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沈年年享受了好一番国宝级的关心问候。
难得空闲回府的沈弘深父子俩同徐蔓抢着抱沈年年,被连环抱来抱去。
沈年年差点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不能自我的小孩子,转头看到二哥那无语的表情,险些笑出了声。
众人艰难的用了一顿午膳后,才放沈年年回院子里休息。
沈年年刚回到里屋,莲子就把门关上一把跪在了地上。
“请小姐惩罚,今日是奴婢自作主张了。”
沈年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哦,是吗?你也知道?”
莲子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不变,此刻却觉得身上的压力陡增,心中的不以为然顿时化为了惊异。
没想到一个仅四岁的小女孩身上的气势就和他们的楼主差不多,甚至还要压抑。
“小姐,奴婢知错!但是奴婢请求小姐且听一听理由。”
“说。”
“小姐,奴婢这样出风头是为了您好。
四皇子被您们救下身上还中了毒,若是无人能解了毒,说句难听的话,若是四皇子没撑到有人来解毒就死去。
那么小姐和少爷的救命之恩不仅不会被记住,反倒会被连累埋怨。
这人死了什么恩情都是假的,唯有被救的人活着才算是恩。
以您的身份加上这一恩情,对于以后接触四皇子非常的恰当。
所以奴婢才敢斗胆擅自行事,也始终是没有向小姐请示过,但奴婢对您是忠心的,请小姐责罚奴婢!”
沈年年坐在凉椅上俯视地上恭敬姿态,明里暗里却一点也不敬的人。
“你出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以后能够靠近皇室之人?”
为什么想让她靠近皇室中人?
莲子头下意识的抬起来看向她,下一秒连忙低了回去,心中惊骇。
万万没想到才四岁的小孩,心思如此细腻直觉这么敏锐,一下子就抓到最关键的地方。
她试探的道:“小姐,以您的身份往后肯定是要嫁给皇子的,您就不想成为那只比皇上小的皇后吗?”
沈年年拿起茶杯将里头的茶水整个泼向她,试图让她清醒清醒。
“这种话,若让我再听见,你便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简直荒唐,她才四岁罢了,就想到她以后的事了。
难道飞烟楼安插在她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诱导她对那位置产生兴趣,然后去斗?
竟然想要躲在背后操控京城里的人,这样做对飞烟楼以及曜日阁有什么好处?
莲子还想再劝,却因此时沈年年身上不再压抑的骇人气势而吓得连连磕头告罪:
“小姐息怒,是奴婢的错,求小姐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多话!”
沈年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不耐烦再看到她,便挥手赶人。
莲子不敢再多话,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想到自己在人前暴露,却没有因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主子信任,也没有诱导成功。
顿时心情烦闷些许,这吕萍也不知道去哪了,难道真的要去找那宋泉吗?
莲子想了想,脚边拐了方向,朝后门去。
沈年年从神识印记里看到她从后门出了府,一路小心翼翼隐藏踪迹往飞烟楼的方向去。
却在进入飞烟楼后门的时候,神识印记被阵法结界给切断了联系。
她只好等待莲子的回来,再用神识印记查看她在飞烟楼时的记忆。
……
“在等我?”
颜矜朝轻缈淡写的身影随着风出现在沈年年的房中,一进来就看到她在桌前坐的笔直的模样。
沈年年点头,挪开身体让他看得更清楚些,桌上放着的除了纸笔,还有正那日国师府他硬塞给她的墨锭。
“国师,我很感谢您送给我蕴有灵气的材料制成的墨锭,但是我的字不好看,拿不出手。”
于是。
沈年年便看到这位高岭之花,不似人间物的颜国师脸上出现了明晃晃对她的嫌弃。
“活了三世,没半点进步。”
沈年年:“……”维持着脸上假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动怒,千万不要动怒,这位可是他们的大反派。
以后说不定得靠他提携救命吃饭呢…不,吃饭是靠她。
“国师说笑了,我就是个四岁小孩而已,肯定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对吗?没有人是全能完美的,您也不例外。”
颜矜朝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拿起了桌上的笔,铺开纸张,“磨墨。”
沈年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也乖巧的给他开始磨墨。
颜矜朝下笔顺畅利落,收笔干脆,一行行漂亮的几个字体写成的字落在了纸张上。
沈年年看着纸上一行行漂亮的沈年年三个字,觉得自己的名字在这一刻才感觉到是真的好听好看。
“只有磨墨堪堪顺手。”颜矜朝将笔塞到她的手中,抓过来手把手的在纸上写字。
沈年年暗中翻了个白眼,小气鬼,还以为是想要替她写寿字图呢,原来是向她证明自己的字多厉害多好看,
“专心。”颜矜朝用空余的手轻轻敲了一下面前走神的人,另一只手轻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她。
待写完一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后,颜矜朝便松开了手,让她自己写一遍给她看。
沈年年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写,看到落在纸上比之前写得好很多的字有些讶异。
只是越写到最后,越没有感觉写的字也恢复了原来的水平,她都已经感觉到写完后,开启嘲讽模式的颜矜朝了。
果然,颜矜朝很是嫌弃的“啧”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击沈年年这个无可救药的烂笔头。
只是再握着她手把手教写了一刻钟,才松开,“离寿辰还有十天,每日夜里写上一刻钟。”
沈年年好好学生的乖巧点头,看到自己三世都没有变化的字如今能有变化,非常的开心欣喜。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写的字太难看。
颜矜朝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山药糕。”
沈年年就知道他就算没有出手教她解毒,也还是会要求,下午时候就窝在建好不久的小厨房里鼓捣山药糕。
她拉着颜矜朝往小厨房去,指了指那好几个笼屉,“颜国师那里面都是,您尽情吃。”
颜矜朝前去将笼屉里的山药糕用旁边的饭盒打包了起来,边摇了摇头,话中带着难以窥见的惋惜。
“不了,得慢慢细品,往后怕是…”吃不着了。
沈年年没听清后边的话,待要问就被他严厉指导修炼之事。
一夜痛苦并快乐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