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5日出东方
当下,刘备对程立道:“仲德公,可是以为‘泰山捧日’之梦,是意味着仲德公的真命之主,乃是一个名字中带‘日’的人么。”
程立道:“或许便是如此吧。”
刘备道:“程公啊,程公。若是你这么想,可就想的差了。这天下间名字中带‘日’字的人,简直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荆州刘景生,字中带‘日’字,关中董仲颖,名中带‘日’字,若说这两人太远,陈留张孟卓,字中不也是带‘日’字么。这些人,难道都是程公之‘日’不成。”
至于曹操,刘备连提都没有必要去提。现在的曹操,可是落魄的很,不过是一个袁绍手下混饭吃的小军阀。所谓兵不满千人,将不过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几人。
哦,不得不说,这几个武将的质量,还是比较高的,还都是曹操的族中兄弟,或者是世代联姻的姻亲,可见曹操确实也是有大气运之人。便如刘备,当初,不过是涿郡老家的一个游侠头子,就有关羽、张飞这等历史七十二名将级别的大将投靠,这是何等逆天的运气,要不然,刘备这两下子,乱世之中,说不定早死了也未可知。
程立此人,文武双全,兖州刺史刘岱征辟程立为用,给出了骑都尉的高位,而程昱并不应命。所以,刘备一上来,就给程立校尉之职,并不奇怪。
而到了曹操辟召程昱时,程昱一口答应。程昱将行之时,他的乡人十分疑惑,说他:“怎么你前后的行为如此相背?!”程昱却只是笑而不应。
因为程昱曾经梦到过在泰山捧日,因为曹操的姓氏里带了个“日”字,便认为曹操是自己的真命之主,再加上曹操占据了兖州,这才投靠了曹操。而程昱一旦投靠了曹操,就对曹操忠心耿耿,为了曹操,可谓是呕心沥血、披肝沥胆,立下了汗马功劳。
想到这里,刘备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就这么不如曹操那个“人·妻控”么。部队,一定是我名字里没有“日”,而且不是兖州刺史的关系,刘备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
听了刘备的解释,程立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这天下名字中带“日”字的人,实在太多,要是名字中带“日”字人就是自己的真命之主,的确是牵强了一些,于是问道:“玄德公,以公看来,此梦应该怎么解释才对。”
刘备道:“仲德公,可知青州为什么被称之为青州。”
程立道:“所谓‘正东曰青州。’,又云:‘海岱惟青州。’……呃!”
说到这里,程立已经是面色大变。程立乃是个迷信之人,不迷信,也不可能因为曹操名字中带了一个“日”字,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曹操。
其实,这也不怪程立,这个年代的人,就没有几个不迷信的。不过也正是因为程立迷信,听了刘备对他梦中“泰山捧日”的解释,这才面色大变。
所谓“海岱惟青州”,海是渤海,岱是泰山。意思是青州的范围,就是东至大海,西到泰山。而程立梦中在泰山捧日,这不就是说,青州才是他程立应该去的地方,而青州刺史刘备,才是他程立的真命之主么。
见程立面色大变,刘备再接再厉,做当头棒喝状,正色大声道:“仲德公,岂不闻,日出东方乎。”
程立闻言,终于醒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将军如此厚爱,立若是再做推辞,岂不是成了待价而沽的沽名钓誉之徒。”
刘备心中一喜,然后,终于松开了程立手。心说,再“握手言欢”下去,老子的手就要抽筋了。
程立向刘备郑重其事的拱手一礼,道:“立拜见将军。”
之所以叫将军,乃是征东将军这个头衔,地域色彩没那么重。要是叫刘备青州刺史,就有点讽刺人的感觉了。
刘备当即表示,要上表天子,举荐程立为校尉。而程立在东阿声望极高,在程立投靠了刘备之后,立刻便有宗族、乡党五百余人一同投靠。
程立乃是一郡知名的名士,又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尤其是兖州刺史刘岱,以骑都尉的高位,请程立出山,而程立不应,如今被刘备请出做了麾下的校尉,对兖州士人,尤其是东郡士人的震动之大,可想而知。
当下,刘备携了程立的手,与他共同赴宴,走了几步,刘备忽然停住,对程立道:“程公,还有一事!”
程立拱手道:“将军请讲。”
刘备也拱手道:“程公,你年少时梦到在泰山捧日而起,今日,你我在此相逢,何妨在名中‘立’字上面再加一日,改名为昱,以此作为今日之纪念,如何?当然了,这是备一时激动之语,语无伦次,至于改还是不改,还请程公自决之。”
话说程立,应该叫程昱了,刚刚了认了主,又是有典故在里面,怎么好意思不改,当下便拍板决定,要改名为程昱。
宴席之中,刘备对麾下众将道:“诸位,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程昱程公,字仲德。乃是东郡名士,智勇双全,文武全才,天下少有。”
刘备接着道:“当初黄巾之乱,东郡全境沦陷,便是东阿县也未能幸免,一度落入贼手,连县令也翻墙逃走。程公本不在城中,听到消息匆忙赶回,在半路上,遇到了很多逃亡的吏民,还有当地的豪强、大户人家。程公先是派人去侦查城中情况,见黄巾贼乃是乌合之众,仓促起事,城中空虚,便联络了本地大户薛房在内的很多人,劝大家返身夺城。不想,本地的吏民百姓,都已经丧胆,根本不敢正视黄巾军。”
说道这里,刘备顿了一下,虽然大家都知道程昱最后一定是夺回了县城,但还升起了兴趣。
“程公当时便感慨了一句‘愚民不可以共商大事’,居然让人假扮黄巾军,派人在逃亡的吏民中大喊,说贼人来了,然后裹挟着百姓往城中而去!黄巾军也是乌合之众,居然便被老百姓给吓跑了,等到黄巾贼子反应过来,程公已经找回了县令,安抚了人心,东郡诸县皆失,唯独东阿得以保全,非是程公这种智勇兼备之人,岂能如此。”
众人听了,都是佩服不已,纷纷向程昱敬酒致意,程立矜持的回应,而乐进则是满面红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当夜,刘备与程昱同榻抵足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