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订阅率不够哦第十七章
这次降临于人间的形式,与以往所有的经历都大有不同。
特殊的英灵艾尔利,终于被圣杯战争参与者召唤了出来,职阶为他最习惯的caster。
虽说已经抱怨过好几次“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是不是都不待见我”,但实际上,他对据说能够实现胜利者一切心愿的圣杯没有兴趣。
能让他高兴的只有一点:
御主从没有半点魔力、需要他殚精竭虑省魔力的普通人,总算升级为魔力相当充沛的正牌魔术师了。
正因如此,艾尔利才对新任御主心生了相当高的初始好感,随后经过权衡,愿意主动打破誓言,为她稍稍删掉点人生故事的“细节”。
“master,有一个非常不幸的事实我必须提前告诉你。”
艾尔利是这么对他的御主说的:“虽然我的职阶是caster,但说实话,我的魔术水平还不到我的剑术的一半,最擅长的魔术是类似瞬间移动、转移物品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伎俩。”
“如果你想驱使我这么无能的英灵去夺取圣杯,先不说能不能撑到出结果的那一天……大概,可以想象得出过程有多惨烈了。当然,只要master你下令,我定当想方设法与敌人同归于尽。”
娓娓道来时,英灵的脸上依旧淡然如常,如海水般幽蓝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口中所提及的宛如废物魔术师的家伙是不相干的别人。然而,就是他本人。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如此之弱有哪里不对,坦率得有些不近人情。
如果召唤到他的是个上进心奔着圣杯去的——或者干脆是个古板的正统魔术师,一听这话,估计已经怒不可遏地命令艾尔利自杀滚回英灵殿。
幸好他的御主是间桐樱,善良的,温柔如水的女孩子。
“别这么说!caster先生,在我眼里,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英灵。”紫少女打断英灵的话,用坚定的语气安慰他。
艾尔利大惊:“什么,master,你觉得我强在哪里?”
在艾尔利侧目望过来时,间桐樱连忙垂下眼睑,脸颊与耳畔浮现出红霞。
她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已经不知不觉拧成了结的手指,定了定神,缓缓响起的嗓音显得格外轻柔。
“caster先生能够带着我,离开家,离开冬木市,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这是在遇到你之前的我,即使在梦中也无法想象出的情景,而如今,居然真的实现了。”
少女原本显得晦暗不清的瞳孔深处似是被清洗掉了迷雾,连带着遮蔽光明的污泥也被一同擦掉,虽然,目前只来得及漏下第一丝迫不及待抢先赶来的光,但它已成了足以挽救灵魂的希望的开端。
“更何况,caster先生还告诉我,我的命运已经被修正了……现在还很摸不着头脑呢。”
提起这件本该是最为重要的事,仍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不自信的迷茫。
这也不奇怪,毕竟英灵所说的“改变”,除了寻找祭品的这还算的是艰辛的路程外,毫无真实生了的实质感。
可是,在这短暂的迷茫后,少女重新抬起头,用柔软中夹带着闪烁的灵魂光芒的目光,注视向这位突然来到她的身边的绝美英灵。
“不过,我无比相信caster先生。”
“这么明亮的……让我有了勇气的caster先生,怎么能够用弱小来形容呢?”
“……”
“说得不错,master,很久没有人用这般朴素的形容赞美我了。”
艾尔利的目光扫过脸又是腾地一红的御主,紧接着补充道:“我觉得很好,用五花八门的华丽辞藻堆砌起来的夸赞反而会让我浑身不自在啊——明亮吗?我全身的色调其实比较偏淡,不过,意思我明白了。”
“之前太过仓促,我没能及时把宝具的详情告知于你,是我的失误。”
他重新投映出“既定的阅读者”,将间桐樱的故事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页偏上位置的一道还很鲜明的划痕,对惊讶的御主解释道:“就是这个只有短短一句话的细节,删去之后,造成你痛苦的根源就等同于彻底消失了。”
“但是,master,划出的这一横看起来简单,可它间接改变了你这十几年来的经历,也改变了你的未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是祭品,远远不是那朵脆弱的花能够相抵的。”
被划掉的那行字是——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间桐脏砚找到小圣杯的碎片,制作成刻印虫,植入间桐樱的体内,着手将其改造为不完全的小圣杯。】
刻印虫便是那个“根源”。
让无辜的幼女离开亲生父母与长姐,在充盈着阴暗气息的地下室内被虫海淹没,精神与肉体多年来不间断地受到玷污……
看到那一行已被冷漠的印记划去的字体时,少女脸色煞白,全身的血液仿若凝固,长期积淀下来的绝望与痛苦潜伏在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滴血液之中,轻易无法更改。
艾尔利后知后觉地现,自己的行为戳到了御主心头最痛之处,很苦恼了,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安慰人啊。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做出弥补,于是,在沉思过后,他伸手将不住颤抖的御主揽过,让她的头得以靠住自己的肩膀——
万能的方法,曾经的多少御主都是这么被他安抚的。
“修改一个人的过去,代价虽然不小,但还没到百人、千人、上万人的那种可怕得差点让我的灵核破碎的程度,好了,不要害怕,东拼西凑起来的代价勉勉强强够了,摆脱了恶心的虫子,你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啊。”
英灵平淡的声线宛如带有无形的魔力,足以让难以平静的灵魂得到轻柔的慰藉,伤痕累累的心也得到了温暖。
间桐樱愣了很久,却终究还是让眼泪滴落在caster先生的肩头。谁能知晓,现在的她是何等的惶恐,何等的幸福啊。
惶恐是担心这是一场梦,幸福占据了大半颗脆弱的心,让她沉浸在曾经从不敢奢望的期盼之中,以至于……
以至于,忽略了英灵话中的某个颇为明显的漏洞——既然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雪莲花对比庞大代价几乎微不可见,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紧急,一路跋山涉水呢?
以及,已经付出去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英灵又温和地摸了摸少女柔顺的紫。
明明相识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半天,但如今的他们构成了一幅无比祥和温馨的唯美画面,如何不令人心动。
如果,背景不是珠峰之上的雾蒙蒙天空就更好了。
以及——
“阿嚏!”
脸蛋过于红的少女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让身躯变得臃肿的羽绒服显然无法再在这仿佛能够灭绝人类的低温下坚守了。
艾尔利:“……”
“对不起,还是我的错,我忽略了master身为女性及人类,身体素质与我们英灵大不相同。”
不知为何,他颇为犹豫地从喉咙深处憋出了这几个字符:
“那我们,还是,现在就……回去吧。”
“再预先提醒一下,回去之后,很有可能,我的心情,就会……”
——复杂得。
再度使用掌握的寥寥几样魔术之一回到间桐家。
充满着日式古典气息的宅院,或许只能存在于曾见过它的人的记忆深处了。
能让那位拥有太阳之光辉的王踏足于此,已然算得上莫大的荣幸了。
虽然,王的目光如此灼热,将同样炽烈的情感毫不避讳地呈现。
虽然,王的笑声如此爽朗,他将前一刻还欲消灭的敌人转眼就抛在脑后,带着昂然的自信,向等待之人张开了双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出余所料,你果然还会回归余的身旁。”
“唔,那是怎样的表情?难道吾等期待已久的重逢之日,还无法让余的爱人展颜一笑?”
艾尔利:“……”
——难以形容。
“你是谁?”默默地略过此人,艾尔利转头,询问某位身着红色紧身衣的英灵男子。
英灵木着脸道:“我是那边还生死不明的家伙的从者,好像,大概。”
“哦,你在这儿做什么?”
英灵:“……”
在这一瞬间,英灵肤色略黑的脸上依次闪过了无数想要吐槽又无法吐槽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言难尽的冷漠。
“先说一下,你和差点把我的master当做臭虫踩死的那个Rider应该很熟是吧?”
“他就在你的正前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你——”
“喂,至少你的master还在场,不要波及到我们了,你还是快点回头看一眼!”
似是自骨髓深处蔓延出了要将灵魂冻僵的冷意,囚犯即使深陷囫囵也不自禁地颤抖,他依然没有向在过去的几年里奉为执念的神明祈祷。
如今的唐太斯不再天真了,因为神并没有护佑无辜者一生幸福,反而对陷害他人的恶徒冷眼旁观,不予以制裁。
他会在从哀嚎与怨恨滋生出的阴暗角落里耗尽生命,永远逃不出这个身处于人间的地狱——
没错,在那一刻之前的他,还是这么麻木地想着。
然而没过多久,唐太斯就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温暖所包围。
绝食数天导致的虚弱仿佛在这一瞬间从体内抽离,象征着生命的光点与重新流动起来的血液融汇,缓慢地流遍全身……
唐太斯神奇地被拯救了。
这一刻,他已将尝试自杀的勇气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突然降临的、难以言喻的幸福与欢喜!
他想睁开眼,看清以难以想象手段降临于此的救命恩人那想来无比神圣的面庞。
他还想坐起身,抬起手臂。
同时,更不能遗忘的是,要如何用混乱又不掩真挚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感激之情?
可事实证明,唐太斯的这些想法是多余的。
即使温度回升,灵魂出了满足的低吟,他依旧只能僵硬不动,无法去拥抱任何人。
只清醒了短暂时间的思绪这时又开始被疲倦所粘黏,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扯入深眠。
身心皆疲的囚犯用坚定的意志去抵挡,他用尽全力,只将沉重的眼皮抬起了极其狭窄的缝隙。
聊胜于无,也恰恰多亏了这微不足道的缝隙,他看到了……
——神。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那就一定是映入他眼中的这般模样吧。
似是从广受世人传颂的神话中走来,她是纯洁不为人玷污的女神,又像是爱琴海边吟唱的海妖塞壬,将乎想象的美丽展现,再有文采的诗人也无法用浅薄的诗句将其赞扬。
唐太斯几乎要误以为“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梅尔塞苔丝,可即使是那位在他记忆深处无法释怀的少女,论起美貌也远远无法与这位“女神”相比。
更何况,梅尔塞苔丝不可能来到这里。
随后,唐太斯又要误以为自己的癔症还没有痊愈了,因为他正被圣洁得不敢触碰的“女神”拥入怀中,那让他起死回生的温暖似乎就来源于此。
他不敢相信,却更要鼓起勇气,挣脱无形的束缚,让手肘能够移动。
终于——手指能够舒展开来。
他就将这当做不可放手的救命药了,被气势汹汹再度到来的困意带走之前,勾住了一缕就在手边的丝。
也正因如此,再度昏迷过去的唐太斯没有听到,在他扯住那缕头死死不愿松开的时候,被他误解了性别的那位“女神”——
“嘶。”
面无表情地,极轻地吃痛了一声。
……
很久之后——大概与驱散夜色的凌晨已有很长一段的距离,某一间牢狱的囚犯才悠悠转醒。
雷声与雨声早已经散了,略显浑浊的阳光渗透进来,在乌黑的墙面留下几点不足为道的光晕。
唐太斯是怀着莫大的失落醒来的。
神迹已离他而去,找不到任何痕迹,可若要说那只是虚无缥缈的梦,恢复了活力的躯体又成为了排除这一可能的证据。
失魂落魄的男人现在已躺在了自己那张破烂的床上,他又开始不愿意动弹了。
‘如果只是为了拯救我的生命,在赋予我狂喜与期望后又无声无息地离去,让我继续忍受这无休止的痛苦,女神啊……您就太残忍了。’
这只是一个可怜人的默默自语,而并非埋怨。
对于那位惊鸿一瞥的绝美存在,唐太斯绝不会心生任何抱怨情绪,不过是奢求着,能否再窥见那道朦胧而真实的身影。
仿佛触碰过“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却是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一团柔软的、还残有些许温度的东西。
唐太斯一愣。
立刻,他以久违的矫健身手跳了起来,瞪着趴在他床上的——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小生物。
这是一只有着通身漂亮蓝色绒毛的鸟儿。
不提过于圆润的体型,唐太斯看到,它的细小的羽毛乱蓬蓬的,同时失去了光泽。
预想中应当犹如珍珠的眼珠并未露出,鸟儿闭着眼,将爪子埋在只有薄薄一层的粗糙床单里,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唐太斯:“…………!!!”
记忆当即回拢,在昏迷之前,他看到的就是这只鸟儿。
这时的唐太斯还没有想象力丰富地将鸟儿跟“女神”联系到一起。
察觉到鸟儿的奄奄一息后,他下意识地慌乱了起来,不愿让这个意外来客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
“这是……病了吗,不行,只凭我自己,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唐太斯几乎是立即想到了狱卒,他束手无策,只能将希望托付给这里唯一有可能帮助他——帮助这只可怜鸟儿的人。
在飞快做出决定的同时,他已经步伐蹒跚地冲到了门口,正欲大声呼唤或许还在打盹的看守。
“等等……”
忽然间,身后传来了一个极轻的虚弱的声音。
唐太斯又是一愣,如同见鬼了似的转头。
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可以声的物体,唯一的可能,也就是——
“很抱歉,master……”虚弱的声音仍坚持地说着,“我的魔力快要耗尽了……还未来得及实现你的愿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告别了。”
唐太斯……说实话,他足足愣了半晌,才极其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奇异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称呼他为master的声音昨天晚上就出现了,这一回有了线索,原本模糊的记忆顿时更加清晰。
唐太斯不止记起了蓝色小鸟,还记起了与小鸟进行的那番出认知的对话。
不对,在昨晚之前,好像还有……
——顺应召唤而来。
——master,我会努力为你实现一切愿望。
……就是这个!
虽然唐太斯还是没有搞清楚具体的情况,但这不妨碍他在电光火石间得到了大致的真相:
它就是上帝派遣而来的青鸟,将自由与希望带到他身边,可如今,带来幸福的青鸟似乎——就要飞快地离他而去了!
唐太斯如遭雷劈,踉跄地扑到床边,祈求道:“不!留下来,至少再多留一阵……这就是我的愿望,如果您真的愿意为我实现心愿,请将有您陪伴的幸福赐予我吧。”
“……”
扭成一团的床单上,蓝色的翅膀颤颤巍巍地扇了一下。
唐太斯顿时紧张了起来。
可是,在让人忐忑不安的短暂沉默过后,那个温柔的、比他听过的任何一段乐音还要动听的嗓音终于带来了最终的启示。
“……如果,这真的是master你的心愿的话。”
唐太斯的眼前,顿时闪烁起了微弱,却足以照亮灵魂的荧光。
蓝色小鸟消失了。
前不久还深深印刻在可怜的男人心中的那道属于神明的身影,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极具一切完美、以至于模糊了性别的青年。
他有着蓝色长与深蓝色双目,正是水手最为向往也最是热爱的色彩。
更别说,他的美毋庸置疑,近在咫尺的这双可以堪破内心的眼眸,便是心之所向的大海,只需一眼,就让无知无辜者沉入海的深渊——
“呼……”
虽然表面还是那般淡然,但实际上,艾尔利很累了。
他希望回归英灵王座,可御主的愿望来得刚好,让疲倦的英灵只能打起精神,努力为他实现。
想要留下来,只有赶紧获取勉强能支撑过这一阵的魔力。
魔力要从何而来?
艾尔利只知道一个办法。
他用最后的力气把彻底呆愣的御主拉了过来,其后,自己就只能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手臂无力地垂下,指尖摩擦着布满污迹的地面。
猝不及防的男人被拉得跌倒,让矮床出刺耳的嘎吱声。
而他已顾不得从撞到床板的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了,因为,那双让水手沉醉得难以自拔的眼眸,就在咫尺之间。
“好的,master……由于我现在不能自己行动,请你为我补魔。”
英灵努力字正腔圆,保证御主能够听清。
可是,他的御主早已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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