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眉说完这个之后,车厢里就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隔了许久,有人把手伸过来,按在了叶眉的脑袋上,随后将她抱在了自己胸前。
像是哄小狗似的,严迹一边摸着叶眉的脑袋,一边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乖。”
那表情像极了油腻长辈。
叶眉眼眶微红,“我没哭。”
“听你说话声音委屈的。”严迹态度一反常态地温和,“我不该问的啊,乖,我当做没听见。”
怎么可能呢。
原来过去还有这一出啊。
那也就是说,原本叶眉兴许还能和洪洋在一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果因为是私生女就毫无人权地被指给了邵南进行联姻。
邵南那变态性子玩起来没人受得住,严迹也听说过一点儿,大约摸就能猜到叶眉曾经遭受过什么。
如今叶眉又被洪洋养着,所以后来叶眉能从叶家离开,应该是洪洋出手的吧?
只是看这中途好像又有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严迹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那么邵南如今到处找叶眉,到底是叶家的意思,还是邵南……自己的意思?
严迹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看着叶眉,“你还挺抢手啊。”
叶眉往严迹怀里钻,一脸听不懂他说什么的表情,“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罢了。”
放屁,邵南那眼神可不像只是随便哪个玩物跟人跑了的眼神。
严迹说,“你说你,好好地非得去招惹有夫之妇干什么,你还不如跟了我呢,至少没有被他们老婆追杀的风险。”
叶眉一愣。
严迹继续道,“已婚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因为靠得住的已婚男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出轨。当小三要是没有这个意识,以为你和别人的老公之间真的有真爱那就彻底完了。人家已婚男有后路,你有后路吗?”
叶眉乖巧地点头,做出一副“你说得有道理”的表情,随后喃喃着,“那这意思,是不是我得同时找好几个人包着我,后路多,比较保险啊。”
“……”你说她那脑子举一反三解读出来的怎么就是这个意思呢?
到了公寓,还是上次去过的那个,严迹下车就将叶眉横抱了起来。
原本说好了要让叶眉陪他上一天班,现在半道又和她回来了。
严迹觉得以后要在办公室放张床。
叶眉挣扎了一下,说,“你这样真不怕洪洋吗?”
严迹笑了,“那我现在放你走,你要是怕的话。”
叶眉下意识缠紧了严迹的手臂,“我……”
严迹说,“妈的贱货,老子就是你的后路是不是?”
叶眉疯狂点头,大言不惭巧言令色,“你刚教我的。”
开了门,严迹一进去就把门关上,而后把叶眉按在门板上亲。
他喘着气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话跟刀子似的直冲叶眉扎来。
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千疮百孔。
她说,“没办法啊,严少,洪洋有老婆,只要他老婆出点事情,我早晚被一脚踹开,我要活路,但我只要一出现——只要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就会被邵南抓走——我不想死在邵南手里。”
邵南的掌控欲像是动物一般原始浓烈。
任何有叶眉味道的地方,他都会循迹而来。直到将她牢牢握在掌心。
她只能寄人篱下,洪洋深知她骨子里对邵南恐惧,便愈发有恃无恐对于叶眉的包养。
只是如今洪洋的老婆已经逼到了这个地步,叶眉实在罪孽深重。虽然由她这个小三来说罪孽深重四个字委实太讽刺,但是她……早就已经绝望了。
那些年少时和洪洋轰轰烈烈的爱情,早就死在了互相猜忌和背叛里。
别再拖累他了。
叶眉知道自己是个肮脏之人,于是她便谦卑地低下头去,如同美色侍人的舞姬,低着头将那生来就被定制给男人享用的白玉般的脖颈露出,细腻的皮肤如同上好的奶油,包裹着她纤细的躯体纹理。
瘦削的脊背如蝶翼般微微颤抖着。
以色侍人不就该做这种下贱不齿的勾当不是么?
那么她就这样做吧。
尊严这种东西,若是连活命都活不下去的话,又有什么资格来撑起呢?
在强大起来之前,她便受尽天下唾弃好了,卑劣的指责也好,毫不留情的扒光也好,她悉数全收。
她咬着牙,她早晚能踩着男人站起来。
叶眉抬头,笑靥如花,“严少,您愿意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