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见任白琴精神似有恍惚,问道:“任小姐,你怎么了?”
白琴回过神来,美目流连,道:“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你不见外,就跟雨念一样,叫我姐姐就好了。”
郑风愕然,感觉自己有些叫不出口,这时候王大利忽然嗲声嗲语道:“那我可不可以也叫你姐姐呢,我也想有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姐姐呢。”
“姐姐,你说呢?”
任任白琴再怎么老于世故,也禁不住王大利这番话,玉脸升起一道红晕,尬尴地说不出话来。
还好禾雨念替她解了围,啐了王大利一眼,道:“任姐姐不想收你做弟弟,干脆我收你做得了,你快叫一声姐姐让我听听。”
王大利别过头去,不理这个小妖精。
郑风道:“姐姐,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不过我们恐怕不能在会东湾久留了。”
任白琴听郑风终于改口,心里非常高兴,道:“为什么呢?姐姐还想带着你们在会东湾好好玩上几天呢。”
禾雨念拉住任白琴的手说道:“我们的假期马上就完了,我打算今天见过我娘之后就离开这里,所以等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再一起玩吧。”
任白琴听罢不由感到几分惋惜,问道:“你家就在会东湾?”
禾雨念点了点头,道:“我娘就住在向府的佣人别院里,替向府做一些女工维持生计。”
任白琴听了眉头一皱,道:“好妹妹,之前我们并不认识,可是现在既然我们以姐妹相称,又怎么能让你娘亲继续住在那里呢?”
禾雨念笑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娘已经在那里住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就算你让她搬,她也不肯。”
任白琴听了脸上一副恍然的表情,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我多心了。”
禾雨念道:“姐姐那是一片好心,怎么能是多心呢?”
任白琴宠溺地拧了一下禾雨念的脸蛋,笑骂道:“就数你的小嘴甜,说得姐姐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
王大利干咳一声,道:“你们再这样说下去,我们到了小丫头家里,正好能赶上吃午饭,我听郑小子说小丫头厨艺不错,刚好想尝尝呢。”
禾雨念瞪了王大利一眼,依依不舍地对任白琴说道:“姐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任白琴拉住禾雨念,从怀里掏出一张浅蓝色水晶卡塞到禾雨念手中,道:“好妹妹,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这张深蓝商会的会员卡你一定要收下。”
禾雨念将这张卡拿在手中,只见它大概有自己半个巴掌那么大,整体为半透明的浅蓝色,摸上去既薄又滑,非常舒服,正自好奇,忽然从卡片中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隐入她白皙的手掌中消失不见。
禾雨念道:“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白琴道:“这是卡片的认主仪式,从此以后只有你才能使用这张卡了。”
禾雨念感觉非常好玩,不由生出几分喜爱之情,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任白琴又捏了一下禾雨念漂亮的脸蛋,佯怒道:“就是送给你的,你还跟我客气!”
郑风与张大锣对这张小小的卡片完全不感冒,只是瞥了两眼便没了兴趣,倒是一旁的王大利一直盯着它瞅个不止。
那可是深蓝商会的浅蓝色会员卡啊,不仅在所有深蓝商会的分店买东西都会享受到优惠,还有机会参加深蓝商会为这些会员特别举办的一些活动,比如拍卖会等等,很多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这个任白琴轻轻松松就送给小丫头一张,啧啧,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禾雨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接受的这个礼物有多么贵重,只是觉得它非常漂亮,拿在手中把玩不止。
......
会东湾,向府佣人别院。
一个中年美妇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从向府前院一路走来,脸上的兴奋之色就没有退去过,她一路小跑走在前面,道:“玉堂,你快一点,我是专门问了向夫人才打听到这个女红的,听说她不仅手艺非凡,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所有的作品都是用脚绣出来的。”
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道:“自从我们从草帽城出来之后,你便一直拉着我这个大男人逛街,今天又带我去见这位身残志坚的女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
美妇见丈夫拆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更添一分诱人的美丽,道:“你真是一条老狐狸,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中年男子被美妇骂了一句,不怒反喜,哈哈笑道:“但你真的以为你丈夫就那么点志气,活在昨天的悲痛当中走不出来吗?”
说着已经走到美妇跟前,将她的手轻握在手心,感觉这只手已经不似二十年前那般光滑细腻,岁月走过,终还是在它上面留下印记,不由地心里一疼,温言道:“真是辛苦你了,夫人。”
美妇听罢心里一暖,无端的,眼角流露出淡淡的水气,连忙笑道:“你我之间还说这种话干嘛,那女红的房间就在前面,我这次是真的想让她帮我做一件衣服,我们快一点吧。”说完快步拉着男人的手向前走去。
两人转过一道隔墙,忽然见三名少年一名壮汉守在一个无臂妇人身边,正在门前的一方小院中欢声笑语地说些什么。
美妇上前轻声问道:“请问您是禾冰女士吗?”
院子中的几人,正是郑风、禾雨念、张大锣、王大利与禾雨念的母亲,禾冰。
禾冰抬头看去,见是两个陌生人,心里正自疑惑不解,忽然听旁边的郑风惊道:“干伯伯!”
这中年男子与美妇,正是草帽城的城主干玉堂与他的夫人。
干玉堂听罢看了一眼郑风,问道:“你认识我?”
郑风道:“你忘了吗,稻蓝学院新生入学那天,我就是站在干宁旁边的那个人啊。”
干玉堂又仔细看了一眼郑风,脑海中终于有了印象,道:“哦...是你,你是那个顶替丁家一个名额的小子。”
郑风一脸欣喜,点点头道:“对,就是我,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干武干宁交代了。”
干玉堂心系两个孩子的近况,忙问道:“干武干宁现在可好?”
郑风道:“他们与我们一样,都通过了新生学院的考核,不过他们没有回来,直接去了本院,所以托我向你们问好。”
干夫人没想到此行竟然还能听到自己两个孩子的消息,开心得落下泪来,道:“这两个孩子,走了这么久也不说回家来看看,竟惹我替他们担心。”
干玉堂摆摆手道:“哎,男子汉大丈夫,迟早都要出去闯荡,总守在家里那能成什么本事,况且他们这次不回来还好,真回来你我恐怕就要后悔死了。”
干夫人联想到草帽城的近况,心里好一阵后怕,忙道:“对对,他们不回来正好。”
几人久别重逢,干玉堂与郑风交谈几句,发现他们都是从草帽城而来,而且在稻蓝学院与自己的两个孩子最为交好,又被禾冰的执着精神感动,当下不由分说,将几人请到了前院他们居住的地方,由干夫人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小菜,几人边吃边谈。
原来那天晚上干府一众人拼死将两人送出了草帽城,两人随后来到了向府,暂时居住在这里,等待向家处理草帽城的事。
谈到最欢时,门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向飞天与他的儿子向进。
向飞天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哈哈笑道:“干老兄,你这可不地道啊,有酒有菜却不通知兄弟我一声。”
干玉堂连忙起身,道:“都是一些粗茶淡饭,就没好意思去叫城主,还望您别见怪。”
向飞天摆摆手,道:“我哪里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咦,这几位是?”
干玉堂连忙介绍,道:“禾冰夫人想必城主早已知晓,这两位一位是她的女儿,一位是她女儿的同伴,两人都是稻蓝学院本院的学生,那两位则是我们草帽城的故旧。”
向飞天向王大利看了一眼,觉得此人有几分眼熟,不过当他听到稻蓝学院几个字的时候,很自然地将王大利放到了脑后,看着郑风与禾雨念赞赏道:“真是英年才俊啊,不像我这个熊孩子,去了稻蓝学院第一天就让人家撵回来了。”说着回头狠狠瞪了向进一眼。
向进听了简直快将脑袋塞进自己的胸膛,偶尔抬起来时,看向郑风与禾雨念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干玉堂连忙道:“城主大人何必如此说贵公子,我看贵公子一表人才,将来也一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
向飞天摆摆手,道:“我死后他能将会东湾接过去就不错,至于成就一番事业,嗨,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干玉堂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道:“城主真是多虑了,不知今日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