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走了没几步,却有一个小孩拦着了马头。卢俊义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刚才那个小孩。这小孩走到马前悄声说道:“这位大官人,你也想杀西门庆吧,那个大哥杀了西门庆了,你怎么这么放心地离去,不帮他打打官司吗?”
卢俊义看着小孩子聪明伶俐、眉清目秀,笑问道:“你这小孩心眼不小,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小孩答道:“回官人,小子,年方十二,本身姓乔,因为父亲是厢军出生,自己是在郓州生养的,就取名叫做郓哥。”
卢俊义听了大惊,郓哥时常在这阳谷县里许多酒店门前卖些新鲜水果,而那西门庆多次照顾他的生意,如果自己告诉郓哥的时候,这小家伙转去告诉那西门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幸亏这郓哥平日里也看不惯这西门庆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将西门庆指给武松。卢俊义不禁对这个挺有正义感的郓哥加倍地感激起来。
有了这层感谢,卢俊义便跳下马背,拉着郓哥的手,到路边停下叙话。卢俊义问道:“你小孩怎么知道我也要杀那西门庆?”郓哥笑道:“那武松明明不知道那个是西门庆,偏偏你让我指给他,岂不是借那武松之手来杀西门庆,你这借刀杀人之计瞒不过我的。”
卢俊义心道惭愧,这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就这么多的心眼,真是比自己小时候要聪明狡猾多了。遂道:“那你还去,你不怕被西门庆的人发现是你指点武松去认识西门庆的吗?”
郓哥笑道:“一则我受够了西门庆这个恶霸,二则我看大官人你气宇不凡,肯定是比西门庆更有来头;我那一瞬间在想,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你肯定不会放我不管的。还有我一个月才能赚上一两银子,这跑一趟指一个人也能赚一两银子,凭什么不要。”
说道这里,郓哥顿了顿,睁大了乌黑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不知道大官人是?”
卢俊义笑道:“我是河北卢俊义。”
郓哥听到大喜,嘴巴乐得合不拢:“原来是玉麒麟卢员外,卢老爷,您一根指头都比他西门庆的腰粗,我不怕了。您肯定也能救出武二哥的吧。”
卢俊义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肯定会救出武二哥的。”
郓哥闻言又是一阵傻乎乎的笑,这小孩很是奇怪,看外表机灵的很,谈起话来也是蛮老成的,就是笑起来傻乎乎的。小孩的脸三月的天,说变就变,突然郓哥哭丧着脸道:“西门庆虽死,他家人犹在,到时候他们打听是我指点给武二哥的,找我的晦气,怎么办呢?”
卢俊义哈哈笑道:“那好办,我现在就去安顿一下你和你爹,然后就会去救武松的。”
说完,让郓哥叫上他老爹,一起去那阳谷县的西城门,和在那里等候的潘金莲、庞春梅会合,然后修书一封,让潘金莲带着,让他们一行四人先去河北大名府去找燕青,让燕青安置他们。
卢俊义快马赶往清河县和阳谷县的上峰东平府,找到卢家在东平府的总掌柜卢俊利,让他派人去清河县衙和阳谷县衙上下打点,而卢俊义亲自拜见东平府尹。
因为是武松是跨县作案,阳谷县的知县通知了清河县的知县,两县联合执法,共同抓捕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的武松。谁知道几十个捕快气势汹汹冲到武松家中,却没个人影。只好败兴的返回清河县县衙,刚到县衙的时候大吃一惊,原来那武松正站在堂上。
那个差点被西门庆强奸的姑娘小兰也毅然决然地来做旁证,证实是西门庆杀害武大郎在先,而武松知道自己即使报官,在官面上也斗不过做小吏多年的西门庆,没准到时候不但不能将西门庆绳之以法,反倒遭到那贱人的构陷。在对官府的失望之下,才决然痛下杀手。两个知县联合升堂,武松跟小兰在厅前跪下,行凶的刀子和西门庆那颗人头,放在阶下。武松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两位知县先问了小兰的口供,跟武松的一般无二。
西门庆死掉后,整个西门家树倒猢狲散,落井下石之辈比比皆是,再加上西门庆平素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时之间阳谷县的百姓都前来指证西门庆的平素罪行。
又委派清河县的仵作也就是后世的法医,检验了武大郎的尸首,阳谷县的仵作去狮子桥下酒楼前检验了西门庆的尸首,明白清楚填写了检验记录,回到县里呈堂立案。阳谷县命把武松用枷枷上,收取在监里,小兰和其余的证人都暂时寄监在门房里。
平素跟西门庆称兄道弟的阳谷县令看武松身后没有状师,便强词夺理讲武松是故意行凶,而西门庆是无辜受难。清河县令不愿得罪同僚,插不上嘴巴,只得看阳谷县令的信口雌黄。这时,清河县令的师爷附耳到县令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清河县令忙宣布退堂,押后审判。随后清河县令拉着阳谷县令到了后堂,见到了东平府最有名的状师胡一统。
胡一统先是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讲的清清楚楚,同时威胁说如果阳谷县令还要坚持重判武松,胡一统将向东平府尹揭露他和西门庆勾结的一些内幕。随后胡一统拿出十根金条,摆在两位县令面前,喝道:“武松的大师兄玉麒麟卢俊义是河北首富,跟大名留守称兄道弟;二师兄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师父是御拳馆天字头教师周侗大师,你想害死武松,难道不怕他师父师兄们找你报仇。好好拿着这些金子,替西门庆那厮伸张,你不怕被阳谷县的百姓戳断你的脊梁吗?”
阳谷县令被胡一统一番威逼利诱,终于改变了对西门庆的态度。胡一统将写好的状词提交给两位县令。两位县令重新审判。