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近收到了慕容云初差人送还的西厢记,同时里面还有一封信。
她信上言:
“敬上,西门大官人。”
‘寄与高唐休咏赋,今宵端的云雨来。’
“崔莺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林近读到此处无语的笑了笑,自己很像西门大官人吗崔莺莺即使出了阁这话也说不得,人家作者稍微开开车而已,干什么那么较真。
“小妹得知你是西门吹雪很是意外,托我询问可有神雕侠侣那般新的话本”
结尾处写道:“还请赐教,奴家这字可是学得有些神韵了?”
林近摇了摇头提笔写了回信:
“美貌的慕容小娘子,见信如见人。
称呼我林致远或者西门吹雪都可,万不可再言西门大官人。
你的字尚可,勤加练习,大成之日可期。
崔莺莺与张生两情相悦,情到浓时言行皆出自本心。
如神雕侠侣那般的话本,只有一些尚未完结的书稿一并奉上,阅完归还便可。”
林近写完信将话本书稿包好后,便差人送信去了。
今日已是农历初九,没错朝廷又给他们这些公务员放假了,上元节整整放七天假,自初九开始一直放到正月十六。
朝廷虽放假了,普通百姓的生意却更火爆了,此时人们对上元节重视程度丝毫不比除夕差。
然而刚过午时天空竟飘起了雪花,似是比年前更冷了几分。
林近准备这几日在房间里写写话本,编写一些书院用的教材,规划一下各处产业的发展方向。
王语嫣确实比以前进步很大,林家的产业除了钱行的事情她还有些不懂,其他生意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林近前世所学的专业是律法,但他并没有从事法律行业而是从事的证券投资顾问,所以他对金融行业的一些事稍微懂那么一点。
马、列、毛、辩证法、资本论,这些都是他所学专业的基础课程,但是这些于此时并没有多大用,他准备给王语嫣编写一本简单介绍金融知识的教材。
这是很复杂的一件事,比冥思苦想前世的难上十倍百倍,要将脑子里的零碎知识,捋顺了,汇集成一本由浅入深的金融教材,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他也不指望将后世的金融书写出来,能写出一些浅显易懂的知识启发一下王语嫣就可以了,实际还得靠她自己慢慢积累更多的经验才行。
隔日慕容云初便差人又送了信来,这次信中确实没有再提西门大官人。
“林小郎君,亲启。
话本已收到,妹甚喜,待她阅完既还。
平日那般称呼便可,万不要再提美貌二字。
不日上元将至,不知可有佳作,望传阅于奴家,盖不会私自传出。”
又是求诗,只是好的上元诗,历史上只有那么寥寥几首,恩师欧阳修的他自己已经做出来了,唐寅的那首给了高滔滔。
难道这次非抄辛弃疾的不可了?他有点舍不得,这首还可以再留几年,说不准哪天泡妹子要用到,此诗写
出来如果不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回家自己可就亏大了。
他望了望书桌上的《礼部韵略》,自己写貌似自己没那份才华,慕容云初长得也算是如花似玉了,只是这诗会不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谁也说不准啊!
所以他委婉的拒绝了。
“慕容小娘子,亲启。
上元诗偶有一首,前些天送给了一故人之女。
非是我不愿,只因一时灵感枯竭,我心甚愧!
待月圆之际或许才能做的出了。
不如上元之时,慕容小娘子同我共赏这元宵之美景,界时必有佳作奉上。”
林近将信差人送去后,才觉得此举有些唐突了,他自语道:“对方若是拒绝了,岂不是很丢面子”
“郎君怕被谁拒绝丢面子”
林近闻言扭头笑道:“没什么,凝儿怎么有空过来”
程凝儿抿了抿嘴道:“送报纸稿件来的,这年后第一刊耽误了许久,再不印怕是要过了上元节了。”
林近打趣道:“这个年节在家有没有想我?”
“你总是问这种羞人的话,小环可是想你想的紧,整天抱怨你不去。”
林近愕然的愣了下,他确实将小环忘了,他好像一个多月没见那个小丫鬟了。
“凝儿都知道了?”
程凝儿捂着小嘴儿笑了笑,“这事奴家先前并不知情。”
林近佯怒道:“你家相公被丫鬟抢了先,你还笑得出。”
“郎君,莫要生气了,快看看报纸,宫里来人还等着呢!”
林近这才想起来,报纸要给赵祯看过才能刊印,他顿时收起了逗逗程凝儿的心思,仔细的看起了报纸。
片刻过后他才道:“其实这报纸你拿主意便可,你定好稿子,直接送进宫里便是。”
程凝儿摇了摇头道:“那样奴家岂不是更没理由来见你了?”
“没有理由也可以来见我的,要不我吩咐人收拾个小院子给你”
程凝儿拼命的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没有成亲怎么能住到一起,只怕自己守不住这身体,不知哪天被他偷吃了。
林近有些无奈,这倾国倾城的人儿就只能干看着,还要看两年才能成亲。
“郎君没事我便回去了,宫里人催的急。”
林近摇摇头,自书架上取下他画的纸币,道:“你看看此物印制难度大吗?”
程凝儿惊讶的看着纸上画的钱币,一贯、五贯、十贯、二十贯、五十贯、百贯,“郎君这莫不是交子”
大宋的交子才刚刚出现,只流通于四川一地,林近的纸币自然不是学的四川交子,而是他根据后世的纸币画出来的样本,实际做出来要用到许多工艺,这要请印坊里的师傅制定一套完美的印制方案才行。
“这叫纸币,我想请几个印坊老师傅专门负责此事,凝儿你帮我物色一下人选。”
程凝儿摇了摇头道:“这种颜色和复杂的图案,现在印不出。”
“那就请几个师傅慢慢研究,这件事必须做成才行。”
程凝儿点点头道:
“奴家回头让他们来找郎君。”
至于为什么非要印纸币程凝儿也没多问,林近将她送至门口,程凝儿问道:“郎君,上元节快到了,到时陪我去赏花灯如何?”
林近闻言点了点头道:“凝儿要赏花灯我焉有不陪之礼。”
程凝儿坐着马车走了,林近矗立在风中凌乱,自己女人这么多,怕是个个都要赏花灯,这该如何是好,分身乏术啊!
慕容云初很快就接到了林近的信,待她读到信尾时早已心如鹿撞,芳心乱颤。
这人是要约自己赏花灯,她扭头看了看正在聚精会神看话本的慕容云浅,做贼一般的将信叠起锁进了自己的宝盒里。
片刻之后她又重新取出来仔细读了一遍才放了回去。
去,还是不去?人家是去求诗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浅怎么办,她要是跟着自己,那要怎么解释才好?
慕容云浅自然不知道姐姐正在想办法撇开自己,独自与林致远去赏花灯,她正在被话本迷的不可自拔。
她只是想让姐姐借一本来看看,哪知道一次借来了八本,虽然都很薄,但是她挨个翻看了一下后发现这好像是讲的同一个人的故事,陆小凤传奇。
她决定要大快朵颐,争取上元节之前看完,好去赏花灯。
昨夜她一夜未睡才看完了两本,今日在看第三本大金鹏王了,才读了几章她便发现,西门吹雪竟然出现在了书里,是个一身白衣的剑客。
慕容云浅撇撇嘴道:“把自己写的那么帅,简直是自恋狂。”
“嗯!”
慕容云初似是听明白了一般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姐~,你也来看看这话本,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好有趣。”
慕容云初自然没有心情看什么话本,她一只手拖着下巴,眸光流转,心中思忖着上元节怎么还不到,那天不会再下雪了吧!
而此时林近正对着几封信发愁,王蕴秀写信来说,薛盼儿要参加上元花魁大会,让林近尽快写一首词送到如意楼,迟了怕是来不及排练了。
沈书瑶也有信来,邀他上元节一同赏花灯。
晏崇让也是写信来,邀请他一起上元节赏花灯,界时范悦娍与蔚岚也会来。
林近心中一阵哀叹,自家女人还没回来,她们回来如果个个都让自己陪着赏花灯,自己就是会分身术也应付不来这么多个啊!
他心中呐喊道:老天爷,这雪千万不能停,下吧!下大点!让她们都绝了赏花灯的念头才好。
翌日。
林近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这事得提前做准备。
麻将自古有之,与后世有些区别,玩法单调,也不为此时女子们喜爱,林家的女人无事时会打一种叶子牌,这东西林近后世在农村生活时也见过,玩着也不过瘾。
他准备改良一下麻将,将后世的麻将做出来,再教这群女人多种玩法,希望能拖住她们不要去赏什么花灯了,在家打麻将不好吗?
他用了半个时辰画出了麻将图纸,便一个人骑着马去了作坊,跟王语嫣打了声招呼后便一头扎进木匠间,督促着木匠尽快给自己做两幅麻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