,今日是信她还是信我?”
炎珏看着她的样子又有些动容,有些不敢对上她的眼神,可一想到自己身为太子,竟还要三番五次的容忍她,便心下一横,不愿再纵容下去。
“我会让人找你的玉佩,你也不准再欺负你妹妹。”他扶着幕蝶深往外走。
幕倾扬看着二人的背影,怒吼道:“炎珏!今日你出了这里就别想我再原谅你!”
炎珏停下脚步,还是于心不忍,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正准备回头,怀里柔弱的身子却摇摇欲坠了一下,随即他咬咬牙依旧扶着幕蝶深离去。
幕倾扬目光阴沉的看着门口,冷笑了几声,果然,他还是变了,他不是炎珏,而是太子。
秋水急道:“小姐!怎么办?玉佩被她们拿走了!”
幕倾扬冷冷道:“我会让她付出同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