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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我指着纸条问道。
“一个警告,”陈刚冷着脸,将纸条递到我手里,冷冰冰地说道,“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进牛子沟,深夜翻窗户递进来的。”
我马上接口问道,“那个人是谁,你看见了没有?”
陈刚把脸别向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我当时在上厕所,这两天肚子不舒服,总闹肚子。”
我心中冷笑不止,这小子天天晚上吃生蛇肉,尤其那些阴蛇还是用死人头喂大的,能不闹肚子吗?
接过纸条,我也没多说什么,轻轻将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几个猩红的大字,“别靠近牛子沟,会死!”
我苦笑将纸条揉碎,随手丢进垃圾桶,看着还在发愣的陈刚,又说道,“昨晚,是把我救回来的?”
“啊?”陈刚一脸错愕地抬头,望着我说道,“你说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这家伙的表情不像是在作伪,我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昨晚救我的人,应该并不是陈刚,他那会应该正躲在某个角落中啃蛇肉呢,怎么可能赶得及救我。
可救我的人不是陈刚,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黄大褂?
这就更不可能了,黄大褂腿上伤得这么重,根本出不了远门,更何况那人在救了我之后,又马上将我打晕过去了,换了黄大褂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给我留纸条的人,和昨晚救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为什么他要阻止我进牛子沟?
我感到深深的不解,无数疑团像蜘蛛网一样,让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几分钟后,陈刚将随身的挎包扛在肩上,站起来对我说道,“牛子沟肯定藏有秘密,有人不想让咱们靠近,小王,咱们这次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为了活命,非得将那个女鬼揪出来不可!”
我苦笑着点头,无论出于什么缘由,我和陈刚都必须找到李雪,毕竟我的心脏还在她手里,要不回心脏,我也只剩最后两天的命了。
收拾好随身物品,我们起身下楼。
现在是早上六点,天还没亮,我和陈刚摸黑走出了宾馆,在一家刚开门的小卖部中买到了两把手电筒。
我问陈刚为什么不再多等等,等天亮了之后再去牛子沟。
陈刚摇头,神秘一笑,“天亮了就不赶趟了,我感觉牛子沟可能存在很大问题,白天行事不方便,趁天还早,可以方便咱们行事。”
陈刚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反驳他,打着手电筒,重新走向了牛子沟。
这一路十分沉默,我和陈刚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走着走着,快到村口的时候,陈刚却神神秘秘地将我拦下了。
我不解其意,正要开口问他,谁知陈刚却一脸紧张地捂住我的嘴,将我朝附近的山沟中拖了过去。
我被陈刚强行按进草丛里,瞪着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路面。
现在天还没亮,马路上的光线十分昏暗,我正打算问陈刚突然抽了什么风,他就抿着嘴唇,小声对我说道,“小王,别出声,后面有人!”
陈刚话音未落,我的耳边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快,泥泞的马路上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有人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由远及近,缓缓向村子里走去。
“只是骑自行车的村民,有啥好紧张的?”我对陈刚小声说道。
陈刚眯紧了双眼,摇头说道,“先别慌,看看再说。”
我俩在草丛深处藏好,眯着眼睛打量那辆渐渐朝我们眼前走过的自行车,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当自行车经过我和陈刚眼前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骑自行车的人我认识,这不是公司宿舍里的保洁阿姨吗?
我和陈刚肯定不会认错,这个人的确就是单位招聘的保洁阿姨,我和她打过这么多次照面,想认错也难。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俩一动没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保洁阿姨,直至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村口,才从草丛里双双爬了出来。
我对陈刚问道,“她怎么会来这儿,难不成保洁阿姨也是牛子沟的人?”
陈刚很费解地摇摇头,“我不清楚,可能是吧。”
我更疑惑了,“你不是公司主管吗,招聘人员的信息不从你这儿走?”
“唉,”陈刚叹了口气,“我当主管的时间不久,也就是半年左右的事,保洁阿姨是前几年进公司的,我哪有她的资料。”
我点头,表示了解,心里突然又放宽心不少,“你还别说,如果保洁阿姨真是这村的人,咱俩行事不是方便很多了,有她帮忙,应该很快就能打听清楚李雪的事情了。”
陈刚冷笑着说道,“小王,我看你真是太乐观了,说不准这个保洁阿姨身上就有大问题,你忘了,昨天那个扛花圈的是怎么说的?那个女鬼的生母姓蔡,保洁阿姨姓啥?”
听完陈刚的话,我脑子顿时就炸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保洁阿姨似乎也姓蔡!
这……
难道保洁阿姨就是女鬼的生母?可不对啊,之前保洁阿姨曾经跟我说过,她在走廊看到过李雪一次,假如真是母女娘,就算变成了鬼,保洁阿姨怎么可能不认识?
还是说,保洁阿姨是骗我的,甚至她本身就和李雪是一伙的,一起来设计害我!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如果将保洁阿姨与这件事联系到一起,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没完没出现在我房间的女性私人物品、以及被人打扫得整整齐齐的床单被条,这些事,外人做不到,可对于保洁阿姨来说,却很简单。
我之前曾经怀疑过那些东西是陈刚替我放的,因为身为公司主管,他掌握着每一间宿舍的钥匙,可我偏偏遗忘了保洁阿姨,身为清洁工的她,肯定也能弄到备用钥匙吧!
陈刚冷着脸,“我看蔡阿姨肯定有问题,她来公司的年头很长,可一直不跟任何人接触,和谁都能聊两句,可谁都跟她不熟。也不住在单位宿舍,总是掐着点准时上下班,这么多年分毫不差,要说没鬼,那可真是笑话!”
陈刚车次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点头说道,“那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嗯,”陈刚低声回应了我一句,提醒道,“不过我们往后可要小心了,这个蔡阿姨不简单,当心别着了她的道!”
牛子沟山路崎岖,虽然蔡阿姨骑着自行车,可速度却并不快,我和陈刚关掉手电筒,远远地跟随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进了村。
进村的时候,我们又碰到发丧的队伍,几个壮年汉子抬着一口大棺材,迎面朝我们走来。
陈刚又拽了我一下,“咱们让让,跟死人抢道不吉利。”
我没说话,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陈刚没说我也明白,这棺材里装着的人,肯定就是昨天找过我麻烦的傻子,今天应该是给他发丧了。
我和陈刚站在路边,战战兢兢地望着那口打我身边经过的棺材,也许尸体下了地,就能入土为安,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
我心中这么想着,冷不防棺材打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有个抬棺的小伙子腿上却崴了一下,抬着棺材的扁担从他肩头滑下来,那口打棺材立马斜向了一边,棺材盖划开,露出了一个角。
从那个咧开的角中,蹦出一个打火机,不偏不倚,正巧砸落在我脚面上!
我脸都变黑了,抬棺的人半路崴了脚,这可是丧事中的大忌,好在这棺材是由八个人一起抬的,管材并没有落地,便被人强行拎起来了,其中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大汉对那哥崴了脚的小伙子骂道,
“你特么小心点,棺材不能落地知道不?”
这只是个小插曲,没人当回事,发丧的队伍很快又打我面前走了,只有我,愣愣地望着脚下出现的打火机,脊梁骨上直冒冷汗。
阴魂不散,难道傻子还不打算放过我?
“小王,别担心,如果他今晚敢来,咱们大不了跟他拼命就是!”陈刚从我脸读到了害怕,忍不住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咱两都快和他一样,成了死人了,还怕什么。”
陈刚的话让我更不是滋味了,想想自己被挖掉的心脏,浑身都不得劲,不过心中对于傻子的恐惧倒是减小了不少。
没错,我不就是活死人吗,还用得着怕鬼?
我装着胆子,和陈刚一块走进了村口,哪知还没走出多远,发丧的队伍又一次炸开了锅。
有人大喊了一声,“卧槽,二狗子尸体呢?”
我和陈刚一听这话,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对视一眼,转身就朝着落棺下葬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