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州看一眼血玉扳指受惊一般“啪叽”一下摔落,而后一动不动如同昨晚一般装死的模样,转身看向来人。
勾唇冷笑:“你是在做梦?”
他回到桌旁,那人紧跟着入内,在他对面坐下来,笑嘻嘻的说道:“日头升的老高了,我怎么可能还在做梦?子规兄也别不好意思了,咱俩谁跟谁是吧?迎迎我又怎么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认识你小二十年了,你可从没迎过我——等我先看看太阳在哪边儿,今儿莫非当真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受惊过度的温香颤巍巍的看过去,差点喷笑出声。
她记得小时候唱过一首儿歌——
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要比漂亮我第一。
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可不就是儿歌里的公鸡形象嘛。
他戴紫红的金冠,穿华丽的能炫花人眼睛的红红绿绿的衣裳,脖子上硕大一个镶着红钻、蓝钻的金项圈,脚……温香看不到他的脚,但也能想象,此人脚上穿的也定然不是凡品。
金闪闪亮堂堂,这是赤、裸、裸的炫富来了吧。
好一颗移动的摇钱树啊,温香觉得有点手痒,她都想过去摇一摇。
关键公鸡兄还自我感觉很良好,“刷”一下挥开手中的洒金折扇,端出一副风流潇洒的范儿来。
“怎么样?我今日的装扮如何?”公鸡兄问宋南州。
宋南州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之色:“跟你庄子里养的孔雀相去不远。”
不想公鸡兄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眉开眼笑道:“子规兄好眼力。对了,我那几只孔雀眼下正是开屏的时候,子规兄可有兴趣与我同去观赏一番?”
宋南州:“没兴趣。”
“哎,你别回答这么快,再好好想想嘛。”被拒绝的公鸡兄依然热情洋溢的邀请道:“反正你一天到晚也没别的事,就当跟我去散散心嘛。”
宋南州不理他,自顾自的斟酒喝。
公鸡兄连忙去夺他的酒杯,也不讲究,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回味道:“好酒好酒!一会下去我得好好捶一顿张老头,没道理每次你来就给你送好酒,我过来就胡乱搪塞——对了,听说你把蒋兴淮那群人揍了?蒋兴淮都被你开瓢了?”
宋南州垂了垂眼,嫌弃的丢开公鸡兄递回来的酒杯,“那又如何?”
“你这反应真是气死个人。”公鸡兄白他一眼,“你还不知道吧,今儿一早蒋家人就急里忙慌的进宫去了,肯定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去了。你等着,一会儿宫里就会来懿旨申斥你。”
宋南州神色不变,似乎压根没将这事放在眼里,“不提扫兴的事——你那里还有没有志怪杂谈类的话本子?”
公鸡兄惊讶的挑眉,随即又了然的一笑:“你之前还说那些个话本子无聊透顶,怎么现在又想看了?怕不是你想看,是哪个红粉佳人想看吧?”
一说到这个,公鸡兄就来了兴趣,挤眉弄眼的模样看上去很有几分猥琐的模样:“说说看,是哪一个?”
宋南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答反问:“那些话本子里头,都有些什么鬼怪?”
看起来公鸡兄是个志怪小说的狂热爱好者,一听宋南州这话,立刻双眼发亮的一挥折扇,“艳鬼啊!我最喜欢这类话本子——美艳的女子惨遭横死,化作厉鬼,善良的书生为她收敛尸骨,于是艳鬼以身相许报答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