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布衣剑客乃是道剑仙欧冶子的嫡传弟子,自然不会把宣平侯府的这群普通兵士放在眼里,不过就在他们纵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宣平侯府的图腾,所以倒也不敢对这群将士下死手,迟迟没有出剑,不过高手就是高手,即使是赤手空拳也打的那群兵士节节败退。
他俩有这个顾虑,可是宣平侯府的兵士们却丝毫没有这个顾虑,眼看已方已经抵挡不住,在听到公羊恬押下令放箭后,正中下怀,直接拿出了弓箭朝两人轮射过去……有了弓箭的加持,这两个布衣剑客的应对也变得不再轻松,双双拔出了长剑,将长剑舞的密透不风,密密麻麻的箭雨全部被挡在了外面。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布衣剑客这才发现姬若雪已经没了踪影,这下两名布衣剑客也是着了急,不再留手,直接挥出了两道剑气将最内圈的一群弓箭手全部斩倒……而两人也是借着这个时机朝公羊恬押这边弹射而来,想要越过他,去追赶姬若雪。
不过,他俩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公羊恬押又岂能让他俩如愿。
既然跟姬若雪说过“姬若雪欠他一个人情”,那么自然得要先送姬若雪一个人情。
若要讨恩,首先你得施恩。
刚刚跟姬若雪的短暂接触,公羊恬押已然知道了姬若雪的目的是想摆脱身后这两人,所以自然不能任由这两人轻松离去。
正当公羊恬押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却见他身边的群护卫竟然齐齐朝二人抛出了飞钩,公羊恬押见状也是放下心来,安心地看着空中。
这俩布衣剑客虽然身后要强于强于这群护卫,可是在空中却是不好借力闪躲,虽然匆忙之间挥剑斩断了大多数的飞钩,却还是被几个飞钩缠绕住了双腿,一时挣脱不开。
“好…好…好!”公羊恬押见他们二人被手下勾住很是高兴,直接拍手叫好。
就在那群护卫用力将两名布衣剑客从空中拽回到地面的时候,刚刚被他抽耳光的那个亲兵护卫,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跟前,语气突然提高了八度,大叫道“保护公子。”
而此时,那群使用飞钩的护卫,所站的位置,却是颇让人值得寻思。
使用飞钩的护卫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五十人左右,那群普通兵士人数却有三四百人。
现在的情况便是,那群使用飞钩的护卫挡住了普通兵士的视线,将公羊恬押和那两名打扮妖娆的女子全部围在中间,同时也将那两名布衣剑客从半空中拖拽了下来,也就是说那群普通兵士现在能看到的就只有这群飞钩护卫,虽然知道他们中间围着的人有哪些,却是对里面发生了什么,都看不见……而那名亲兵护卫嘴里喊着“保护公子”,实际上却是他手持利剑朝公羊恬押这边刺了过来。
这些事,是在同一时间里发生的。
事情到了此刻,已经很是清楚不过。
这五十名使用飞钩的护卫,明面是保护公羊恬押安全的护卫,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想要杀死公羊恬押的人……而之所以会选择在此刻动手,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将责任推到这名布衣剑客的身上。
……
就在这亲兵护卫持剑朝公羊恬押刺过来的时候,公羊恬押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更是朝亲兵护卫那边而去。
也许是他下意识里觉得待在亲兵护卫身边能安全一些吧?
亲兵护卫先是一惊,但随后在看到公羊恬押依旧对自己毫无防备之时,变得大喜起来。
只是他没注意到一点是,按理说公羊恬押是斗鸡眼,那么,公羊恬押看他的目光应该是望向他的旁边才对,而不是直直朝着他本人。
不过,这些现在亲兵护卫眼中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要下一刻,他将长剑送入公羊恬押的体内,他此行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所以,他这一刻很是高兴,以至于高兴到让他忘了还有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
至于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呢?估计这个亲兵护卫下一刻便能够感同身受了。
……
“噗”的一声,是长剑贯穿人的身体时所发出的声音。
不过,不是亲兵护卫的长剑贯穿了公羊恬押的身体,而是他的长剑贯穿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只能靠美色娱人的妖娆女子,竟是双双骤变,各自从袖中掏出了一柄纤细的匕首。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五十名手持飞钩的护卫,脖子上竟是全部多出了一条血线,然后齐刷刷地倒地死去,毋庸置疑,这便是那个妖娆女子所拥有的手段。
而身处其中的两名布衣剑客虽然亲眼目睹了一切,心中也很疑惑。
但他们此时却是顾不得多想,见自身没了束缚,便双双飞身而起,继续去追赶着姬若雪。
……
公羊恬押和那个亲兵护卫同时倒在了地上,两人面对面的侧躺着,殷红的血迹将两人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染红。
公羊恬押看着亲兵护卫口吐鲜血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知道他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很奇怪么?”公羊恬押的声音低不可闻,可是亲兵护卫还是听到了。
亲兵护卫此时还剩一口气没有咽下去,可能是心有不甘,但更有可能是公羊恬押故意留了手,想要让他听完这些话吧?
亲兵护卫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把他的疑问传达的很清楚了。
是的,亲兵护卫想问:“你为什么不结巴了?你为什么不斗鸡眼了?你不是是个不会修行的废物公子么?为什么你还能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我大哥的人么?”公羊恬押用眼神扫了扫那群使用飞钩的护卫对亲兵护卫说道。
亲兵护卫还是死死地望着公羊恬押,似乎很不了解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公羊恬押读懂了他的疑问,可是显然不屑于对他解答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缓缓开口说了点别的,“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我装的……从六岁起,我便装作不能修行,装作口吃,装作斗鸡眼……你看,我将自己伪装的多好?”
公羊恬押看了看亲兵护卫,似笑非笑道:“可就是我伪装成这个样子,已经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痴呆公子,他都容不下我呀?”
“难道说非得我变成一个死人,他才开心么?都说“血浓于水”,兄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可是我为什么在这该死的宣平侯府感受不到呢?……”公羊恬押看似在问亲兵护卫,倒不如说他是在问自己的那个大哥。
公羊恬押看着亲兵护卫突然笑了笑,满眼嘲讽地说道:“你说我大哥是不是忒没脑子?他既然不放心我,想要杀我,那说明他很重视我才对啊?…可是他如果真的这么重视我的话,怎么就舍不得派个像样点的人来呢?看看你,像条狗一样,仅凭一条狗又怎么能杀我呢?”
亲兵护卫即使不中他这一剑,只怕也会被他这一番话气死。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这句话又好像很有道理。
因为就在亲兵护卫持剑刺向公羊恬押身体的那一刻,他竟然后发先至地握住了亲兵护卫持剑的手腕,调转了剑身,由于他的速度太快,竟是直接扭断了亲兵护卫的手腕,而身为六品高手的亲兵护卫,竟在他的手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安心去吧!用不了多久,我大哥就会下去陪你的。”公羊恬押口吻虽然平淡,但是其中的那份阴冷却是不觉明历。
就在公羊恬押说话的同时,轻轻拔出了插在亲兵护卫身体中的长剑。
“给你个忠告,下辈子最好做人不要做狗,如果非得做狗的话,一定得选个像样点的主人……”公羊恬押对着亲兵护卫的尸体最后说道。
……
这切看似花费的时间很长,实则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
当那群普通兵士围上来时,现场活着的,只有那两个被吓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妖娆女子,和那个满身血迹被吓晕过去的宣平侯府三公子公羊恬押,而那些个飞钩护卫再加上这个亲兵护卫,总共五十一人,竟然全部被杀死。
而那两名刺客,竟是不知所踪。这群普通兵士亦是只看到了他们一身布衣手持长剑,对他们姓甚名谁?所属那家势力都是一无所知。
这是借刀杀人,先来始是亲兵护卫那群人想借布衣剑客这两柄刀杀了公羊恬押,却不曾想最终却是公羊恬押借这两柄刀杀了他们。
刀未变,不管怎么说,这个黑锅都得那两个布衣剑客来背,只是杀人者与被杀者的角色竟是来了一个反转。
……
那群普通士兵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大圈,把公羊恬押牢牢地护在圈子中间,一个领头兵士的壮着胆子把公羊恬押拍醒,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公羊恬押在那人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看了四周的尸体一眼,又回到了原来的口吃眼歪地模样,惊吓地问道:“发…发…生…生……”
“公子是想问发生了什么?”那兵士壮着胆子揣测着公羊恬押的意思,见公羊恬押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其解释道:“刚刚那两名刺客想要刺杀公子,多亏公子福大命大,这才逃过了一劫……”
“他…他们?”公羊恬押指了指那群尸体。
“他们命薄,不过能给公子挡剑是他们的荣幸,小的刚刚也想来替公子挡剑来着……”
眼看这兵士还要在表一番忠心,公羊恬押打断了他的话,“埋…埋了,你…你…你当…亲兵队长。”
见自己被任命为亲兵队长,那兵士是喜笑颜开,对着公羊恬押叩头拜谢道:“多谢公子提拔,小人必定好好干……”
这兵士刚刚被公羊恬押提拔,所以在他面前自然是想好好表现一番,选择性的淡忘将士尸体要带回军营的这条规定,直接带领着一群人在原地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全部丢了进去,并且还在大坑里点了一把火……这样一来,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