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男子这时候也注意到后方的动静,趁着刚刚斩杀一名狂化人的功夫,向后面望来,见到郑风以后微微一惊,然后笑着冲郑风点了点头。
郑风见了也点头致意,然后两人目光迅速分开,各自对付眼前的狂化人。
后面的狂化人在郑风与禾雨念以及众人的合力攻击下,被迅速斩杀干净,最后一个狂化人倒下的瞬间,众人不由爆发出一阵欢呼,那是一种重生的喜悦,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是这欢呼声没有持续多久便停了下来,从远处的街道尽头,更多狂化人犹如波涛洪流,低吼着向这里冲来。
郑风见状大惊失色,如果让这些狂化人缠上,恐怕今天大家都别想出城了。再向旁边看去,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郑风此时魔力再无保留,再次给自己与禾雨念加持了一个风驰术,又给前面每个有战力的人都加持了一个,与盔甲男子并肩战斗在一起。
盔甲男子怒吼道:“拿起手中的武器,要么生,要么死,杀啊!”
“杀!”
在求生欲望面前,每个人心底的血性都被激发出来,无论手中拿的是铁剑还是铁锅,或者其他,都拼了命地向狂化人脑袋上招呼,状若疯狂。
冲在队伍前面的一个两鬓有些白发的男子一剑在狂化人的脑袋上捅了一个窟窿,然后拔剑再向第二个狂化人砍去,当他将其斩杀以后,一个狂化人终于扑到了他的身上,一嘴咬在他的脖子上,鲜血如注,喷了狂化人一脸,狂化人却不躲不闪,反而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啊!!!”
这时候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女人从后面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铁锅,大叫着向狂化人脑袋上拍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她确定狂化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才停下,然后来不及向那男子看一眼,拿起地上的铁剑,顶替了男子的位置,继续向前冲去!
这条街道,瞬时城了一条生命通道。
过去了,就是生,就是明媚的阳光,就是亲人之间团聚的幸福时光。
过不去,就是死,就是狂化人口中的美食,就是人间的一堆白骨。
疯了!
每个人都疯了!
包括郑风,他此时体内魔力早已消耗一空,此时他没有找到一把铁剑,手中拿的是一个锅勺,尽管背上还有伤势,尽管因为失血身体有些冷,脚步有些轻,但他仍然和禾雨念站在一起,将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量,倾泻在狂化人身上。
就连阿黄此时都站了出来,也许是看到主人的状态实在令人担心,阿黄一直站在郑风左右,每当有狂化人扑向郑风而禾雨念照顾不到时,它便一跃扑到那个狂化人身上,撕咬任何一个它能咬到的部位。
每当这个时候,狂化人的注意力都会被阿黄吸引过去,转而向阿黄抓去,阿黄显然没有与狂化人交手的打算,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松口从狂化人的身上跳下,汪汪汪大叫三声,混入了人群。
禾雨念一边挥剑对付眼前前仆后继的狂化人,一边暗暗向郑风望去,见他此时脸色一片苍白,步履轻浮,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禾雨念秀眉微皱,脸上不禁现出担心神色。
向后望去,狂化人已经冲过了大半个街道,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可是前方的路上至少还有十几个人狂化人等着他们,苍穹之下,这群求生的人好像是困兽犹斗,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当最后一个狂化人倒下的时候,后方的狂化人终于扑了上来,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一瞬间队伍后方便有两个人被狂化人扑倒,呼喊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成群的狂化人淹没。
盔甲男子看了一眼不远处一条街外的城门,又看了看剩下的十七八个人,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孩子,终于一狠心,从怀中掏出一个贝壳项链,一把塞到郑风手中,道:“帮我交给小花。”
说完提起手中铁剑,向队伍后方的狂化人冲去,吼道:“男人们都跟我来,女人和孩子赶紧走!”
“不!”
郑风分明看见,在盔甲男子说到小花两个字时,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过,郑风只来得及高喊一声,便被禾雨念拽着向城门方向跑去,眼睁睁地看着盔甲男子的身影与狂化人混合在一起。
盔甲男子等人用生命为代价,在绝望的原野上,重新为众人开辟出一条生命之路,而众人此刻正在这条路上狂奔着。
城门终于近在眼前,冲出去,冲出去这场噩梦就结束了!
这时候跑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禾雨念松开郑风,不解地向前望去,只见城门口十多个狂化人注意到这里,纷纷掉转头向众人扑来!
禾雨念愣了一下,这几天来她一直在希望与绝望间徘徊,几乎让她崩溃,每次绝望的时候,上天就会重新给她希望,然后当她满怀希望时,上天这时候让她面对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躲过此劫,于是悄悄地,她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正当禾雨念已经准备接受死亡的来临时,忽然听到一声放纵的大笑,“哈哈哈,可算是让老子赶上你们了,小子你还没告诉老子你的名字就想走吗?”
王大利拖着手中擦得雪亮的铁剑,如一阵风一样从后面冲来,冲入狂化人当中犹如狼入羊群,十几个狂化人被他一剑一个,没用多长时间便收拾得干干净净。
人群这次彻底爆发出一阵欢呼,争先恐后地向城门外冲去,唯恐再被后面的狂化人追上来。
王大利见郑风站在原地不动,走过来问道:“小子,你想留下来给狂化人当点心吃吗?”
郑风向后望了一眼,只见盔甲男子和他率领的几个人早已被乌央乌央的狂化人淹没,那些狂化人显然不会感到满足,正低吼着向这里冲来。
郑风将手中的贝壳项链攥紧,道:“走!”
......
三日后,草帽城十里外。
三月末四月初,大多数地方都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阳光明媚而不热烈,清风习习,春色醉人。
但对于大陆最西北的这里,天气还是有些凉,但不少花儿已经开始吐出蓓蕾,竞相开放,大地也重新披上了绿色的外衣。
因此这时候走在野外的山路上,看着一朵朵不知名的花儿,吹着小风,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一个明眸皓齿、清纯俏丽的少女走在路上,不时便会停下来,弯腰屈身,在草丛间的一朵花儿面前驻足良久,美目中一片喜爱之色,有时也会被花香吸引,闭上眼睛轻轻在它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脸上便现出陶醉神色。
这时候多半也会有一只小黄狗凑到花朵跟前,不过当它在花朵上嗅过之后,便会一脸失望地走开,搞不清楚一朵花有什么好闻的呢。
她旁边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见到这副场景,总会无奈地摇摇头,心道按照这个速度,就算天黑也到不了巴头镇,于是他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奶奶,你再不块点,今天晚上我们又要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了。”
少女听了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歉意地看了少年一眼,见少年后面一个面色凶恶的大汉正躲在少年身后暗暗偷笑,不由气道:“你这人都跟了我们两天了,到底想怎么样啊?”
这三人,正是从草帽城逃出来的郑风、禾雨念、王大利。
王大利脸色一肃,不回答禾雨念的话,反而冲着郑风说道:“她想看就让她看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带也很久没出现过厉害的魔兽了,有我在保证你们非常安全。”
郑风这时候也转过身来,看着王大利道:“你不要转移话题,她刚才问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在草帽城我们救过你,你也救过我们,大家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你老是跟着我们,这算怎么回事?”
王大利暗道哪里是我转移话题,明明是那个女孩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但他这时候不得不回答郑风的问题,道:“我娘小时候就给我算过命...”
他刚刚开口,禾雨念背着双手从后面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犹如教书先生一般,边走嘴里还说道:“算命的大师说我从小身上就有一股戾气,注定这一辈子要与刀剑打交道,人到中年便会有一场血光之灾,除非命中能够遇到贵人,有贵人相助,才能化险为夷,将这血光之灾破去。并且从此以后你要跟着这个贵人,不然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禾雨念说到这里正好走到了王大利身边,她仰起琼鼻,望着王大利,道:“王大利叔叔,我说的对不对?”
王大利干笑一声,夸道:“女娃的记性不错,已经能够将我说的话背下来了。”
禾雨念一甩头,青丝如雨,从王大利面前飘过,道:“哼,这些天下来,你没说十遍,也说了八遍了,换谁也都背过了。”
王大利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眉道:“是么?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你这个女娃问了太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