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贝洛自己扔了一枚银币,坎肩男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熏黄的大板牙,顿时破坏了阴狠的形象。
继续往后,眼镜女孩有些不舍,将银币再手里再三摸索,半晌才哭丧着脸将银币仍在坎肩男人手里。老妇人的手有些颤抖,哆哆嗦嗦的拿出一枚银币,放到坎肩男人手里。那男人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嘴朝她身边的小男孩努了努。咧开一嘴黄牙说道:“还有一枚!”
老妇人一愣,嘴唇翕动着,半晌,慢慢的跪倒地上,哽咽道:“没……没有了。”小男孩似乎明白眼前不对,紧紧抱着老妇人的腿,头也不敢抬。
坎肩男人毫不在乎,只是把手伸在老妇人跟前,也不走,也不动,就是这么伸着。老妇人“砰砰”的磕头,头顶的黑色面纱帽掉落在地上,散乱出一头的白色头发,干瘪的脸上像浸了油的老树根一样,沟壑纵横。
坎肩男人不为所动,伸着手,看着老妇人不停的磕头求告,老妇人身侧的孩子,大概明白了事情不好,张开嘴大哭。
“你……”伙计青年看不下去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那坎肩男人手里的剑就抽了过去,一声牙酸的响声过后,伙计青年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要么你替她拿,要么你就别再这里废话!”坎肩男人的手臂很粗壮,肌肉虬结,像小老鼠。贝洛自忖如果冲突起来,自己大概能在三到五秒内把这家伙放倒。
这没有什么意义,即使他把这家伙干掉,还有其他人,贝洛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高手,但是这伙人收钱,车队护卫根本没反抗,从这点看来,这帮人跟车队里的某些人是勾结好的,动手的话,打完一个,又来一群,自己又没办法跑,吃亏的是自己。
一群人盯着看,老妇人拿不出钱来,放声大哭。孩子跟着一起哭,顿时闹得场面有点乱。前面一个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依卜比克,怎么回事,你那儿还没搞定!”
坎肩男子伸着手,大声叫道:“好了!头儿!马上!”
接着扭过头来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行了!快点把钱给我拿过来!我们头儿来了,可没这么好脾气!”
伙计青年肿着脸,拿恨恨的眼神盯着这个坎肩男人看,对方毫不在意,伸手对没有掏钱的人示意说道:“还有你们几个,赶紧把钱拿过来!我们‘利爪’冒险团可不是好惹的,别自己找不自在。”
慑于淫威,剩下的人三三两两拿出银币,放到坎肩男子手里。只有老妇人还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坎肩男人不耐烦的看着老妇人,看着四周敢怒不敢言的众人,得意的笑着说:“不服气?看清楚!这是老子们的地盘,这地方老子们说了算,就是教皇来了也没用!”说着一脚踹到老妇人肩头,把她踹到在地上。
嚣张!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
这时候,贝洛突然又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开始很远,很轻微,坎肩男子没有注意,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马蹄声就到了跟前。
路都被堵着,马蹄声在车厢后停下来,放眼望去,是两个穿着黑色披风的骑手,驾驭着马匹,踢踢踢踏踏从背后赶了过来。
这两个人带着黑色牛仔帽,牛仔帽下带着黑色的面巾,背后是黑色披风,身上是黑色外套,白色衬衣,黑色裤子,黑色马靴,看起来异常肃穆。两人放慢马的速度,看到一群人围在路上,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和嚎啕大哭的小男孩。
“吁——!”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骑手问,这骑手居然是女的,声音很清脆。
坎肩男人看到这两人,直接在两人马前一站,把马拦住,插着腰大声嚷道:“下来缴费!这是我们‘利爪’冒险团的地盘!一人一金塔勒!”
“哼!”另一个骑手冷哼一声,听声音像是个年轻男子,随着他这一声冷哼,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这坎肩男人的帽子直直的从中间劈开,露出贴着脑袋,脏兮兮的头发。
坎肩男人没有害怕,反而往前两步,高声说道:“一人两金塔勒!”也不让路,就这么挡在路上。
“有种!”男骑手被气笑了,“好!两人四个金塔勒,你可要收好!”说着扔下四枚金币,这金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坎肩男人飞去。
坎肩男人得意的笑着,熟练的接住了飞来的四枚金塔勒。当金塔勒入手的那一刻,他笑不出来了。只见这男人的右手瞬间失去了水分,本来光滑的皮肤不断的收缩。从手掌,到手肘,宛如脱水的鸡爪。
旁边的人都吃惊不小,贝洛更是瞪大了双眼,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魔法?
还是什么武技?
怎么一不小心又进入了不科学时间?
坎肩男人用左手使劲攥住自己的右手手腕,眼睛瞪的巨大,仿佛不相信自己的手真的变成了枯爪。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在看看马上的两人,看看四周,坎肩男人终于相信眼前不是梦境,自己的手变成了枯干的鬼爪。失魂落魄的后退几步,带着哭音叫出来:“老大!老大!”
“怎么了!”不远处传出一个声音,一个圆头圆脑,五大三粗,下巴上留着山字胡的大汉从车队前面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一个一字眉通鼻梁的汉子。
“老大!老大!”坎肩男人带着哭音连滚带跑的跑到圆头圆脑男人跟前,用左手举起自己的右手,高声叫道:“老大!我这手!完了!给我报仇!”
圆头圆脑的男人看了一眼坎肩男人的右手,眼色不由一凝,这是什么情况?从坎肩男人的手上收回目光,他的眼睛投到骑马的两人身上,沉声问道:“两位!这玩笑开够了吧?还请给我们‘利爪’一个面子,恢复我这兄弟的手!我阿卜杜拉不胜感激!”
“哟?刚才还要收费呢!现在又张口就要手?金塔勒我给了!你们也拿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马背上的年轻男子用调侃的口吻说道,“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他这手,找大夫去看吧!”说着一放马缰就想往前走。
“阁下是不想给我们“利爪”冒险团面子了?”圆头圆脑的阿卜杜拉说话的声音无比冰冷,声音里像是带着从雪山上吹过的寒风。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给我滚蛋!”马上的男性骑手不耐烦的大骂一声,纵马向前,就想直接从阿卜杜拉面前穿过。
阿卜杜拉哪能让他如意,直接一个侧身,拔出背后的大剑,顺势一个横扫。他并没有攻击马背上的青年,而是直接将攻击马匹。
马匹毕竟不是人,仓促之间的出手,根本无法闪避。青年的马匹一声哀鸣,后腿被大剑扫中,断了一条后腿,无法保持平衡,直直的往地上摔。
另外一匹马上的女性青年惊叫一声:“小心,哥哥!”
“你找死!”青年恼羞成怒,在马匹摔倒的一瞬间,从马镫里把脚抽出来,跳到了地上。饶是如此,也差点被马压住,狼狈不堪。
不等他有所动作,阿卜杜拉身后的一字眉通鼻梁汉子从背后抽出一把巨斧,当头就砍,而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则戴着一副拳套,直接绕过到青年背后,很阴险的出手袭击青年的后背。
“你们都要死!”落马青年大吼一声!闪电一般从腰间抽出长剑,只见他险险躲开背后拳套的袭击,袭击,一剑砍在巨斧上。那巨斧表面像是突然被镀了层水,力度缓和了很多。
长剑虚挡一下,落马青年一个诡异的跨步就躲开了巨斧,手里的长剑诡异的刺到了一字眉汉子的眼前,一字眉汉子的巨斧还没收回来,来不及躲闪,勉强扭了下身体,躲开要害,就看到那剑刺到了一字眉汉子的肩膀上。
这剑刺到汉子肩膀上之后,一字眉汉子的脸色突然惊恐起来,他看到自己的手和刚才的坎肩汉子一样,急剧脱水,不到两个呼吸就变成了皮包骨头,像是一个枯树枝装在了肩膀上。
青年这一刺,身后露出了空挡,阿卜杜拉和尖嘴猴腮的青年手上的武器立刻向着青年身后招呼。
眼看两人的武器就要袭击到青年身上,青年毫无反应,马上的女青也毫不慌张,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哗!
两个袭击者的武器结结实实砸在了青年背后,拳套和大剑的力量瞬间释放。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青年的身影直接碎裂,像是被杂碎的玻璃。身影碎裂之后,青年真正的身影才显示出来,居然和碎裂的身影相差有半尺的距离。
半尺的距离,有些时候足够决定一些事情了,阿卜杜拉和尖嘴猴腮青年的脸上的惊讶还没消失,就看到青年的剑直接走了一个奇怪的剑势,从两人小腹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