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肖恩的疑惑，玛佩尔没有立即回答，抿着清茶琢磨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家伙，你知道‘维度’这个概念吗？”
“维度？”听见玛佩尔口中有些熟悉的名词，肖恩脑海中闪现一个人名，脱口而出：“基恩德尔·克亚，那个另类的疯狂的科学家？”
“疯狂的科学家？”玛佩尔听闻这个称呼感到一丝意外，随即又点了点头，说道：“也可以这样称呼他。”
基恩德尔·克亚这个名字肖恩当然不会陌生，好歹自己当年或多或少听过这位同时被几个国家通缉的科学家，也相应的收集过他的一些论文和实验方案。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得上‘疯狂科学家’这个称谓。
用手摸着下巴，努力搜索起脑海中的记忆，肖恩想起基恩德尔的几件惊天大事。
据说他曾经为了证明索斯公国‘黑巫术’的存在，以武器研究员的身份加入索斯的科研院，取得一定地位后，靠着药剂麻痹了几名隶属于王室的魔女，活生生的解刨了她们，其中一名魔女的身份还是索斯公国的小公主。
逃离索斯公国后，他又跟换身份加入北境王国，进行他的另一项疯狂研究——将动物的优秀能力嫁接到人类的身上，比如说猎豹的速度，巨熊的力量，蜥蜴的重生等等...
计划是准备制造出超级士兵，但是似乎因为大量的活体实验，死了不少人，为此北境王国爆发出沸沸扬扬的人权法案，因此他也被驱逐出境。
仅仅回想起基恩德尔的两个实验，肖恩也忍不住再次感叹一声‘疯狂’，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他聪明的头脑。
维度这个词也是从他的一篇论文中了解的，他说我们普通人生活在三维空间中，所谓的神明只不过是比我们更高维度的生物，所以我们因为无法了解祂们和无法认知祂们，才会崇拜和敬仰祂们。
就像是我们在一张纸上画出一个小人，属于二维生物的它永远无法理解身位三维生物的我，因此我们就可以称之为它的神明。
玛佩尔一边望着肖恩的长时间沉思，一边再给他续上一杯清茶，说道：“看起来你好像挺了解基恩德尔的，他是你的偶像吗？”
“谈不上，只是觉得基恩德尔先生那些古怪的理论，似乎有一些道理。”道谢着接过茶杯的肖恩反问道：“不知道玛佩尔女士为什么要提起他呢？”
“只是他的维度理论比较容易让你理解而已。”说着玛佩尔微笑的表情肃立起来，像是警告一般说道：“小家伙你知道基恩德尔的另一个身份吗？”
“他也是魔术师？”
“是的，他是生命炼金协会的会长，一个危险又疯狂的恶徒。”
生命炼金协会？
生命途径的魔术师？
炼金术？
陌生的组织名称出现在肖恩脑中，还没等到他发出询问，身前的玛佩尔再次开口解释道：“一群无信仰的疯子组成的魔术结社，他们的理念崇尚人权至上，科学是他们的基础，魔术是他们的手段，神明是他们的阻碍。”
被玛佩尔口中的话震惊的肖恩，瞪着双眼喃喃道：“真是疯狂的理念，那他们属于邪教徒吗，类似终焉教会的存在？”
“不算，虽然他们个别成员形式比较极端，但是总体上来说对整个神秘界有利，要知道至少一半以上的魔法药剂都是出自他们手中，而且贵族阶级们也大多站在他们那一边。”
贵族？
看着玛佩尔脸上的讥讽，肖恩瞬间反应过来，毕竟相比较危险的魔术师的魔法，药剂显得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而且照着基恩德尔的身份来看，那么索斯公国的魔女们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不过魔女是什么途径？
“那索斯的魔女是什么人？”
“一群可怜的女性罢了。”玛佩尔明显不像在这个话题上深谈，将两人间的话题转回主题说道：“既然你知道维度的概念，那么剩下的就好解释给你听了，魔药你知道吗？”
望着玛佩尔严肃的脸色，肖恩收敛了心思，点头道：“队长说过魔药即是恩赐也是诅咒。”
“魔药可以被看作钥匙，一把诱导我们开始向更高维度跃迁的钥匙，要知道低维度的生物往高纬度升维时，必要接收大量的信息，这个过程我们被称之为晋升。”玛佩尔说着双目开始变得无神，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信息？
闻言肖恩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罕见的没有追问，这一点很好理解，每一次通过魔药晋升脑子里不是都获得不少‘技能’。
而且伴随每一次晋升完毕，自身都会有一定量的性格转变，这是魔药带来的副作用，比如风暴途径的魔术师比较易怒，太阳途径的魔术师比较古板，死亡途径的魔术师比较理智。
还有就是身体上最明显的转变，就像肖恩因为魔药的原因，除了体质增强以外，莫名的开始厌恶起光线。
不管怎么说从服用下魔药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所以失控就是我们承受不住跃迁时带来的副作用导致的？”
听见肖恩发问终止回忆的玛佩尔点头说道：“对，失控是指我们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些信息的涌入，从而崩溃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但是那些信息却不会随着你的失控消失，它会进一步转变你的身体，甚至扩散到周围，污染其他人或者物品，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失控。”
“也是为什么凡人不可直视神的最简单的解释，因为仅仅是神明的一个眼神，你就有可能承受不住，导致失控。”
玛佩尔望着再次恢复成呆滞状态的肖恩，也就停下了言语，原本有些事情就不应该让这个低位阶的小家伙了解。
......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的肖恩，同时抬起双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时间接收的信息太多，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他似乎明白鲍里斯的失控为什么导致普通人的异化，甚至连植物和没有生命的石头都会发现异变。
也难怪自己的灵视无法清楚的看清楚它们的样貌，本就是一团胡乱堆积的乱码，怎么能识别出它本身的灵。
肉眼上看到的异化者的触手和利爪，说不定就是高纬度生物在低纬度中展现的肉体，只是身位低维生物的我们无法正确的认知它们，所以将它看成自身最厌恶形象。
或许以后我们自己是不是也会有非人的一幕，如同玛佩尔所说，我们一直在往高纬度跳跃，身上肯定也会出现异变。
三维空间，四维空间，或者更高的五维空间...
无法理解。
按照基恩德尔的猜想，四维空间是由点、线、面、时间构成的，但是不等于三维空间加‘时间轴’就是四维空间，而是三维空间加上‘时间维’才是四维空间的结构。
四维空间的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因为‘时间’这个概念人类也无法理解，古人以日升日落观察时间，现代我们以钟表观察时间，但我们始终感觉不到时间，就像二维空间的小人永远无法理解三维空间的我们一样。
想不明白。
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肖恩将这个问题放在脑海中的最深处，等待着以后有机会的挖掘。
掏出怀中的链表看着指向两点三十分刻度，开口询问道：“玛佩尔女士，今天是周几？”
“周末的凌晨。”玛佩尔发现脸上由疑惑变为焦急，接着又变为兴奋和担忧表情的肖恩，不由笑了出来道：“不打算继续了？虽然我不一定都会告诉你，但是我现在挺闲的。”
“不了，我什么能离开这里？”
“明早，有重要的事情吗？”
望着一脸好奇的玛佩尔，肖恩径直回到是床上，躺了下来冷哼道：“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