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覆在他的眼睛上，越尘睫毛止不住地颤了颤。

　　脑海里全是这双手如果触碰自己的场景，一时没有注意柯谟别样的沉默。

　　他微张着唇，眸底是难以言喻的紧张，不可自抑地想象着柯谟低哼的模样和语调。

　　说不定，会是不自知地软而诱人？

　　然而眼上的阴影忽地少了一边，紧接着，他听到一句：“哼。你最有聊了？”

　　台词是一样的台词，语气，却是万年不变的陈述。

　　分明是一句低声也能令他克制不住的台词，但柯谟，能硬生生念成“今天天气可以”的淡漠。

　　越尘一瞬间是哑口无言的。

　　他回身，看向一只手依旧蒙着他，另一只手却已经拿起剧本，照搬台词的柯谟。

　　……这是他没能料到的。

　　越尘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抿唇。

　　脑中的绮念倏地烟消云散，越尘难言。

　　偏偏神色平静的柯谟，还睁大了些眸，似询问能否可以一般。

　　越尘愈加无法，满怀期待的心口不由染上气闷，他咬唇向柯谟走了一步。

　　两人原本距离就很近，此时越尘忽然上前，更是将距离缩短到了咫尺。

　　柯谟稍愣一秒，随即下意识便往后退了点，想保持距离，却忘了会磕到沙发，就那么直接地坐了下去。

　　“喂……柯谟，有点感情好不好？这样很出戏哎。”

　　不等柯谟起来，越尘便俯身，修长的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侵略性极强的姿势下，他压制了又压制，才勉强软笑着腮帮略鼓道。

　　少年白皙又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个无奈的笑容，无形中削弱了近在眉睫的压迫感。

　　柯谟虽然疏离，却有点吃软。听着他商量似的语气，不自觉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一会儿，他只能无可奈何地交代事实：“抱歉，我不会。”

　　闻言，越尘心又猝不提防地乱了一拍。

　　温声试探道：“不会……哼吗？”

　　柯谟一阵尴尬，他面无表情地别开眼神。

　　某种意义上的肯定。

　　原来是这样。

　　越尘懂后，没有半分为难，反倒笑了：“没关系啊，很简单，我教你。”

　　他柔软弯眼的瞬间，冷淡便烟消云散。少年气十足的脸庞自然地带着甜，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如同眨在心尖上一般。

　　和他喜欢的漫画男神好像……

　　因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柯谟原本要拒绝的言辞，便怔怔卡在了喉咙口。

　　难得看见柯谟除冷淡以外的其他神情，越尘睫毛一颤，唇角的弧度又忍不住扩大了几分。

　　——高频率地面对镜头，他明白了怎样才能绽放最迷人的笑容，现在学以致用，拿来勾引自己喜欢的人，不算犯规吧。

　　柯谟不说话，他便当默认。

　　就着倾身的姿势，越尘低声，开始了‘专心教学’。

　　“唇贴紧一点。”

　　“对……声带放轻松。”

　　发觉已经不能推辞的时候，柯谟只好僵硬照做，好看的眉头几不可见拧了一拧。

　　“然后，从喉咙里努力发声就好了。”

　　越尘专心看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快要相碰。

　　没了眼镜的掩护，属于面瘫的安全感极少，又面对如此灼热专注的视线，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和人打交道经历的柯谟，手指不自觉抓住沙发边缘，无奈且困扰：“……一定要，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