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开到曾疏家楼下,靳唐并不想下车,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挂在自己的手指缝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个动作。
“我不想让你走。”
这都不知道是他第几遍说了,而每次她要说些什么,他都让她停住。可能她说什么都比不过她那时候待在他身边,能给他安全感。
好久,他们才恋恋不舍的从车里下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走到她家门口。
“真不想让你走,我好怕明天你就又变成冷漠地的样子。”
他又替她把头帘别在耳后,知道他此刻不想让她说任何话。她凑近他耳边,往里面轻呼了一口气。
“这是我给你的证据,如果此刻我说什么都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那么以后风每次从你耳边吹过的时候,希望你都能想起这个证据。”
她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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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心情好,加上学校辛语那几个哥们都替辛语说情,曾疏没准备说辛语,可是进家的时候,辛语刚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还一脸的不高兴。曾疏就不明白了,她还没生气呢,这做错事的丫头生的哪门子气。
看来这不说她几句是不行了,结果曾疏还没唠叨几句,就有人敲门,都这个时间了真想不出还会有谁来。难道靳唐又回来了?
曾疏在门口问了一句,外边却回应说是南兮,即便疑惑这个时间他来做什么?她还是先开开了门,南兮一看开门的是她,脑袋就往门里探。
“先进来吧,这是不放心,怕我把辛语训哭了,来监督了?”
“没,我哥让我给你送点晕车药来,还有治头晕的。”
“有个当医生的邻居可真好啊。”
“我,我能单独跟她说会儿话吗?”
“可以啊。”
可是辛语却擦着头发突然上了二楼,还说了句,我没话跟他说。
“奇了怪了今天,我都还没说她呢,她就给我摆出一脸我做错事的样子,这不我还没问出个缘由来,你就来了。”
“我去看看。”
南兮的大长腿,几个跨步就上了二楼,还好辛语貌似在等他,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哪个是她的房间。
“大晚上的,还想怎么刺激我?今晚上不想让我睡觉了是吗?”辛语抄着胳膊倚靠在门上,头发披散着,发尾还嘀嗒着水。
这是南兮第二次见她把头发散下来的样子,他莫名地想起那次偷亲她的事,在走向她的那几步之遥里,他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地剧烈。
他哥根本没吩咐他来给她姐送药,而是他回家后想了半天今天还能再见到她的理由。当他想起药时,平生第一次觉得他老哥选对了职业。
可是这个时候,他是来做什么的?道歉还是安慰?他都忘了。他被那一刻她的样子迷住,他庆幸她嘴上没抹着口红,不然他或许又忍不住做出些出格的事。
可是当他走近她的时候,却看见她的发尾浸湿了她的睡衣。他赶紧别过头,但也因为燥热,把外衣拉链拉开了。
可是他这不经意的动作,却让辛语多想了,她放下抄着的胳膊,也从门上移开。紧张地说了句:“你这是要干什么?”
“就是觉得你家暖气给的太足了。”
“嫌待着不舒服就走。”辛语拉开自己的房门,刚迈进一只脚,就被南兮拉住。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但我真没看不起你。”
辛语本想再顶他两句,可是感觉到他拽着她衣服的手有些在发抖,就慈悲地说了句:“知道了。”
“那你回头看看我。”
“我都说知道了。”
“回头看看我就那么难吗?”
他还真是烦人啊,就看不出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吗?
“还想干什么?”
当辛语转过身来时,他刚好从他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一整版椰子糖,举在她面前。
“大晚上送我糖,是想让我牙齿都掉光吗?”
“谁说让你今晚上就吃了,你不是光看见心情就能好吗?”
“那是因为马上能吃到啊,你这样让我看着不能吃,是故意的吧。”
“你这样说是不要了。”
“谁说得。”
辛语一把夺过,还是笑了。但没想到那椰子糖还挺热乎,一想这椰子糖刚才在他的胸膛处,辛语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比赛还顺利吗?”
“当然,周六有时间的话,来给我加油吧。”
“好,你要是得了冠军,临毕业的椰子糖,我全包了。”
“你别后悔。”
南兮笑笑,上前一步,对着她的眉眼说:“别的有可能后悔,但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
他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还说这样的话,辛语都感觉自己脸红了。
“你,你还不回家啊?”
“明天见。”
他双手抄兜,慢慢倒着走,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辛语却想,见什么见,明天是我老姐去学校。
南兮刚走曾疏就去敲了辛语的门,可是那丫头居然不开。
“你就一定要说我一顿吗?”辛语躺在被窝里,根本懒得起,更不会那么傻,开门让她老姐骂一顿。
“我不说你,昨天喝醉了忘问你了,枫叶的事,你问南兮了没有?”
“我感觉是他拿了,但他说没看见。”
“这是什么答案?”
“觉得不清楚,你明天自己问他啊。”
“你这丫头。”
曾疏真想一脚踹开这门,进去好好揍她一顿。她居然敢这么对待明天要替她去挨训的人,曾疏从没这么讨厌过去学校啊,今天被说了一通,明天还要再来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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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7日,辛语又收到了南兮问她几点出家门的短信,但问过她老姐,老姐让她回了个已经坐公交走了。
因为曾疏想还是越少接触越好,省得再露出马脚。
“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喝醉酒那天晚上,你用我的嘴,对背着你的南兮说了句,靳唐,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说。”
“因为本不想告诉你,怕你见到南兮尴尬。但不得不提醒你,小心一点。”
“你现在告诉我,只会让我更尴尬。”
然而更尴尬的事还有,她正等公交的时候,有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南家兄弟的车虽然没靳唐的车招摇,但曾疏也坐过几次了,还能认得出。
唉,人为什么要说谎呢,有时候想圆都圆不回去。而无论她说什么,总感觉都会被南风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