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章 方可称霸,引万鸟息栖
“其一,不得做有违朝廷之举。火然?文
其二,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以信为本...
其三,不得借上之名,打压同行...”
薛春莱皱眉:“前两条,不用老弟说,我们也清楚,若连这个都做不到,兄也不敢奢想日后的南北。
只是,最后一条,兄不解?”
轻敲牛牯,圈椅中的文琪看似闲散,眼中却透着坚定,“琪不懂经商,却略懂局势。
钱庄这个行业,也就蜀地盛行,再有便是扬州,且扬州还不成规模。
最大的局限便是大众的认知,只限于它是做抵押、借贷的项目,却忽视了钱庄最大优势,那便是通钱的便利。
彰显它的优势,钱庄必要覆盖南北,形成一套超大的钱庄网络。
南北打通,一支存根可是要比一车铜钱便利多了,地处南北行商的商人,只怕愿付利率,也不愿南北拉一货铜钱,舟马劳顿也是一项耗资。琪敢断言,未来钱庄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上所言,琪的意思便是,现在这个行业发展的阻碍不是竞争对手。
而是不知名不知所以,缺少人气。
如何才能把钱庄的这一项便利优势名扬四海,家喻户晓,只靠一家兴隆钱庄可做不到。
独木难支,双木只能为林,影响力还是太小,唯有三木,可称雄称霸,引万鸟息栖。
没有小鱼小虾何可称为海洋生物。
唯有更多的商贾加入,才可构架整个钱庄行业,不止顾客一类商贾。
同行也在其内,它所带动的将是围在其左右身边一批批的人,人员往来,熙熙攘攘才是商业景象。
小商家的特点便是其活跃性强,且大众化,引人眼球。
竟争交手,成为行业热议,顾客有自己的判断不是坏事,他们有选择必有结果,无论先哪一家,对于钱庄这个行业来说,都是赢局。
总而言之小竞争者有他存在的价值,其一,刺激我们更为上进,唯有竞争意识才能督促钱庄奉顾客为上帝,竭心竭想顾客所想。
其二,就是增加对比,没有对比便显不出兴隆钱庄的优势,兴隆钱庄要做的首先是有自己的特色,那便是覆盖面要广,方便南北银钱流通。货比三家,最后流入我们钱庄的客源将会是最多的。
其三,那便是掀起整个商业浪朝,掀起热议,只有推到人前,才能被人熟知,增加活跃系数。”
薛春莱似有所悟,“利用更多人的人际关系传扬钱庄的便利。”
点了点头,“果实坐果的多少,还要看蜂之觅蜜,蜂多,秋收果实才会更丰盛,果之喜人?取决于蜂的多少,我们兴隆钱庄要做的不是累死的一只独蜂,而是蜂王。”
薛春莱还是有些隐忧,“那要是他们比我们手段更硬,岂不为他人做嫁衣。养大老虎,吃的可是自己。”
双目悠远,文琪道:“琪既然与兄合作,自有琪的优势。”
薛春莱眼神一亮,果然藏得深,“哦?”
文琪不急不徐道:“琪有自己的商业渠道。
...
还有就是,倘他人敢对兴隆钱庄使用不
入流的手段,那就别怪琪,吞没他的整个家族!
这样如何?薛兄是不是大可放心了,任谁也不可撼动薛兄名下兴隆钱庄的龙头地位。
还是那句话,琪要的不是一时的金箔盆满,而是一个有影响力的商业帝国。”
好大的口气,薛春莱瞬间感到那个随意坐在圈椅之内,瘦弱之人的霸气孤傲,也难怪他能如此狂傲,不止有他自己的资本,与瑞王,赵世子还攀有关系,果然...
当然文琪能那样说,不只考虑到了兴隆钱庄,他想的是整个商业。
多元商家共存,才是为商之道。没掣肘,没竟争,就是一个死行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免得他们膨胀,忘了本分。盗瑞王之名,或赵世子之名,做出借机打压挤兑他家,甚至层出不穷的欺压之举...
这些实证倘被有心人利用,妥妥的把柄,不能因小失大,本末倒置。
得意之时,忘乎所以,唱高调的人多会招人忌恨。
且行且完善吧!
薛春莱此时眼珠入定,心中正对文琪说的一番话进行消化思忖,又听文琪道:“再有就是,除去我所得的两成外,另还要再抽出半成做善举,各地无论哪有灾情,施粥十日,以缓朝廷燃眉之急,扬兴隆钱庄之名。
打开新兴县商人的局面,豫州义商之名,贾而好儒,能做到这几点,再加上薛兄的好好经营、琪的路子,未来商界必有一霸地位。”
薛春莱拱手道:“老弟一套形成义商之风骨,行出豫州之商道,兄真是痴长几岁,在沈老弟面前还真的不敢说自己有见识。”
只是,”
文琪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知道提出的条件苛刻,可这是底线。
坐在坐椅内,看着薛春莱的不展,文琪却是依旧闲散,不急不徐道:“你这样,先与他们通个气,今晚聚兴客栈,会宴众豪时,二楼雅间,琪静等几位来客,如何?”
薛春莱站了起来:“我试试说去!”
这个文琪一点也不担心,就算没有这几家合资,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只是文琪并不愿亲身踏足商界。
戌初前半个时辰,文琪已被截胡。
京城兴昌宝阁没什么大名,一州漕运可是很出名的,大河之南均有他们的商业网络,倘可借用他们的网络,做什么事都要事半功倍的。
且前两个月,一州漕运已拿下大河的通运证,商业之手已伸向北方。
...薛春莱能顶着文琪苛刻的条件,就是因为一州漕运的实惠....
那一刻,听到他说出有十成把握调用一州漕运关系时,惊得头皮嗡嗡作响,怀疑自己没听清,还着重问了一遍...
薛春莱与那三家商议后,觉得可行,事不宜迟,便决定马上与文琪先见个面,邀文琪茶坊会晤,茶坊离聚兴客栈不远,同处一条街。
...茶坊内
一家主说道:“嵩山大捷,然英雄们身上都带有大大小小的伤,既然要走义商之路,我们几位在此,这就表个态,愿出资购买军士所需全部药材...”
“琪以茶代酒,代兄弟们谢各位家主”...
戌初,宴饮定在了县镇最大的酒楼聚兴客栈。
大厅主位摆在了正中央,第一排落后两步。四桌为一排,一桌十人...
桌上摆有油炸花生米、酱牛肉、半片鸭、豆花汤、油焖黄鸡、小青炒、乱烩、蒸五花、几坛烧酒。
前六样都是精装盘,后两样,份量足足的,对于捉襟见肘的新兴县来说,已算三年不遇的丰盛晚餐。
兵士陆续到位,场面人头攒动,兴致都很高,李刚维持秩序,再入场的便是任翼广、赵承眸。
聚兴客栈东家出来讲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英雄之类恭维的话,为表敬意,除却桌上烧酒,再上的烧酒,全是客栈出资,让英雄们尽情,喝个痛快...
任翼广隔空举杯,向聚兴客栈东家聊表心意,那东家脸一热,不敢托大,连忙还了一礼,而后是任翼广诉说三年来的打匪生涯,参与者无不动容,场面又一时低诉...
正此时,压轴人物傅淳从正门而入,任翼广率先下跪行参拜大礼,余者皆离席,头触地下跪行礼,寂静庄重,傅淳沿通道走向正北的主位,而后面朝大家,手向上抬了抬,“众军士,快快请起!”
...
傅淳坐下后,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几人,有任翼广、赵承眸,还有两位新兴县的两位老者,头发花白。
任翼广介绍是新兴县最有学问的两位儒者陈老、秦老。
任翼广边介绍,傅淳的脸色越发黑,想到了鄣郡不好的回忆。
任翼广越发小心翼翼,这位殿下,真摸不准他的脉,他身边的那位小公子不就一副儒家打扮吗?拭额。
倘他知傅淳在鄣郡的全部经历,就不会如此想了,当然,南北而过一道惊雷,这句话在官方都传开了。具体这位王爷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惊雷。
具体详情,任翼广不甚了了,也不过是头几天的事,官方消息,略微灵通点。
百姓传播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相对本着实事求事的官方消息,民间的就有意思多了,神乎其神,添枝加叶,只限蔓延整个扬州...
两位老者礼数周全,一板一眼,话语也是半文半白,傅淳额头青筋直跳,频频看了两眼任翼广。
看着傅淳不好的脸色,任翼广心里直打鼓...
傅淳向下扫视了一圈,也没见到那一个夜思之人。
昨日玉之离去时与他勾肩搭背的一幕,如针如刺扎痛自己,一夜辗转,左右不眠,凉亭深夜孤坐...
看着大厅大家略显拘谨模样,傅淳习以为常,并没觉出不妥,以惯例,左手执酒,右手轻撩左宽袖角,向下举杯,由左向右移过,“此次获胜,全赖各位壮士,本王敬各位一杯...”
宽袖遮挡,脖子一仰,连饮三杯,“不用顾虑本王,各位随意...”
下面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武士们相较傅淳,就粗鲁豪爽多了,手臂一抬,脖子一仰,大碗水酒已下肚,酒水顺着嘴角下淌,大手在嘴上一个绕圈,酒水拭去一半,还有一半已经淌向前襟,毫不在意,再举一杯,同席相饮,“痛快,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