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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死的中国人

重生光影年代 大秦兵 4875 2022-07-22 08:41

  苏长青比姜导年轻七、八岁,但却有一颗大爷的灵魂。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瞎得瑟那就让你尝尝斗转星移的厉害。

  两个主意出了之后,《鬼子来了》还拍不拍,到时候怎么拍,是值得姜导深思的问题。

  姜导原本将结尾处理成红色,恐怕没有向《红高粱》致敬的意思,或许只是下意识的巧合,至少一开始未必想到两部片子结尾的处理是一样的。

  苏长青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杀手锏,前截后堵不留空隙,一点后路都没给别人留。

  姜导以后按照建议拍了,军功章没了一半,如果没按照建议拍,那就是小心眼,故意不肯向《红高粱》和张导致敬。

  这无疑有点绑架,可这建议真不错,几乎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尾,否则也可以堂而皇之拒绝。

  姜导脑子转了几个弯就明白自己想不出更高明的点子,也明白今天踢到铁板了,自己不是对手。

  如果完全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姜导恐怕也混不到今天这层次,他盯着苏长青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恭敬敬端起酒杯:“您这个建议太牛了,我不服都不行,先干为敬。”

  这可太令人意外了,姜导服软了。

  然而这也是最聪明的作法,避免了所有尴尬。

  苏长青与他碰了杯:“也就是抖机灵。”

  姜导把酒干了:“可别这么说,您这要是算抖机灵,别人还怎么活。”

  葛忧率先鼓掌,大家都跟着:“高,实在是高!”

  李宝田也终于表态了:“苏导的结尾设计的确非常值得参考。”

  不过这次大家表现比较含蓄,都看出姜导挑衅被镇压了,不能继续拱火。

  因为涉及致敬,张导没有表态,但当苏长青示意陪着喝点时,却很客气地喝了一大口。

  苏长青后来才知道他基本不喝酒,最近身体也不大好,喝的是白开水,怪不得面不改色。

  张导这两年诸事不顺,九五年与巩琍分道扬镳,后续的创作大受影响,磨了两年才弄出《有话好好说》。

  从八七年开始,他每部片子都是和巩琍合作的,一棵树上吊死,改变是不容易的。

  虽然已经获奖无数,张导却不满足,国内媒体炒作他江郎才尽很久了,看得出他自我证明的欲望很强烈。

  然而《有话好好说》立意比较单薄,似乎只是慨叹人心难以捉摸,世事无常,张导合作过的男主姜纹、刘宝田、葛忧、本山子全部凑齐了共同发力,阵容史无前例,最终也无济于事。

  这片子在威尼斯无所斩获后,他还拿着参加了夏威夷电影节和伦敦电影节,同样颗粒无收。

  创作这种事真不能急,就像做饭一样得有耐性,火候不到肯定夹生。

  除了创作乏力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父亲病故,精神上也有些疲乏。

  可能因为朴实的长相,很多人想当然地认为张导出身基层,不是农民子弟就是工人家庭,其实不然。

  张导家解放前是临潼大地主,绝对大户人家,爷爷当过民国的县长,虽然不是鹅城的,也算有权有势。

  父亲是出身黄埔的军需官,幸好解放前就转业了,此后一直在省级机关工作。

  母亲出身富裕家庭,解放前就大学毕业,妥妥的知识分子家庭。

  张导当年因为摄影很棒才被超龄破格录取进北京电影学院,那年代玩得起摄影的不多。

  他是苏长青的正牌师兄,当年报考北影真是以他为偶像的:当代最优秀的摄影师、最优秀的导演之一,另外大家通常都忽略了一点,张导还是国内第一个A类国际影帝。

  当年他凭借《老井》,获得了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也是前无古人。

  论成就苏长青自愧弗如,至少目前是如此,虽然未来可能拿更多的奖,但这个影帝没办法投机取巧。

  张导没有谈未来的计划,《有话好好说》是他的创作瓶颈,调整心态,渡过这个阶段不容易。

  苏长青注意到瞿穎始终坐在李宝田身后没有说话,明显有点小心翼翼。

  她是第二个“谋女郎”,从形象上就能看出来,张导在找一个能够替代巩琍的人,两人有着大致相同的轮廓。

  这当然会令巩琍不爽,一二代谋女郎凑在一起不可能其乐融融,两人之间无任何交流,甚至目光都不接触,气氛有些微妙。

  作为国内是一名模,瞿穎更年轻、更高、身材更好、甚至更漂亮,张导召唤四大影帝给她配戏,可谓不遗余力地捧。

  遗憾的是她并不更会演戏,替代计划最终失败。

  瞿穎的脸太洋气了,有点像混血,当模特正好,当演员则影响角色塑造,难成顶尖。

  两年后张导才又出新作《一个都不能少》,这次发狠反其道而行,女主干脆用了一个长相普通的非专业演员,不但在威尼斯拿了包括金狮在内的四个奖,还包揽了当年的金鸡百花华表,总算是满血复活。

  已经半夜了,最终谈了明天电影节的开幕安排。

  今晚聚在一起喝酒的目的也是这个,喝到了最后谈正事是酒桌惯例。

  张导的《有话好好说》明天首映,希望大家都莅临捧场。

  巩琍首先表态:“我不去,记者会乱写,就别添乱了,我和曼钰说好了,她会去助阵。”

  这个很现实,无可厚非。

  苏长青不等别人问就表态了:“师兄首映式,师弟我义不容辞,到时候穆沐和柳雨菲都会去。”

  《入殓师》还在北美日韩热映,很快也会登陆欧洲院线,票房成绩不错,《黑天鹅》也将复制这条发行路,就不在威尼斯搞首映了,那么理应支持张导一把。

  姜导看了张导一眼,替他问了:“能把阿佳妮也带去么?”

  阿佳妮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苏长青带,人就在那明明可以直接问。

  苏长青有点为难,国外的商业机制比较完善,这种站台都不是免费的,这些人应该都明白。

  不过他还是问了阿佳妮:“张导演的电影明天首映式,我们都要去友情出席,您愿意去么?”

  阿佳妮已经喝得红晕上脸有点醺然,答应得很干脆:“没问题,您去我就去。”

  于是大家又轰然叫好。

  事后阿佳妮有些不解地问苏长青:“你们是分别来参赛的,您与这些人之前甚至都互不认识,为什么要助力支持呢?”

  苏长青想了想:“这是我们的文化。”

  八九十年代有一股歪风,借着反思之名彻底否定传统文化和国民精神,夸大国人身上人类共有的自私本性,把中国人说成世界上最不团结的人,进而暗暗地否定集体主义。

  这种论调一度很有市场,整整影响了两三代人。

  然而事实是华人走到世界任何角落都是聚居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唐人街,甚至成为全球性的文化现象,这是不容否定的。

  苏长青之前看过一本西班牙的书《不死的中国人》,说的就是中国人在欧洲基本不会融入当地社会,他们聚在一起生活,不改变语言和生活习惯。甚至不死在当地。

  许多华人在欧洲生活多年后,最终落叶归根死在中国,所以当地人很少见到中国人死去,才称之为不死的中国人。

  那么这股不死的精神当然能传承下去。

  子夜十分,所有人都站起来干了杯中酒:“中国军团,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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