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钟尺素,正在打探消息,她专门找年长又消息灵通的人,例如在茶馆的小二,又例如,在繁华街道的小摊贩。
这些人接触的人多,听到的各路消息也多,她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向他们询问,古月镇上是否有经常接济乞丐的大善人。
问了十多个人,他们都提到了同一个人,古月镇的首富祝寒枝。
八年多前,古月镇突然冒出一个大财主,名叫祝寒枝,他经营了一些酒店和饭庄,生意看起来也一般,却没想到,祝寒枝却越来越有钱。
古月镇的人都十分不解,但是,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们也管不着!更不敢管!
一开始,古月镇还是有挺多的乞丐的,后来,祝寒枝经常搭建粥棚,接济古月镇的穷人和乞丐,有时候,甚至将那些乞丐领回家去。
不到一年的功夫,古月镇上的乞丐就少了很多,有人说,祝寒枝将那些乞丐收为家丁了,有人说,那些乞丐死了,反正,众说纷纭!
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整日里忙着生计,哪顾得上关心乞丐!
两年过后,街上再也找不到乞丐了!
“那祝寒枝原先是哪里人?”钟尺素向面前的老人打听道,这老人是街上的说书先生,古月镇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听人说,他原先是附近的无望村的村民,好像,他有一个远房亲戚,还在无望村。”老人仔细的回忆着关于祝寒枝的传闻。
“多谢老先生!”钟尺素将银子放入他的手中,转身走了。
她在街上租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带她去无望村。
敌人在暗处,她在明处,多了解一下对手的背景,对她有益无害!
一个时辰后,她已经出了城,前面就要到无望村了!
她掀开车帘,前面的村子房屋稀疏,看着,十分荒凉,想不到,这样一个地方,就出现了一个镇上的首富,真是人生多变数啊!
下了马车,她让车夫在村口等她。
她敲开村民的门,询问了祝寒枝的远房亲戚的住处,那妇人指着东边的一个破茅草屋,说那里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很快,她就走到了茅草屋前。
”有人吗?“钟尺素隔着栅栏喊道。
”谁啊?“一位老者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的衣衫有些破烂,但是身体还算硬朗,看上去,有六十多岁。
”老人家,我有事情向你打听!“钟尺素笑着说道。
”姑娘,有什么要问我啊?“老人将栅栏推开,将钟尺素迎进了屋内。
”老人家,我家老板是在镇上开茶馆的,专门请了说书先生在茶馆讲故事,最近,客人厌烦了说书先生的老故事,想听一些新鲜的故事,古月镇首富祝寒枝堪称一代传奇,我家老板想将他的发家事迹改为故事,以此,来吸引客人!“钟尺素侃侃而谈。
她并非有意撒谎,难不成说祝寒枝有杀人的嫌疑,我要来探探他的底,她要是敢这样说,保准,人家现在就把她撵出去了!
”这个,会不会不太好!“老人家有些犹豫,他是真的不愿意和祝寒枝有牵连!
”您放心,我们只是讲故事,不会使用祝寒枝的真名,更不会说是您说出去的!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钟尺素将一锭银元宝塞进他手里。
“好吧,千万别说是我透漏出去的!”看着手里的银元宝,老人家终于松口了!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无望村是一个地处荒僻的村子,生活在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种田为生。
其实,就是靠天吃饭,哪一年风调雨顺,哪一年就能过的舒坦一些,哪一年缺水少雨,哪一年就过的凄惨一些!
生活在村子里的人,就像这村子的名字一样,一年到头,没有希望。
那时,祝寒枝还是一个少年,他们家也是住了一个茅草屋。
祝寒枝的父亲叫祝玉溪,母亲叫沈桂红,他们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才得了这个独子,因此,十分疼爱他,简直有些溺爱了!
祝寒枝的父母整日里下田苦干,他们省吃俭用,一年到头,连身新衣都不舍得置买,省下来的钱都用在儿子身上了,真是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啊!
偏偏这个儿子不争气,整日里斗鸡遛狗,脾气也暴躁,又好吃懒做,除了一副好皮囊之外,一无是处!
很快,祝寒枝到了娶亲的年龄,村上如同他这般年纪的男子,早已娶妻生子了。
偏偏没有人为祝寒枝说媒,一来,他家境贫寒,二来,他不务正业,三来,他性情刁钻。
这可愁坏了祝寒枝的父母,他们只得日夜苦干,希望多攒些钱财,早日为儿子娶个媳妇。
终于,有一日,一个媒婆上了他们的家门。
原来,邻村有一个老姑娘,家境也十分贫穷,那老姑娘今年二十二岁,比祝寒枝长了三岁,名叫陈香梅。
陈香梅的父母健在,家中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她倒有几分姿色,只是脾气有些古怪,性格也不讨喜,因此名声不太好,还有人称她为母夜叉,因此,迟迟嫁不出去。
祝寒枝的父母急着给儿子娶妻生子,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他们觉得,只要儿子能娶上媳妇,他们就安心了,女人再闹腾,能闹腾到哪种地步?
于是,便安排祝寒枝与陈香梅见面。
谁知,男的相貌堂堂,女的小家碧玉,两人竟一见倾心了。
这可是大喜事啊,两家父母都笑开了颜,当下,就定了成亲的日子。
不久,陈香梅就嫁进了祝家。
刚成亲的时候,两人也算恩爱,小两口甜甜蜜蜜,整日里如胶似漆,日子长了,却出现了问题和矛盾。
那陈香梅比祝寒枝还要好吃懒做,两个懒人凑到了一块,可苦坏了祝寒枝的父母。
他们每天起早贪黑,祝玉溪整日里下地种田,沈桂红则不停的做家务,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累的老两口喘不过气来!
那小两口却整日游山玩水,玩累了,就在家里睡大觉,缺钱了,就逼着老两口卖家产,整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日子赛过神仙!
就这样,家中光景越来越惨,驴也卖了,牛也卖了,只剩一个破茅草屋了。
耕地的时候,家里没了牲口,祝玉溪干脆做起了牲口,他将犁套在肩上,艰难的拉着犁耕地,沈桂红在后面扶着犁。
大热的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伯顶着烈日,在地里拉着犁,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犁套磨烂了他的肩,他的肩上早已变的血肉模糊,他却咬着牙,硬撑了下去。
沈桂红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儿子,他们只能当牛做马,谁让他们是做爹娘的!
过了两三年,老两口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们早早的透支了体力,五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却像七八十岁的老爷爷!
慢慢的,媳妇陈香梅开始嫌弃老两口了,嫌他们年老体弱,嫌他们占地方,她整日里在祝寒枝耳边吹枕头风,日子长了,祝寒枝也开始对父母冷淡了。
从此之后,陈香梅整日里指桑骂槐,对老两口非打即骂,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将气撒在老两口身上,邻里街坊整日里看他们的笑话。
几个月后,陈香梅突然有了身孕,这下子,她更加肆无忌惮了,整日里像个皇太后一样,连祝寒枝都要让她几分,老两口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后来,陈香梅生了一个女儿,本以为,她生了孩子后,会体谅做父母的难处,谁知,她更加变本加厉。
她伙同祝寒枝,将老两口赶进牛棚,之后,她又嫌弃祝寒枝,嫌他没本事赚钱,两个人开始吵架,祝寒枝也是个硬茬,吵着吵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别看陈香梅是个女的,打起人来,毫不手软,竟将祝寒枝打跑了。
祝寒枝狼狈的跑出了村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三天过后,祝寒枝又跑回来了,他先去同陈香梅道歉,将陈香梅哄得服服帖帖,从此,两个人又恩爱如初。
谁知,几天后,他们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祝寒枝的父母在深夜里上吊自杀了,就吊死在那个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