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迹?”莫白喃喃自语道,听到对方所报姓名,可以确定这又是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可莫白心底里却无半点放松,因为他之前便是败在了一个籍籍无名之人的手上,更为主要的是,小道士的话语此刻还萦绕在他的耳边……莫白有些痛苦地看着对方,哀求道:“我与阁下应该没有什么恩怨吧?阁下又为何非得要挑战于我。”
骑在麋鹿上的姬若雪听完此话后,不禁有些无语,心道:“他竟然要挑战理由,难道江湖上挑战对方还需要有理由吗?怎么师父不曾对我说过……算了,既然是师父让我来挑战的,那我便实话实说吧!”
姬若雪打定主意后,认真地说道:“我奉师命来挑战你,还希望你能配合我。”
姬若雪说的的确都是真话,当初,李太白说她的修为到达了瓶颈,让她出来江湖上历练一下。而当时给她的交代便是,只有所谓的天底下十大高手,才有资格做她的对手,才能勉强有幸见识到他所授的剑法。并且,在姬若雪离开之时,李太白就曾告诉她说,蜀中剑客莫白身处于这青城之内,让她前来挑战。若非姬若雪之前是迷了路,耽搁了一段时间,她应该是要先于沐秋凰之前来到这里才对。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莫白忍不住问道。
“我师父是……”姬若雪话到嘴边,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想到,虽说自己现在已经将李太白称作了师父,可是却并没有正二八经的举行过拜师仪式,所以,两人在外人眼中应该还不算是师徒关系。
“很抱歉,我师父的名字不能告诉你。”姬若雪略带歉意地说道。
姬若雪在说话的同时,也是从麋鹿身上下到了地上。缓缓地拔出来自己的宝剑,看着莫白开口说道:“得罪了。”
……
……
一番并不算激烈的打斗过后,姬若雪略带歉意地看着莫白,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并且还掏出身上李太白临行前交给自己的金创药,递给了莫白。初入江湖的她,对于江湖还是充满了好奇与憧憬,在她心中江湖还是很神秘的。之所以会抱歉,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刚刚没有等对方出手,就率先发起了挑战,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做法,更是还不小心伤到了对方。
而莫白之前被沐秋凰所伤到的肩膀,也是再一次开始血流不止起来,缓缓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金创药后,莫白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为何?看着自己再次失败,莫白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是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终于经历完了今日里的两场血光之灾,而且还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对他而言,这就已经很满足了。到了他这个年龄,心性早已是变得成熟无比,同时也褪去了初入江湖时的那腔热血与胆气。若是在说的再浅白一点,那就是他其实很怕死。认真回想起今天的两番交手之后,莫白是深深地感觉到了,他其实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那两人虽然看起来跟是年幼,真元修为也确实不如自己,可那两人所使用剑招之精妙,自己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认真思考了一番后,莫白突然做出来一个决定,他决定退出这个江湖。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真正的高手,更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
骑在麋鹿身上的姬若雪,回想起刚刚的那场比试,不禁有些小兴奋。因为这是她初入江湖的第一战,而且,对方还是在天下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八的蜀中剑客莫白,可即使是这样,自己还是胜了,而且胜的还很轻松。更为主要的一点是刚刚那
一战,证明了她这大半年的苦练并未白废。她清楚的记得,刚刚自己在与对方交手时,下意识地递出去的宝剑,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格挡住对方的宝剑,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在刺了成千上万次铁环后,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她现在对于接下来的江湖之旅,是充满期待。
——————————
时间再回到今天。
沐秋凰并不知道他昨夜在与道衍祖师秉烛夜谈的时候,青云居这家客栈里又到来了一人一鹿,更加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一直充满好奇、渴望见到,并且与他有着一纸婚约的姬若雪。
本以为两人会就此错开,却不曾想有句话叫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当沐秋凰送走道衍祖师后,跟着稣小小来到马厩里准备牵马离开的时候,突然,被马厩里的一头麋鹿吸引注了目光。
“公子您看,好漂亮的麋鹿啊!”稣小小忍不住惊呼道,而且去墙角扯了一把嫩草,准备上前去喂给麋鹿。
对于稣小小的这种特性,沐秋凰已是见怪不怪。之前在凤陵城时,稣小小看到胭脂水粉、看到那些精美玉器时,便是这幅表情。当自己曾说她这是在发癔症时,她反驳自己说,这是世间上所有女人的通病……女人总是对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没有抗拒力。
其实不用稣小小提示,沐秋凰也是看到了那头麋鹿,只不过他与稣小小所关注点不同。稣小小是因为看到了麋鹿的外表形态,被它的漂亮所吸引。沐秋凰则是因为看到了马厩里的整体一幕,被麋鹿的霸气所折服。
马厩里拢共拴着六七匹马,一只麋鹿,可此时这小小的一个马厩,却像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朝堂一般。而这头麋鹿,则是毫无疑问地站在了那最高的位置上,如同这马厩里的君王一般。
马厩并不宽阔,可这头麋鹿所站的空间却并不小,它独自站占据一大块地方,正在悠闲地吃着草料。而接下来则是沐秋凰与稣小小所骑乘的那两匹上好战马共用一槽,离麋鹿保持了一定距离。而剩下的那几匹马则是远远地挤在一起,竟是宁愿凑在一起承受拥挤,也不敢过来站在麋鹿和战马身旁的空地里……除此之外,那些骏马还都在各自不安地打着鼻哧,偶尔会畏畏缩缩地偷看一眼麋鹿,这种状况,则是连沐秋凰的那两匹战马都不能例外。
“公子您看,它吃我喂给它的青草了哈……”稣小小一脸兴奋地说道。
麋鹿似乎是感知到了稣小小的心情一般,在吃完她拿来的青草以后,又亲昵地伸出舌头在她的手掌心里舔了几下。
“公子您快看,它竟然还舔’我的手掌心了。”稣小小更加感到愉悦,同时又到一旁去给麋鹿扯回了一把青草。
麋鹿这次吃完稣小小拿回来的青草后,竟是又亲昵地偏过头去,在稣小小的身上又蹭了几下。
“公子……”稣小小一脸兴奋地唤着沐秋凰,麋鹿对她表示的亲昵,就好像她受到了什么恩宠一般。
……
等到稣小小又去扯了一把青草喂给麋鹿之后,又一次得到了麋鹿的“宠幸”。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麋鹿走到一旁卧了下去,它不再吃稣小小扯回来的青草,也不再对稣小小表示亲昵,不管怎么稣小小怎么呼唤哄骗它,它始终对其表示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沐秋凰,也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公子,怎么它不吃青草了呢?而且,不管我怎么唤它,它都没有反应呢?”最终,对于麋鹿无能为力的稣小小朝沐秋凰寻求起了帮助。
“因为它吃饱了呗。”沐秋凰嬉笑道。
“公子,您笑什么呀?”稣小小不解地询问道。
“我笑你被这麋鹿给耍了。”沐秋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开口说道:“它之前想吃青草,可惜够不到,所以才会对你表示亲昵,其实是为了哄骗你,让你喂它青草罢了!等到你不停地扯来青草喂它吃饱以后,它也就自然不必对你表示亲昵了呀!因为,你在它面前已经失去了你应有的作用了呀……”
“哼!”稣小小吭哧了一声,对于沐秋凰的说辞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沐秋凰见状,笑的是更加愉快了,继续说道:“你还真别生气,我不是在陶侃你,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哼!”稣小小再次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出口说道:“公子,要按照您所说的那般,岂不是说,我的智商连这头麋鹿都不如?”
“嗯!”沐秋凰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公子,你……”稣小小略带圭怒地说道:“公子,您太过分了吧!”
沐秋凰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我真的不是在调侃你,我真是觉得这头麋鹿不简单,它似乎能听懂人说话一般……就像是“养驴的”养的那头驴子一般。”
见稣小小一脸困惑地望着自己,沐秋凰也是想起了,稣小小与青芽道人并未见过,只好继续解释道:“武当山上的青芽道人,被我称作‘养驴的’,而现实中,他还真是养了一头驴子……”
“哦。”稣小小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虽然我也相信动物有灵性,可是我并相信这头麋鹿的智商,会像公子您说的那般厉害,能听懂人话。若想让我相信公子您的话,除非您能让它重新站起来。”
“这有何难?”沐秋凰不禁嘿嘿一笑,走到马厩跟前,盯着麋鹿认真地说道:“站起来,否则我宰了你。”
正当两人满脸期待地准备看下一幕会发生什么事情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焦急圭怒的声音:“是谁要宰了我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