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等着林近回答自己的问题,她觉得林近此时无事献殷勤必然有事不得不求到自己,否则他才不会专门给自己送镜子。
林近见微微一笑言道:“我想见一下刘敏忠,李小姐可否将其喊来此处?”
李明月虽也知道他找自己是有旁的事,这时听林近说出来心中依然有些失落。
“你找他有事自去寻他便是,何必来找我!”
“事情比较重要,不方便直接去找他,李小姐莫非不想帮这个忙?”
李明月又怎么不知林近让自己喊刘敏忠过来,必然是有事求他,而且可能还要自己帮他说项,否则只需一封信送到弓箭院请刘敏忠出来便可。
“林小郎君,我若是不想帮你请忠叔过来呢?”
林近也想过李明月会刁难自己,他也是来试一试,若是李明月不肯帮忙,他只有另想办法了。
“若李小姐为难,我便再想其他办法。”
李明月对林近的感情是既爱又恨,既想帮他又气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那你先与我说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帮不帮忙!”
林近要做的事却不能对李明月说,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李明月与林近的关系忽远忽近,若是走漏了风声对谁都不好。
“此事李小姐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李明月闻言柳眉微蹙,心中也觉得林近必然是不信任她,气道:“你既然不信任我,又为何来求我帮你?”
林近心中也为难,李明月知道了此事一点好处都没有,真若是出了事反而要受连累。
“李小姐,非是不信任你,而是你知道了此事对你没半分好处。”
“那你大可送封信去弓箭院,引忠叔出来与你见面便可,何需找我帮忙?”
林近当然可以去封信约刘敏忠见面,他来李家别院为的就是刘敏忠与李家关系莫逆,旁人不会想到自己与刘敏忠在此见过面,而林近要刘敏忠做的事又太过骇人听闻,真要败露了,自己怕是真要逃亡去了。
林近正色道:“李小姐,莫要多问了,此时我需先见到刘敏忠与他谈过才有定论。”
李明月心思一转明白了林近是有事求到刘敏忠了,而且事情好像还很大。
“我猜你有事求到忠叔了,若是忠叔不答应帮忙呢?”
林近一笑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答应帮我的忙!”
李明月见到林近这般自信却有些生气的道:“你将我害的这般样子,忠叔不可能帮你的!”
林近最怕李明月提起之前的那件事,但是又怎么躲得过。
“李小姐又何苦为难我,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对你我都好。”
李明月已是为此烦心很久了,此时只有她与林近在说话自是不必忌讳很多。
“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若是我嫁作他人,夫家日后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我又该如何自处?难道你不知道我除了嫁给你,就只有出家一条路走了吗?”
林近当然也知道此时大宋的风俗就是如此,但是只要没人将此事说出去,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只是李明月不敢赌,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知道。
“李小姐,非是我不肯负责,其中原因我早已与你说明过了。”
“让我做大,你嫂嫂做妾难道不行吗?”
林近闻言也知道李明月打的什么主意了,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即便我答应你,我母亲也不会同意,我与凝儿的事你也知道,她依然只能做妾,你觉得你的想法可能吗?”
李明月闻言面色有些难看,还是说道:“即便她自己答应你,她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李明月说的并没错,大宋允许纳妾,但是妾有可能被直接卖掉或者送给他人。大宋妾的权利地位太低,有些甚至是雇佣妾,期限一满就可以离开夫家再嫁她人,所以给林近做妾这事无论程家还是李家,答应的可能性都不太大。
林近也只得叹道:“那我只能带着她私奔了。”
李明月震惊的张着小嘴久久合不拢。
“李小姐为何要吃惊呢?我早与你说过,我与凝儿是两情相悦,她肯相信我,我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林近很难说服一个古代女人同意自己的观念,程凝儿算个例外她有自己追求幸福的勇气,而雨霖铃、柳如烟的身份本就低微,去到哪里都是给人做妾的命,李明月这种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愿意给人当妾。
“是我不如她!”李明月沉默良久才道。“你且等着我吩咐人去请忠叔前来。
李明月突然不再纠缠,答应帮忙去请刘敏忠,林近自然乐意见到,只要刘敏忠见到自己就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而林近的话对李明月触动也很大,林近与程凝儿两情相悦也只能做妾,自己与他只是在房间里呆了一夜并未发生什么事端,又有什么理由去强求呢!
李明月差了人去请刘敏忠,不到半个时辰刘敏忠就到了李家别院,李明月也没坚持旁听两人谈话,而是回了自己的小院,林近见刘敏忠走进房间却是没有说话,起身把门关上了。
刘敏忠却没有半分尴尬的问道:“林近,你怎么要请我来此处会面?”
林近笑道:“当然是有事与刘大人商量,为了掩人耳目故此请李小姐帮忙。“
刘敏忠狐疑自己与他最近没有碰过面,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何故还要掩人耳目。
“林近你还是直说到底找我来有何事?”
林近呵呵一笑道:“刘大人千步镜的镜片可还好用?”
刘敏忠也是呵呵一笑道:“此事还得谢谢林小郎了,好用,已经做了成品送给官家看过了。”
“却不知当日我与刘大人一起做的那只千步镜现在在何处?”
刘敏忠对林近还是很有好感的,不疑有他的回道:“那只本就是试验品,早已被我和许靖拆卸了。”
林近也是猜测刘敏忠与许靖要制作新的千步镜必然要拆卸掉自己做的那支好好研究一番,尤其是镜片的磨制也要比对着磨。
“刘大人你说若是那只千步镜出现在契丹使节下榻的驿站里会怎么样?”
刘敏忠闻言震惊的看着林近,嘴角的胡须直哆嗦。而躲在暗格里面的李明月更是吓得差点出了声,急忙捂住小嘴,两只眼睛挣的很大。李明月自己的院子里是有通道连接这个书房的,否则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弃旁听回自己的小院。
房间里寂静无声,李明月躲在暗格里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心里震惊林近的大胆,同时也疑惑林近这么做的目的。
刘敏忠已是面色难看至极,急忙道:“林小郎此事怎可儿戏,这可是杀头的罪过,你我无冤无仇的何至于此?”
林近微微一笑道:“刘大人放心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害您呢!”
刘敏忠怎么放的下心,林近虽嘴上说不会害他,但也知道林近不会随意说这话给自己听。
刘敏忠正色道:“林近你还是直接说明来意的好!我可经不起你这般吓。”
林近本来就打算与刘敏忠开门见山说清楚。
“刘大人想来听说过我与契丹人有些过节,所以我打算将那只千步镜丢到契丹人下榻之地,想来官家知道了不会放过他们。”
刘敏忠闻言被惊吓的不轻,这千步镜已经成了最高机密了,若是泄露了自己难逃罪责啊!
“林近你这是想栽赃,可是千步镜丢失岂不是连我与许靖一起受到牵连?”
林近笑道:“所以今日我来见刘大人,就是提醒刘大人,此事若是我去做了,你与许靖都难逃罪责,但是若刘大人与许靖去做,想来你们自然有办法将自己摘出去。”
刘敏忠闻言怎么还能猜不出林近的打算,心中气恼林近的狡诈,却又毫无办法。
“林近你又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帮你做这件事?就不怕我不帮你反而去告发你吗?”
林近一副无所谓的道:“刘大人觉得官家会信你的话吗?何况我现在什么都没做,契丹使团那我必然要送去一只千步镜,实在不行再送一只神臂弩,不将他们赶走我心里难安,只是不知刘大人作何选择?”
刘敏忠闻言怒道:“林近你就是个疯子,神臂弩乃是大宋的最高机密,关乎国运岂能这般儿戏!”他对于林近能造出神臂弩丝毫不怀疑,此时已是被惊吓的不轻。
林近回道:“所以我才建议刘大人将粗制的千步镜泄露给契丹人,如此即便他们得去也没有镜片来制作,因为我的镜片绝不可能给契丹人。此事承担责任的人我都为刘大人想好了,难道刘大人不考虑一二吗?”
刘敏忠一阵无语,若是他知道林近找自己是因为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前来的。
李明月躲在暗格里却暗骂林近的狡诈,竟然敢如此利用自己,亏得自己刚刚还感动了一番。
林近见刘敏忠不说话又道:“刘大人你们将千步镜丢失的责任推到严政身上并不难,到时你做正司使岂不更好!何况契丹人无论如何也仿做不出千步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